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瞬间布满了杀气,李栋重重道:“让白莲教渗透进了卫所,各位将军犹不自知,不论他们干不干净,仅凭这点也该杀头了!”
吴牲安慰道:“公爷莫急,或许情况没那么糟,山西卫所十多万人,不可能全部叛了朝廷……”
李栋正色道:“吴大人,你千万不要小看了宗教的力量,从古至今借宗教之名而成事者不知凡几,远从汉末黄巾之乱,张角聚信众而兴兵,近至我朝太祖皇帝立国,说句犯忌讳的话,太祖亦借明教之势,而且也传言说是明王托世才得江山,牟人,好的宗教能引人向善,净涤心灵,坏的宗教却无限膨胀人性最丑恶的面,令人发疯发狂,不再顺服于王化,不再遵从于王法,宗教最的可怕之处在于侵蚀人心,白莲教若真的渗透进了山西卫所,它的蔓延速度必然是可怕之极的,它比瘟疫更严重,咱们不可抱万之幻想。”
经李栋说,吴牲额头顿时冒了汗,原本重伤未愈而苍白的脸色,此刻完全没了血sè。
“吴大人,你遇刺是怎么回事?事前完全没有征兆么?张将军受重伤之后,你就没有防备吗?”
吴牲摇头道:“完全没有征兆,因为他们事成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很多人都以为张将军受伤只是谣传,而且虽然有大军作战的痕迹,但是伤员的尸体一具不见,我们都认为这是谣言了。
个月前,下官领着几十个校尉去码头,因为据探子密报,码头有民夫聚众开香堂拜白莲教主,下官急忙领人赶过去缉拿,结果出了衙署刚拐过弯,路经个暗巷时便了暗算,对方手里显然置备了劲弩,阵弩箭将几十名校尉射杀半,下官急忙命家退出暗巷,结果支江湖人士用的吹箭便无声无息射入了下官的腹……”
李栋眼浮起深思之色,喃喃道:“能够将几万人大军作战的之后的尸体搬运走,而且悄无声息,这白莲教果然成了气候,而且敢公然袭杀山西巡抚,而且显然是有准备有预谋的行动,这伙人的目的难道仅仅是要你的命那么简单吗?他们这么做不怕引来朝廷的疯狂报复?”
二人沉默思索之时,门外煎药的年轻人忽然朝屋子里喊了声。
“巡抚大人,梁姑娘来给您换药了,不过却被……却被这位贵客的属下拦在外面,梁姑娘快生气了呢。”
吴牲瞧了瞧天色,笑道:“今日梁姑娘倒来得早,以往不是快天黑才来么?”
扭过头看着李栋,吴牲笑道:“还请公爷放门外那位夫进来,下官受伤颇重,当时吹箭入腹很难拔除,多亏了这位梁医巧施妙手,才将下官的命从阎王手抢回来,而且这些时日唐神医每日不辞辛劳进衙署给下官换药开方,对下官实有再生活命之恩……”
李栋笑道:“对吴大人有恩即是对我有恩,我自不会难为他。”
说着李栋转过身扬声叫外面的属下给那位梁姑娘放行,请其进屋。
有了外人,刚才和吴牲的话题自然不能再说了,李栋笑吟吟地站起身,随手翻看着书柜里的书籍。
屋内光线暗,道袅娜多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李栋转头看去,神情不由呆,接着露出极为讶异的神色。
只见来人身素雅绿裙,上着淡紫比襟对扣小夹袄,袄上镶绣着白色的舒卷祥云,再往上看却是张极为美丽的脸庞,眉若远山,眸如星辰,张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素面不施脂粉,纤手不点丹蔻,只是静静站在门口,却已胜却世间群芳众艳。
冰艳。
这是李栋对眼前这个女子的第一印象。如寒梅傲雪,亭亭玉立,卓尔不群,却艳绝天下。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李栋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两世为人。见过有姿色的美女也不少了,尤其是自己成为公爵之后,手下人为自己网罗的美女不知道有多少。
红袖阁网罗天下奇女子,为自己搜集情报,那一个个也是世间少有的美女了,但是他们都不能对自己产生任何影响。
而且,自己家里娇妻如云,各个都是美艳之辈,自己更难以对一般的女子产生任何的兴趣。
然后眼前这个冰艳的女子……
李栋无法辩解,作为一个有家室的人,自己竟然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出轨两个字。
手里若无其事的把玩着一本书,将眼神压低,李栋再次看向那个女子的时候,眼神中却已经恢复了清明之色。
李栋辗转对吴牲说道:“这位……便是梁姑娘?为你医治伤患的大夫?”
吴牲有些羞愧的点点头,还没有说什么,那梁姑娘满脸不满之色,冷冰冰的说道:“女子就不能做大夫吗?都说护国公乃是当世的奇男子,手下女官无数,在未见面之前,小女子还心中很是佩服,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
话语之中,寒风凛冽,含枪带棒,将李栋讽刺个半死,但是声音却如黄鹂鸣柳,娇脆动听。
有些尴尬的李栋,只扇扇的笑了两声。
“这位姑娘说的没错,是我失礼了。”
吴牲久经官场,哪能不知道让一个堂堂的公爵服软有多难,而如今他轻易低头,是何其不易。
姓梁的女大夫见到李栋温和的笑容,面无表情地冷冷一哼。
吴牲巧妙的在一旁恭维说道:“公爷,这位梁姑娘,可是咱们大同有名的女医仙呢?这西北战乱不堪,有两个地方没有瘟疫,陕西和山西,山西是因为有吴又可大人坐镇,他的《瘟疫论》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被人们尊为当代的医圣,但是他毕竟是官员,与百姓还是有距离的,但是这位姑娘却被尊为医仙,是她一次次将百姓们在瘟疫之中救了下来。”
梁姑娘很不客气地打断了吴牲的恭维,而且瞧她的样子脾气并不是很好。
纤细白净如玉的手抬起来指了指吴牲,梁姑娘冷冷道:“今日门外门外的人拦了我,若有下次,跪着求我我也不再****,你记住了。这山西等着我去救治的黎民百姓多着去了,我并不能因为你是一个官员,就在你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也不知是因为女子容貌太过冰艳,还是她确实手下有真本事,曾经高高在上,掌握一省大权的吴牲当即便陪起了笑容,连道:“是是是,门外的人公爷的属下。下回定然不会了。梁姑娘且恕过我这一遭。”
梁姑娘又是一哼,也没理会旁边的李栋,指着吴牲道:“宽上衣,我来换药。”
吴牲很听话地脱下了上衣。露出略带松弛老迈的上身。梁姑娘倒也没有任何忸怩作态。她的目光很清澈,吴牲的一身白肉看在她眼里仿佛幻化成了一个个分解开来的器官。
缓缓将包裹在吴牲腰间裹伤的布带一圈一圈缠绕着解下,露出吴牲腹间的伤口。李栋特意仔细瞧了一眼,伤口确实是箭矢所致,呈一个小圆洞形状,令人奇怪的是,伤口周边有些发黑脓肿,显然有中毒的症状。
没等李栋发问,梁姑娘仔细观察了吴牲的伤口,而且并不嫌弃地闻了闻换下的布条上的味道,然后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中的毒再换两次药差不多可以解了,白莲教的毒,当世超绝,就连赌圣醉西风都不敢得罪,他们想毒死你,如果不是遇到我,你肯定死定了,所以说你命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