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的帖子?”秦异人和赵姬好一阵惊讶。
秦异人一把夺过来,一瞧之下,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沉吟起来。
赵姬从秦异人手里接过,打量一番,惊讶不置,樱桃小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
秦异人正要寻吕不韦的晦气,他却请秦异人务必参加他订亲宴会,他要做什么?
“公子,吕不韦还有一句话捎给公子。”孟昭犹豫一阵,还是如实禀报。
“说。”秦异人沉声道。
“公子,还是不说了。话无好话。”临到此时,孟昭又犹豫了。
“说!吕不韦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能出招,我就能接招,没什么大不了的。”秦异人却是催促。
“公子,那我说了,你听了莫要动气,千万莫要动气。”孟昭再三叮嘱,这才道:“吕不韦说:若公子怕丢脸面,订亲这天就莫要去。”说完,一缩脖子,后退几步,惊惧不安。
以他想来,吕不韦这话是**裸的挑衅,秦异人听了,一定会暴跳如雷。
“可恶!可恨!”赵姬一双俏媚眼瞪得滚圆,一双小手紧握着,一字一顿的道:“吕不韦,你辱人过甚!以为我赵姬好欺?我就要让你不能得逞。”
“哈哈!”然而,出乎孟昭和赵姬意料的是,秦异人竟然仰首向天,哈哈大笑起,笑得极为开心。
“你笑什么?不会气糊涂了?”赵姬眨着明亮的俏媚眼,死盯着秦异人,一脸的糊涂。
这话正是孟昭心里所想,盯着秦异人,静等他的回答。
“吕不韦啊吕不韦,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若我是你,我就不声不响,等着我上门,打我一个措手不及。”秦异人把请帖晃晃,轻蔑一笑,道:“这不是在告诉我,你有所依仗吗?”
秦异人反应奇快无比,已经想明白了,若吕不韦没有倚仗,他断不敢下帖子请秦异人。
“依仗?”赵姬和孟昭一脸的惊奇。
秦异人是堂堂秦国王孙,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与他作对?那不是找死吗?
“谁敢为吕不韦撑腰?”孟昭很是想不明白。
“孟昭,你立时派人去查查,吕不韦去过谁家……”秦异人眼珠一转,立时分派任务。
“公子,吕不韦跟老鼠一样,躲得不见人影,我在哪里去找他的影踪?”孟昭很是无奈,打断秦异人的话。
“这有何难查的?”秦异人却不在乎,笑道:“邯郸虽是山东的中心,达官显贵不少,可是,敢与本公子作对的还真不多。敢为吕不韦撑腰的,必然是有身份、有地位、有权势的人,照这样想,也就那么三两个。比如平原君,信陵君,还有赵王。”
“就这么简单?”孟昭一脸的讶然。
依他想来,要查此事千难万难,经过秦异人一剖析,就简单多了。
“赵王不可能为吕不韦撑腰,他躲之唯恐不及呢。主要查平原君和信陵君,看吕不韦有没有去过便知。”秦异人把事儿再简化一步。
“公子放心,我这就去办理。”孟昭jing神抖擞。
“你好厉害哦。”赵姬拍着双手,明亮的双眼中尽是崇拜:“原本很复杂的事儿,经你一说,就简单无比了呢。”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英雄无敌?秦异人见事明快,很能俘获赵姬的芳心。
“前任真是蠢,连泡妞都不会,只会捡吕不韦的破靴!”秦异人自鸣得意,在心里诋毁前任一句。
有了秦异人的指点,要查这事就不难了,没过多久,孟昭和马盖、范通三人前来,已经查明了。听了他们的禀报,秦异人笑道:“这损主意一定是信陵君出的。”
“信陵君?”孟昭眼中掠过一抹恨se:“魏齐之死没能让好好jing醒啊。”
“公子,为何是信陵君,而不是平原君呢?”马盖有些想不明白了。
吕不韦去平原君府上时,信陵君是在,可是,平原君也有可能出主意啊,为何断定是信陵君出的?
“很简单。身为赵国丞相,平原君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他若惹了本公子,本公子与他没完,他不会没虱子捉些虱子。”秦异人见事异常明快。
也是这理,秦异人是块滚刀肉,弄得赵国君臣束手无策,平原君不愿多招惹他,孟昭他们点头赞成。
“区区信陵君,何足道哉。”马盖他们不把信陵君放在眼里。
“不!”秦异人挥手,沉吟道:“吕不韦啥都缺,就是不缺金,他此去必然有重金献上。收了他的金,平原君和信陵君应当要为他揽过一些事儿。本公子虽是不惧他们,与他们对上,费力不讨好,反倒惹人说闲话。此事,不能硬来,得另想他法。”
平原君和信陵君,秦异人是没放在眼里。不过,这二人名满天下,若是因为吕不韦之事与二人硬碰的话,实为不智,另寻一法是为上策。
“那要怎生办?”赵姬最是心急。
“我倒是有个损招,可以彻底解决这事,让吕不韦颜面无存。只是……不说也罢。”秦异人沉吟一阵,瞄了赵姬一眼,赶紧否认。
“不嘛,就要听。”赵姬挂在秦异人胳膊上撒娇。
“还是不说了。”秦异人忙摇头。
“非要听,非要听。”赵姬不依不饶。
“真要听?”秦异人对她很了解,一旦她使上xing子,就非要弄明白不可,在她耳边轻语一阵。
“太好了!太好了!就这么办。”赵姬拍着一双小手,欢呼不已。
“你的名声……”秦异人一脸的苦瓜。
“吕不韦如此可恶,只要让他颜面扫地,本姑娘付出名声也在所不惜。”赵姬瞄了秦异人一眼,那意思是说,为了你,人家什么都不在乎。
一个未嫁少女,为了她的情郎,不惜名声,这是何等的情义?秦异人大是感动,一咬牙道:“那好!吕不韦,这一次,你是在劫难逃。”
冲马盖一招手,道:“马盖,你扮作信陵君的门客……”在马盖耳际一通低语。
“噗嗵!”马盖一头栽在地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抱着肚子:“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哈哈……”
第四十章将相失和
咸阳,丞相府,官吏进进出出,一派忙碌景象。
范睢公干处,范睢端坐在矮几上,一脸专注,翻动简,不时发出声响。遇到要派人去办事,唤来相关官吏,三言两语就交待清楚,要他们去处置;遇到要询问某事,唤来相关人员,几句话就问明白了。
所言简洁明快,所行快捷,绝不拖泥带水,真的当得起“雷厉风行”四字赞扬了。
“见过丞相。”就在这时,郑安平进来,冲范睢见礼。
“哦,是郑兄弟,来,快请坐。”范睢冲郑安平招手,为他斟上茶水,递将过去,道:“润润喉。”
“谢丞相。”郑安平与他是过命的交情,也不客套,接过茶盅。
“郑兄弟,你前来何事?”范睢单刀直入。
“丞相,有一件事,你有没有听说?”郑安平略一犹豫。
“何事?”范睢很少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儿,大是好奇,眉头一掀,如同出鞘利剑。
“丞相,上将军撤军之前,可有山东说客见过丞相?”郑安平迟疑一阵,一咬牙,仍是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