陈文志只觉得好笑，抿了一口茶，催促道：“家明，你快说啊！”

楼家明才清了清嗓子，用着无限回忆的温柔口吻说道：“她的名字叫爱丽思。”

听到这里，陈文志“卟”的笑出声来，爱丽思？

楼家明转过身来，一张脸红如鲜血，他对陈文志问道：“爱丽思是一个很动听的名字，文志，你笑什么？”

陈文志想了想，对楼家明问道：“是不是《献给爱丽思》的那个爱丽思？”

听到陈文志知道名曲《献给爱丽思》，楼家明有些惊讶，他的眼睛微微睁了睁，点点头，对陈文志说道：“文志哪，你虽然没上过学，但是你有文化。”

陈文志有些高兴，解释道：“是家月告诉我的，她说《献给爱丽思》是世界上最动人的音乐。还有《爱丽思漫游仙境》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故事——”

家明点点头，微微一笑，调侃说道：“看来，你娶我妹娶对了，我妹有文化，你也变得有文化了。”

陈文志微微一笑，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脸上的笑容如同满溢的水，越来越多。

“但是不对呀，我的那个女同学叫爱丽思，她与《献给爱丽思》里的爱丽思同名，与《爱丽思梦游仙境》里的爱丽思同名，但这并不好笑呀。”家明迷惑不解地看着文志，内心升起大大的问号，他对他问道，“你快回答我，你为什么听到我女同学的名字就发笑？”

看到家明催逼得厉害，陈文志只好老实承认道：“这些天，我不是跟着家月学英语吗，家月曾经告诉我，老外很笨的，取名字就常见的几个字，男的叫吉姆，约翰，女的就是贝拉，爱丽思，所以在外国人的家庭里经常出现父亲与儿子同名，母亲与女儿同名的现象，你不觉得好笑吗？结果我刚知道这个情况没几天，你就说你的女同学叫爱丽思，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家月告诉我的一切都是真的，外国人真笨，外国人真懒，外国人真逗，哈哈哈，哈哈哈——”

陈文志拍着桌子大笑，他笑出了眼泪，笑弯了腰，因为如今成立工会有了方法，有了机会，所以文志一直沉重压抑的内心得到放松，故此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开怀。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轻松愉快。

家明脸上一阵红，不过他也必须老实承认，家月说的是对的，他说道：“没错，老外没什么想象力和创造力，对于取名这件事，不爱动脑子，所以只有常见的几个名字，但是文志哪，你不得不承认，爱丽思是一个非常动听的名字——”

家明的声音如同丝绸般温柔，脸上都是对逝去岁月的恋恋不舍。

陈文志只好点点头，对家明说道：“对对，爱丽思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我一个中国人，不懂英语，不懂法语，我叫着这个名字，也觉得顺口，好听！爱丽思，爱丽思，简直像首音乐，像句诗哩。”

家明高兴得脸上焕发光彩，继续说道：“爱丽思不但名字好听，人长得也美，你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我绝对没有夸张，她的个子高大苗条，中国女人很少有她那样高大的个子。”

陈文志又开心地说道：“对！”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在香港街头碰到的那个大洋马女人，那个时候，他的司机踩了大洋马的脚，大洋马就用英语破口大骂，说中国人都是清佬，**猪。

家明又好奇了，内心一阵迷雾，对文志说道：“‘对’什么？”

陈文志便说起他从前遇到大洋马被她侮辱的事情。

家明听后，摇摇头，对陈文志叹息说道：“文志哪，我出国留学六年，懂得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哪个地方的人，有好人，也有坏人。文志哪，你碰到的那个大洋马是坏人，但我的爱丽思，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她有一颗金子般善良的心——”

家明一脸深情，就好像他这一生，只爱过一个法国女孩，她叫**丽思，她拥有着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她的个子高高的，长得非常美丽，如同天仙，与此同时，心地也非常善良。

此时此刻，在楼家明的心里，没有梁思雅的存在，也没有张珊珊，更没有此时此刻正得宠的外室，香港的小明星。

陈文志瞠目结舌，与此同时，他也分外佩服，家明真是情圣！他对感情很专一，他女人很多，但是他对每个女人的感情都是一心一意的，简而言之，专一。

家明继续用天鹅绒一般的温柔语调回忆道：“而且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儿，她们家在法国也算是富贵人家，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地位。不说大富大宝贵，至少是中产阶级，她的父亲是主教，负责一个大教堂。文志哪，你可能不知道，外国人信教，天主教，基督教，所以她的父亲在法国地位很高，他的地位不亚于我们中国高官的地位，因为外国人信教，当上大主教就是当上大官。文志哪，如果有一天，你也出国了，你便会发现，在欧洲，很多地方都有教堂，古堡。”

楼家明说着这些话，望着远方，眼神如烟似雾，他仿佛回到了曾经的留学时光，那个时候，他年少有为，风度翩翩，他邂逅了美丽的法国女孩，爱丽思，她来自法国的优渥家庭。

这真是一个浪漫的故事！

文志点点头，心想，爱丽思又多了一个优点，她的出身不错，家境富裕。

“而且，爱丽丝真的非常美丽。”楼家明回忆到这里，眼睛如同被魔法点亮，闪闪发光，他激动地说道：“她的皮肤就像白雪一样皎洁，她的头发就像太阳光一样金闪闪的，她的眼睛是紫罗蓝色的，大大的，就像洋娃娃，她有世界上最挺拔的鼻子，小嘴一点点，如同樱桃，任何时候都是红艳艳的，就像时刻抹了口红，还有她的脸只有巴掌大小，我不管多少次看到爱丽思，她全身上下都在闪闪发光。总之，当时在我们学校，她是校花。”

听到这里，陈文志就不明白了，这样一个优秀的美丽的法国女人，她是怎么和楼家明这个中国人有一段外国恋情的？

陈文志打断家明的话，如同处在迷宫当中，对他问道：“家明哪，我不是看不起你啊，你把爱丽丝说得那么美好，那么，她怎么和你谈恋爱的——”

家明愣了愣，低头打量了一下自身，对陈文志不解地问道：“爱丽思长得美，难道我就长得难看吗？”

陈文志看着楼家明，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打量另一个男人。

他不讲究外表，平时照镜子，也是漫不经心地望一眼，和家明在一起十多年，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他，印象中，只是知道家明长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