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打了一个酒嗝,酒气喷了孙元化一脸,再看李岩已经满脸红润了,孙元化心里暗暗得意,果然是年轻人,又很少涉及官场,这才喝了多少就,就已经带有醉意了。
就在孙元化思索的时候,便听到李岩说道:“今日也算是相识了一场,我便算上一算,也不枉你找我喝酒。”
“你果然是是知道我懂得占卜之道的。”李岩笑着对孙元化说道。
孙元化也不避讳,笑着说道:“李岩的大名,自然有人跟我说起的,怎么酒还没喝完,就不认我这朋友了?”
李岩微微一笑,又斟满一碗,咕咚一声,一饮而尽,剩下几滴酒水,在碗底汇聚,用手沾了一些,在小桌上画八卦图。
又掏了三个铜板,往天空中一扔,啪啪啪掉落,承品字形。
孙元化见李岩,见他笑而不语,又抛了一次,竟然又承品字形,就不在抛了。
孙元化好奇的问道:“怎么,莫非是非常不好的卦象,或者说我离死不远了吗?”
见孙元化的表情一点都不担心,李岩反而有些疑惑的问道:“公为何谈及生死,并没有忧虑的神色。”
孙元化抚摸着黑白相间的胡须,微笑着说道:“人生来哪有不死的,只是看死的值不值得罢了,大明朝如今暮气日益沉重,如果用我的死,唤来大家的觉醒,死也许是一件好事。”
李岩感叹一声,抱拳说道:“大人高义,李岩不如。”
孙元化摆摆手说道:“不至于此,不止于此,比起你们家侯爷,我还差得远,快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卦象。”
李岩笑着说道“大人的命格被贵人变了,我也是算不出。”
“哦。李岩话里有话啊?”
李岩又喝了一碗酒说道:“说来也奇怪,本来这天下不能被我占卜的人不多,我自己算一个,崇祯皇帝算一个,侯爷算一个,但是如今你也算一个了,我算你这卦象,是离卦,离为火,《象辞》有云,明两作,离。大人以明照四方,岂不是上上的卦象。但是?。”
“但是什么?”孙元化不解的问道。
“但是大人您怀揣着天子诏,为什么要问我呢?”李岩冷不丁的一声问道。
“你。”噌棱棱一声,孙元化把手里的宝剑拽出来了。
“我果然小看了你李岩,这你都能占卜出来,你不去算命朕可惜了。”孙元化眼神中非常警惕的看着李岩。
李岩摇摇头说道:“我哪里真的会什么算命,我只是诈你一诈,像你这种文官,如果没有崇祯的暗示,你怎么敢来我们军中,找我们陕西的人饮酒,恐怕陛下那里早就有布置了吧。”
孙元化有些羞愧的将宝剑放了回去,嘴里讪讪的说道:“国家大事,不得不小心。你刚才一句话,我以为陛下的布置已经泄漏了。”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孙元化心里却更加佩服这李岩了,小小年纪,察言观色,心思细腻,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心里更加想将李岩收为已用,便对李岩问道。
“你可知道陛下给了我什么暗示?”孙元化对李岩问道。
李岩丝毫不顾及的说道:“想来无非就是让我们陕西的队伍在前面拼命,而你们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陛下虽然勤于政务,但是又没出过宫廷,计谋和手腕绝对不会太出人意料的,只是大人来我这里,跟我说这些为了何事?”
“其实本来我准备找你家侯爷的,但是你知道,你们家侯爷心硬似铁,我这点本事,想要说服他,基本上不可能。”
孙元化叹息一声说道。
“所以你就来说服我了。”李岩笑着问道。
孙传庭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反而说道:“陛下当日听信了馋臣的话,确实对于侯爷的处罚重了一些,但是侯爷如今却要让山东的队伍拼尽全力去与鞑子对抗,而他好坐收渔翁之利,这买卖做得太过于划算了一些,我想要与侯爷谈论此事,但是都被侯爷巧妙的躲避,想来你往日里罪受侯爷喜爱,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人物,此去能不能帮助说上两句,让侯爷摒弃前嫌,为山东人们做些善事。”
听了孙元化的话之后,李岩最终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侯爷,忠义之士,他不会因为陛下做错过什么,而心存芥蒂,他思考的更多的是家国。陕西千里支援,已经是疲惫之师了,想要与鞑子对抗很难,所以才出此下策。”
“那也不该让我们山东的士兵打头阵,他坐收好处吧,到时候让山东的百姓骂我吗?”孙传庭不满的说道。
“大人您如何知道我们家将军的想法。莫非有细作不成?”李岩继续问道。
孙元化却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而是对李岩劝说道:“李岩,我还是那话,你是真正的人才,在这火头军里,是真的可惜了,跟我走吧,为我出谋划策,将来我给你谋一个正儿八经的职务。”
李岩看了一眼孙元化大红色的官袍,心里确实有些羡慕,但是很多东西想通了,就没有那么多在乎了。
李岩摆摆手说道:“乌沙虽好,却并不是我李岩追求的,我李岩追求的是天下太平,大人酒也喝了,话也说了,李岩怕再说下去,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孙元化很明显不信服说道:“我可以给你更高的职务,绝对比李栋对你好,你上一次为李栋做了那么大的贡献,他竟然依然只让你做一个参谋,这明显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还是跟我走吧。”
“我怎么会跟你走,我李岩虽然没有多大的本事,但是也知道一臣不侍二主,我怎么会背叛我家侯爷,倒是你,明知道我不会去你那里,你又何必为难我呢?”
“是吗?那你把李栋具体的作战计划告诉我好吗?”孙元化问道。
“都是自家的队伍,我家将军还会有私心不成,您放心就好。”
“我怎么可能放心。”
“那……,不好,这酒。”说完摇摇晃晃的倒在桌边,被孙元化扶起来。
孙元化笑着说道:“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滑头。”
说完走出营帐,扶着李岩说道:“我与他格外投缘,今日带回军中畅谈,你们不要忘记告诉你们家主公。”
说完骑着战马,一溜烟赶回了自己的大营。
等到李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李岩心里很烦躁。心里暗骂,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狐狸还是老的滑。
一直听主公说,这孙元化是个搞科研的,导致自己或多或少的有些看清他,谁能想到,这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家伙,竟然对着自己人用计谋。
“李岩可醒了。”孙元化推开帘子,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李岩,递过来一碗醒酒茶,昨夜看你喝得不少,又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我便自作主张,像李栋将军求情,让你来我军中帮忙了。
李岩撇着嘴说道:“信怕事今个早上刚送去的吧。”
“你竟然知道?”孙元化惊奇的看着李岩。
“我不仅知道你把情报刚刚送去,我还知道,你跟我们家侯爷说,我投靠了你,把我家的计划跟你完整的说了一遍,你非常不满,要让我们家陕西做前峰对吗?”
“你竟然真的知道。”这一次孙元化更加吃惊了。
“我还知道,你被我们家侯爷当面戳穿了。”李岩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