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老王头先是一愣,然后半天才喃喃的说道:“听我爷爷的爷爷说,从太祖爷过后,也就出了个正德爷敢跟蒙古鞑子玩命,从那过去之后,咱们汉人就没抬过头,怎么滴,这大狗队主那么有本事啊!”
“和,你还别说,咱们家大狗队主本事大狗队主本事大着呢?不过我跟你说实话,你可别到处去说,其实到草原上的,那是咱们大狗队主他义弟,神允武,大狗队主本人在辽东跟着指挥使大人打仗呢?”
老刘头在一旁说道。
“我得乖乖,那神允武不就是个小年轻的吗?我见过啊,当年还跟着他造过反呢!”
老王头惊叹的说道。
“你懂什么!这神允武小爷根本就没出手,就在草原上把张字大旗一亮,人家就投降了。”
老刘头解释说道。
“哦!哦!那要是咱家队主爷的大纛往上一架,他们草原岂不是要称臣!”
老王头说道。
“你小子知足吧。”老刘头一脸幸福的说道:“现在朝廷哪里不闹灾,就咱们绥德卫的老人日子过得美美的,听说过些日子,还要分仆人呢?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不行了,准备买俩仆人去种田。”
老刘头在一旁说道。
“这才有钱了几天,你就得瑟,这仆人有什么好,长期的也就二十年,短期的就几年,得给人家发工资不说,还打不得骂不得,有什么意思。”
老王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那也总比你一个人种地累死强。我可得把身子留着,要是哪天指挥使大人缺兵丁了,我虽然一把年纪了,跟着抬个火铳什么的,应该也没问题。”
老刘头美美的想着。
“爷!爷!”
远处传来一阵稚嫩的孩童的声音,小家伙们欢呼雀跃的往大人这里奔跑。
“祖宗,慢点,帽子都掉了!”
老王头心疼的在一边喊道。
“快点,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咱老刘家的孙子。”
老刘头仰着头,得瑟的说道。
不一会的功夫,两个少年,一个个后背背着一把小弓箭,穿着厚厚的棉服,脑袋上带着棉帽子的小孩子跑了过来。
后面还跟着两条癞皮狗。
“爷爷,羊崽!”
“爷爷,我的才是鸡仔。”
“啪!娘亲,这才多大的年纪,就不学好,我打死你这个畜生,谁让你偷老徐头家里的宝贝的,咱老王家虽然这两年穷点,但是你爹在战场上刚立了大功,咱马上就有钱了,你怎么去偷,我打死你。”
说完抬起巴掌,就要揍那抱着羊羔的孩童。
那孩子见爷爷发怒,也不知道躲,眼里带着泪花,愣愣的看着老王头。
“你这老憨货,怎么就知道打孩子,你不问问那里来的。”老刘头抱着老王头的腰,这刚刚还跟自己斗嘴的老家伙,转眼就敢拿刀剁了自己孙子。
难怪他儿子在战场上能立大功,自己就过过嘴瘾。
“说,今天要说不出个三四五来,我就剁了你,晒干了,当柴火烧。”
老王头,瞪着眼睛,冷冷的说道。
“是教习给的。”童子被爷爷吼了一声,眼泪啪啪的往下掉,刚忙说道:“教习说额表现好,给了个羊羔。”
“叫你说谎,就你那废物模仿,还表现好,我打死你完了。”老刘头把铁锹一扬,随时都有拍下去的可能。
“王爷爷,真的嘞!”抱着鸡仔的童子拉着伙伴,小心说道:“只要跟着去抢北边,都给分东西呢?人家吴福哥厉害,分了一头牛。”
“抢北边?”
“抢北边!”
“你们一群娃娃!”
俩老头更加着急了,“你们娃娃能干什么,让你们去抢北边,那不是丢命吗?在说了,这鸡仔还能养活,有个草籽什么的,就喂了,这羊羔怎么养。”
“不怕的,教习说了,蒙古鞑子不敢动我们的,只要我们抢就行,见什么拿什么,他们敢还手,教习他们就领人,把他们帐篷烧了,把他们女儿抢了。”
少年得意的说道。
“我懂了!”
老王头点点头,说道:“把羊崽子带家去吧,下次去抢东西,跟教习说说,要点牧草回来。”
“不是,老王,你这是懂什么了?”老刘头一脸不解的问道。
“咱们家指挥使大人,果然不是一般人物,你想咱们汉人这多少年了,怕鞑子怕的很,要是从小培养他们尚武的精神,将来兴许,咱们能打到红毛番子那里去呢?”
老王头说道。
“打到红毛番子那里去,那咱们得有多少地种,我得乖乖,我可得好好多活几年,也好见识见识。”
老刘头赞叹一声说道。
陈德生以前在山西也算是大户人家,家里有良田几百亩,仆人十几个,谁曾想一场兵灾,什么都没有剩下。
这当先生有些日子了,今天总算是有些收获。
陈德生领着自己乡学里挑选出来的年轻才俊,慢悠悠的走回了一家小院子。
这里便是陈德生的住所,就是一个北方的品字旁,有个门楼,里面有个院墙,门口拴着条大黄狗。不大的地,挤着十几口人,日子过得着实辛苦了一些。、
“父亲大人,您回来了。”见陈德生回来,书生赶忙迎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书卷。
迎了出去,恭敬的说道:“今日回来的早些,我已经吩咐仆人,给父亲大人做饭了。”
陈德生点点头,见儿子的眼神疑惑的看着身后的少年,点头说道:“陈生,这是你师兄。”
“师弟陈生,见过师兄。”陈生向前一步,躬身施礼。
“老军师张不凡和吴夫子举行公务员和事业人员考试,今日便让他住在咱家里了。”陈生说道。
“是。”
陈德生的儿子躬身施礼,将二人请到家里。
小声问道陈德生:“父亲,咱们陈家怎么说也都是良善人家,怎么能从了贼,往日里教书也就罢了,您怎么还能收徒呢?您怎么说也是个进士啊。”
“福堂啊,父亲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是太平年月,这绥德卫就是拿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来,只是这天下大乱,咱山西都乱成什么样了,朝廷的根子也烂了,山西乱成什么样?山西的商人都在干什么?朝廷派出了洪承畴都管不了,可见这天下太平不了了,俗话说,宁做太平犬,莫做离乱人。咱们父子就先安心在绥德卫呆着日子吧,吴夫子可是当世的大儒,而且医术竟然,没准还能医治好你娘的病呢?”
陈德生叹息一声说道。
“老爷回来了吗?”
陈氏从内堂出来,一副粗衣打扮,见陈德生身边还跟着个年轻人。
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
“老爷,家里没有米了,我还是去借些米吧。”陈氏掀开米缸,却发现漆黑的缸里饿的肚子瘪瘪的老鼠,饿的嗷嗷乱叫。
陈德生见夫人叫穷,面子非常过意不去。
“陈生,你先随你师母和师兄进屋,我去借些米来。”
想起往日的富贵,陈德生心里一算,眼泪好悬没流出来。轻轻的叹息一口,自己这过得算是什么日子。
“老爷,您什么身份,怎么能让您受着委屈。”陈氏流着眼泪的,然后瞪了儿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