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军暂且不说,单说这参谋制度,自从建立起来,一只保留到现在,已经很成熟,一般人想要进入参谋处,难的和做梦都差不多。
参谋长王焕仁人品或许不怎么地,就李栋这里收到关于他贪污银两的事情数不胜数,但是李栋依然重用他。
因为王焕仁给自己办事,贪墨或许不对,但是他作为参谋长让自己很省心,而且能办事,给自己推荐的都是真正的人才,并不因为收钱,而影响自己的判断,这没有什么不好的。
“谁说你年轻了。”李栋笑着对李岩说道。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因为年轻不被重用的说法,李卫将军见到侯爷的时候,也还没二十吧,现在也是威震一方的大将军了。”陈乐毅笑着说道。
“卑职认为,虽然卑职年轻,但是担任更多责任还是可以的,而不是只是一个小小的参谋。想不,孙传庭只不过是一个降臣,就受到如此高的待遇,卑职不服。
“给你个大将军你做的了吗啊?”李栋面带略微不满问道。
“赏罚分明,军令如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李岩被李栋一句话激起了心中的豪气,却没有料到李栋的脸色到底有多么难看。
见李岩说话越来越过分,李栋的脸色很难看过分:“幼稚,不愿意在我身边做参谋,明日你边去炊事班做班长吧。”
“老陈,把炊事班的班长调过来,给我当文书吧,我听说他上次考试,竟然拿了个国文二级证书,了不得啊。”
说完在李岩不解的神色中,离开了。
李岩的脸色非常难看,这是他加入陕西之后,第一次遭受到如此大的耻辱,手紧紧的攥在手心,此刻他非常想离开。
天下之大,并非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起码山西那里有几十万的义军,只要自己加入,肯定能得到优待。
但是李艳不服输的性格,又让他不肯走,心里矛盾不堪。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陈乐毅在自己耳边小声说道:“走,去我那里坐坐吧,主公的话今日说的有些过分了。”
“不必了,我即刻上任。”
说完收拾行李,不顾陈乐毅的劝阻,拿着李栋的手令,便成了炊事班班长。
临走前,李栋还喊道:“我喜欢吃白面馒头,大白菜炖粉条,别给我做的吃不了了。”
李栋的话,差点没把李岩气死,李岩心中暗暗记住,今天你侮辱我,明日我肯定要你过来求我原谅你。
“主公,李岩心高气傲,你这样做,真的好吗?”陈乐毅在李栋耳边说道。
李栋对于李岩愤怒的表情完全看在眼里,却并没有进行劝阻,反而眯着眼睛,淡淡的问道:“怎么,你还怕他跑了。”
“是啊,您没看见,孙元化看他的眼神都绿了吗?那老家伙肯定想挖您墙角,我知道,这跟上次您骂大狗将军一般,苦肉计吗?”陈乐毅得意的看着李栋,仿佛猜中了什么一般,很是高兴。
却见李栋摇摇头说道:“高傲的人,喜欢在哪里跌倒,便在哪里爬起来,我喜欢李岩,就是喜欢他这股不服输的精神,喜欢他的锐气。”
“那您还敲打他,不怕砸折了,当年在大狗将军身边服役,我过得日子那个苦,到了他这里倒好,直接下了炊事班。我怕他想不开.”
陈乐毅担忧的对李栋说道。
“他要是想不开,就不是李岩了,也对不起我的期望了,你们这群人我最看好的四个人,李卫、胡永杰、尤世威、李岩,但是李岩的性格有很大的缺陷,他太理想化了,就拿上一次营救我来说,从煤山架火炮轰炸神机营,确实是是奇思妙想,但是若是一发炮弹走了眼,炸死我我或者陛下该怎么办?这一次,他这招诱敌深入,看似是好主意,但是缺陷也太明显了,孙元化手下兵将不和,如果鞑子合兵一处,公其防线一点,必然会会引起全线崩溃。”
李栋淡然的说道。
“那主公为什么不告诉孙大人,卑职观察着孙大人明显心动了。”
陈乐毅在一旁吃惊的问道。
“孙大人是个合适的科学家,让他领兵真的可惜了,我想此次他如果大败,那么我就有机会将他忽悠到陕西了。”
李栋微微一笑,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
“但是鞑子如果安然撤出山东,到时候会不会成为笑谈。”
陈乐毅不以为然的说道。
“谁说让他们撤出山东了,君不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孙大人拦不住多尔衮,未必陕西的精骑不可以。”
李栋一句话,如同一道闪电,让陈乐毅茅塞顿开,有些揶揄说道:“主公的计谋虽然无耻,但是我喜欢。孙元化手下的重兵先抵挡一阵,等到多尔衮杀出防线,我们在各路出击,消灭他们,自然是大功一件。”
李栋说道:“登来他们肯定是打不下来了,这孙元化虽然本事不大,但是登州还有一位真英雄卧着呢?我要是得了这位英雄,这天下我便得了一半了。”
听了李栋这么一说,陈乐毅大吃一惊问道:“不知道是哪位人物,竟然能值半壁江山。”
李栋慨叹说道:“这登莱巡抚中最出名的一位是谁?”
“莫非是一言可换天下太平,一帆可镇辽东的兵部尚书袁可立老大人。”
“自然是他老人家,不然我又怎么会说,他们肯定拿不下登莱,到时候他们多半会避重就轻走沂蒙或者威海,威海是袁可立老大人的地盘,那里的海军虽然没落了,但是还是有些根基的,至于沂蒙,那里山路崎岖,对于骑兵来说纯碎的死路,这也是我没有出言反对李岩计策的原因,虽然艰险,但是却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不过孙大人的损失少不了,所以李岩自己看来一个非常完美的策略,其实并不是完美的,这就是年轻理想化导致的坏处。”
陈乐毅也不知道该怎么替李岩说话,看来这位仁兄,去基层做饭是肯定的了。
“能够出谋划策是好事,有理想是好事,但是看事情不能片面,有些从书本上看来的东西,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东西,都不是最真切的东西,需要自己用心去体验,李岩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少真心去磨砺,去体悟,若是他早一天意识到这一点,他的成就自然不会差。”
“能让主公如此费心替他考虑,是他的荣幸。”陈乐毅思索了一下说道。
“对了,回头告诉那些老兵痞,别太过分了,人家怎么说都是读书人。”
只是李栋想不到,他的吩咐还没有传到基层,李岩就遇到他军事生涯的第一个麻烦,排长让他把内衣洗了。
背着两卷书,一双千层底的布鞋,衣冠似雪的李岩便这样进入了炊事排。
排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肤色红亮,挺着大肚子,脸色总是露着似笑非笑的面容。
李岩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炒菜。
“啪。”排长把勺子案板上一放,指着李岩说道:“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兵?”
刚进屋,一股浓烈的油烟气扑面而来,熏得李岩连连后退。
“哎哎哎,你这个后生,跑什么跑。”排长两步追上李岩,大手力气十足,李岩感觉自己的武艺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