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随我冲。”
骑兵对上没有一点阵势的步兵,简直就是虎入狼群,三麻子的长枪仗着马力,一下子能将三四个穿成肉串。
而提着马刀的骑士,更是能轻易要了一名流贼的性命。
更不要说狼牙棒等范围性杀伤武器,更是威力巨大。
张大狗这边不足百余骑,又有些骑兵来不及上马,但是战斗力却极其强大,将几百流贼杀的东倒西歪,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双方交手一刻钟,那反王便开始着急起来,这在宁塞一带,所有人都听神一魁的,在他门口闹事,本来就不是好事情,随后怪罪下来,反正着急已经把这波不足百余人的队伍吞并了,神一魁也不至于怪罪自己。
但是哪里想到,这些人如此的厉害,自己几百人,瞬间死了快一半了。
他在一边着急,却突然被几千大军包围了,而且为首一员猛将,带着千余骑兵,甚至威风。
顿时让众多反王大吃一惊,而围攻张大狗的流贼,瞬间也便退了出去。
带队的大将环视一周,见地上躺着三百余尸体,对这些乌合之众,张大狗手下七十余人简直就跟砍瓜切菜一般。怎么可能吃亏,甚至有名骑士刚吃完鞭子,照样杀了不少人。
见这边七十余骑兵肃立在一起,面对自己千余精骑,丝毫不畏惧,为首大将暗暗的赞了一声。
“谁能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
如今各家反王汇聚,就是为了跟朝廷争取活命,这还没跟朝廷打仗呢,自己先干起来,惹得为首这名大将非常不满。
提马从队伍中出来,脸色很难看。
那名反王确实认识这名大将,不等张大狗开口便一脸阿谀奉承的靠上去,“张将军,这些流贼想盗用我们的战马,恰巧被我手下的兄弟发现了,他们想灭口,便与我们起了争执。“
自己便是流贼,却污蔑别人是流贼,在这位大将开来很是可笑。不过这位反王到知道倒打一耙,他倒是想看看这波精兵会如何应对。
这员大将身长瘦而面微黄,须一尺六寸,僄劲果侠,给人很勇武的感觉,他的声音很是冷漠,“证据?”
见张献忠脸色非常难看,这位反王吓得浑身都是冷汗,不过当流贼又哪有反应慢的。
他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哪里还有证据,全都让这些天杀的贼子灭口了,不然他们这里厉害,我们岂敢得罪他们。“
这是很明显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但是不可置否,他们看起来,确实像是受害者。
张献忠对七十余骑士说道,“谁是首领,近前答话。”
张大狗一提缰绳,人已经出了队列,掀开面罩,握拳说道,“敬轩兄,别来无恙乎。”
见眼前人自己竟然是认识,当年韩城相识的傻大个张大狗,如今竟然再次相遇,果然是缘分。
“大狗兄弟,我奉了神一魁将军的命令维护秩序,所以别怪兄弟不讲情面,你还是说说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吧。”
“当然是假的?”
“哦!你且说来。“
“你且看我们的战马,那一匹不比他家的健壮,我盗他家的马有什么作用,而且我若看上他家的战马,岂会去偷,直接杀了他取便是。”张大狗说的理直气壮。
而那家反王则听得汗如雨下刚想分辨,身边突然见张献忠手里的腰刀一闪,人头已经飞了出去。
光秃秃的脖子上的鲜血像是漏水的管道一般,将血液喷的老高。
其实这形势大家都很清楚,这张大狗如果与这名大将不认识还好,还需要辩上一辩,岂料人家早就相识,落得尸首异地的下场。
这个时候,大家才想起来,大家都是流寇,哪里管得王法,谁的拳头大,谁就是大爷。
看见自家的反王瞬间丢了性命,众多流贼也个个胆战心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亲兵帮张献忠提起反王的脑袋,张献忠冲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吐了口痰,“没有本事,还撒谎,该死。”
然后提着头颅,问剩下的流贼,“你们可服气本将处理的方法。”
众多流贼早就吓得差点尿裤子了,一个个趴在地上一个劲的请罪,“是我们的错,请张将军饶命。”
不过片刻的功夫,地上便跪了二百来人。磕头如砸蒜,命贱至极。
杀了这家反王,张献忠冷哼了一声,“杀官造反是人人都能干的,就你们这能耐上战场也是炮灰,还是滚回家种地去吧。”
地上的喽啰听说,能活命,更是激动的不已,玩命的跟张献忠扣头,见张献忠心思根本不在他们身上,便小心翼翼的离开。
料理完这些喽啰,张献忠才下马,走到张大狗面前,两个人来了个拥抱,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行啊,大狗兄弟,怎么样?来我手底下干吧,凭你这本事,跟你个万人队。”
刚才的交战,虽然对面都是乌合之众,但是以七十人打败五百多人,这份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张献忠起了爱才之心。
这鱼鳞卫都是李栋的亲随,论单挑的实力本事就有以一当十的能力,论团队作战更是强的要命。
张大狗自己有主公,怎么会投奔他人,便摇了摇头,“我家主公待我如手足,我怎么忍心弃之。”
见张大狗提起主公,张献忠便想起了那个英武的少年,虽然自己在流寇中混的不错,但是跟人家那种有根基,官府都不愿意招惹的存在,自己真的差的很远。
既然人家拒绝,张献忠虽然有点失望,但是也没有说什么,约好时间喝酒,带着队伍退了出去。
小小的宁寨流寇云集。
各路反王齐聚会议厅,厅内乌烟瘴气。
张大狗带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李栋是有朝廷封赏的人,证明了其霸主地位,别人自然不敢得罪。
火炕烧的火热。
张大狗脚上盖了一条被子与众多贼首围坐在一起。
火炕上有小桌,小桌上摆满了酒和吃食。
神一魁坐在上首的位置,其他人也按地位和名次排座。
大大小小四五十人围坐在一张火炕上,肩膀和肩膀挨着,有些拥挤,却没有人有一丝怨言。
最靠近神一魁的自然是王嘉胤、点灯子、高迎祥等人。至于后排的那些人,则是一些不出名的小势力,或者后进的势力。
不过神一魁是豪爽之人,不在乎你来的兵马多少,只要你带兵来了,便是平等对待。
神一魁有个叫做神一元大哥,大哥死后,众多反王基本上以他马首是瞻,因为神一魁是这些人中本事最大的,能耐最强的,兵马最多的,最会打仗的。
在众人来全之前,他老人家已经稳坐正中央,等待各家反王的到来,人一到全,便下令上饭,开始军议。
“诸位。”
神一魁拍了拍手掌,他的声音很洪亮,整个嘈杂的屋子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认真的倾听。
“崇祯皇帝是好皇帝,但是手下的臣子不是好东西,先是把驿站裁撤了,让那么多兄弟没饭吃,接着又是加税,他们不知道咱们西北闹灾吗?还有就是抚恤,到咱们手里到底有多少,多少亲人在这个冬天饿死。我就想问一下诸家反王,咱们能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