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栋却不在管胖参谋的事情,对着地图说道:“山西的战事如火如荼,高迎祥能征善战,此时调贺仁龙和马科离开前线,绝无可能,他们这样做,一是为了松懈高迎祥的心思,二是为了逼迫我们出兵,看来其中有诈。所以不出兵是坏了机会,若是出兵,便是中了洪承畴的诡计。”
“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李金标急切的说道。
“我倒是有个想法,就不知道你敢不敢与我同行。”李栋眼神中厉色一闪说道。
“主公不可亲身犯险,由张大狗大校去就可以了。”王焕仁简直就像是有了七彩玲珑心一般,一下子看透了李栋的想法。
“我意已决,当年打家劫舍那可都是我带着他们的,就他们那点本事,我不放心。我准备偷袭洪承畴粮道,他们几个做不到。”李栋摇摇头又看向张大狗说道:“你跟我一起去,还有你胖子。”
“主公,人家愿意替你镇守后方。”胖参谋郁闷的说道。
“主公让老夫一起去吧。”王焕仁急切的对李栋说道,此时让李栋离开自己,他真的不放心。
“你年纪大了,就别跟着受罪了,与林子一起坚守高家堡即可,等待我的消息,寻找机会反击。”
“主公,听卑职一言。”王焕仁企图做最后的努力,却没有任何成效。
在敌人情况不清楚的情况下,派出小分队去侦查和破坏敌人的后方,是一个非常无耻的手法,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利用这种方式给盟军造成了极其大的损失。
但是这种方法并不适合最高指挥官亲自执行,而是寻找战斗力高,头脑敏捷的军官去执行,但是李栋却认为,此次的目的是破坏敌人的粮道,是最重要的任务。
最重要的任务自然需要最重要的人来亲自执行,李栋在成为绥德卫的卫指挥使之前,亲自去战场搏杀是一件非常常见的事情。
如今是绥德卫的卫指挥使了,自己不该有任何退缩,这样会磨损绥德卫的士气,所以尽管很多人都在阻拦,但是他依然要去。
出行一次不是那么容易的,张大狗换上半套铠甲,破旧的军盔,漏脚趾头的军靴,用往脸上抹上些黑色的泥土,整的自己跟真正的流民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怀里还有娘子的给做的香囊,舍不得弄脏,放在嘴边嗅了嗅,以前自己一个大男人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东西,但是自从有了娘子之后,这种东西问到鼻子里香香的,放在心口暖暖的,而且他还保佑自己不知道躲避了敌人的多少的武器。
“张大校,这是秃尾河下有的地形图。我亲自画的,路上小心使用。这是响箭,我在军需官那里替你要的。”不请自来,王焕仁笑呵呵的坐在张大狗身边。
一脸的讨好的看着张大狗,换做往前,自己一定会羡慕这种的好男儿的,可是自从自己家的王启年改邪归正之后,自己在同僚面前,那也是有面子的人了。谁不知道府谷县王焕仁父子一个擅长计谋,一个擅长弓箭。
“哎呦,军师,这种小事还麻烦您亲自跑一趟,您真的有心了,谢谢您嘞,不过这一路劳苦,您还是早点休息吧。”张大狗一条腿放在凳子上,将绑腿紧了紧,将一支短刀插在靴子口。
“你说你怎么赶我,我这老家伙还没走不动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开始厌恶了。”王焕仁不高兴的对张大狗抱怨到。
张大狗停下身子,给王焕仁倒了一杯茶,又把凳子擦了擦,请王焕仁坐下。
然后做在旁边,笑呵呵的说道:“军师,俺最尊敬你们这些读书人了,有什么事情您就直接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
见到张大狗这么说,王焕仁有些尴尬,笑着说道:“我就喜欢大校你的直爽,那我就直说,大狗你说要是主公出去一趟这么危险,要是没了,咱们绥德卫怎么办。”
“哎,军师,可不敢乱说啊,咱们主公那可是属猫的,九条命啊,怎么可能出差子,别胡说。”张大狗瞪着大眼,在一旁纠正说道。
王焕仁被张大狗一句话气的胡子差点没炸起来,但是依然耐着性子说话,谁让人家是粗人呢:“我是说假如。就是假如主公没了,咱们绥德卫怎么办。”
“这。”张大狗那也是聪明人,听王焕仁这么一说,有些担忧的说道:“军师,您是聪明人,会怎么样,您给俺说说,这深入敌后,真的挺危险的。”
“咱们主公是英明之主,在他的带领下,绥德卫欣欣向荣,越发强盛,北抗鞑子,南扫流寇,西北大地,没有不臣服的,若是主公不在了,新主尚在胎中,就算新主降生,剩下他们孤儿寡母,又怎么控制的整个绥德卫,到时候恐怕绥德卫的安宁,就彻底没有了,到时候咱们绥德卫的百姓恐怕又要过苦日子了。”
王焕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冰冷,听到张大狗就跟亲眼所间一般,也跟着打哆嗦。
“军师,我该怎么办。主公这样做,确实欠考虑了。”张大狗将脑袋贴在王焕仁嘴边,像是听话的乖孩子一般。
“一会你就召集夜不收,带着李金标大校,一起悄悄的离开,到时候我想办法拦住主公,没有你们在左右,主公也不会强求了,只不过有一条,你们去了他们的腹地,要记住一条,那就是狠,洪承畴不是说是流民作战吗?你见城就点,见田就少,见官就抢,反正你打着流民的旗号,到时候就算惩罚也是他洪承畴剿匪不力,跟咱们没有关系。”
王焕仁一句句在张大狗耳边说道。
张大狗讷讷的看着王焕仁,眼神带着吃惊说道:“军师,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狠毒了。”
王焕仁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不用雷霆手段,怎显菩萨心肠。切记此行要施行三光政策,杀光、烧光、抢光。”
张大狗已经被老爷子雷得五体投地了,过了很久才长出一口气说道:“老爷子,您真狠,不过我喜欢。”
看着张大狗脸上露出的笑容,王焕仁心里也挺高兴的,没有料到张大狗那么好解决,这样子似乎就不用自己跟主公耍无赖了,到时候主公责罚,那也是他张大狗的事情,自己只不过出谋划策了。
见张大狗收拾完全了,王焕仁在张大狗耳边小声说道:“大校,此时不宜拖,还望快速出城。”
“好,不过军师有件事情我得跟您说一下。”张大狗露出了为难的事情。
军师以为张大狗又什么私事要拜托自己,便伸出脖子,到张大狗嘴边:“大校请讲。”
“有什么话,等您睡醒了,自己跟主公说吧。”说完大手往军师脖子一计手刀,军师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张大狗身边。
张大狗一把手拉住了军师,将军师放桌子上,李栋推开门从外面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众即将出行的人等。
鲍超赶忙过来,仔细检查了王焕仁的身体,见没有大概,又给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于心不忍的说道:“主公,军师一心为绥德卫,您这样对他,好吗。”
李金标嘿嘿坏笑着说道:“是张大狗大校这样对军师,可不是主公,等军师醒过来肯定是要跳着脚骂张大狗大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