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向大家讲述起了这两名丨警丨察,在病房里与那两名歹徒发生枪战的经过。
然而,他哪里知道,这两名丨警丨察刚才还在袁东远的病房里被那两名杀手打倒在地之后,躺在地上装死呢?
“这两个丨警丨察还真厉害,居然与那两个亡命之徒发生枪战,还把他们逼得跳楼,真是见义勇为的大英雄啊!”有人赞叹道。
“是啊,现在这种有正义感的丨警丨察不多了,”有人附和道:“他们这种不怕牺牲,舍己救人的精神,应当值得我们学习。”
“对对对,我们应当把他们这种英雄事迹及时宣扬出去,让记者刊登到报纸上,号召大家向他们学习。”有人掏出相机,对着两人拍照。
有人跑到两名丨警丨察跟前,大声问道:“丨警丨察同志,你们明明知道这两个杀手是危险人物,为什么还去病房里舍己救人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作为丨警丨察,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和生命财产,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瘦高个攀着胖子的肩膀,向大家慷慨陈词。
这家伙完全忘记了自己被一名杀手一脚踹飞,重重地撞到墙壁上,又弹回来,倒在地板上再也爬不起来的情景。
瘦高个的话音刚落,立即引起一阵掌声。
“丨警丨察同志,你们是好样的,我们替那位受伤的病人感谢你们,并向你们学习!”众人齐声喝彩。
“大家别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瘦高个厚颜无耻地向大家招手致意,就像是众星捧月般,享受这种被人欣赏的乐趣。
“大家让一让!”周敏对这个大言不惭、不知羞耻的家伙一点好感都没有,立即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周队长,你来啦……”瘦高个一见到周敏,脸上就有些发热,感到一阵脸红,讪笑一声,笔直地站在一边。
“你们打电话通知其他警员和法医了吗?”周敏连正眼都没有瞅瘦高个一下,对站在他身边的胖子问道。
“我们已经通知了,他们正在往这边赶。”胖子讨好地说。
“你们在这里守着,等法医验尸后,立即把这两具尸体送到殡仪馆,别在医院里造成恐慌。”周敏叮嘱道。
“好的。”胖子点点头,与瘦子对视了一眼。
瘦高个讨好地说:“周队,你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周敏瞪了两人一眼,心想:“两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居然在这些不明真相的群众面前大言不惭,冒充英雄,真让人恶心,回头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我们离开现场后,迅速来到医院停车场。
周敏跳上她开过来那辆三菱越野警车,我则将自己开出来,还没有来的及还给张天发那辆奔驰车上。
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地驶离市人民医院,朝着南华军区疗养院方向驶去。
南华军区大院,周鸿志家。
袁曦睡在周敏的闺房里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一个极其恐怖的画面断断续续地出现在她的梦境里。
一辆奔驰车在大街上疾驰,一辆面包车突然挡住了去路。
父亲袁东远从汽车里走了出来,一群持枪的黑衣人从面包车里跳下来,将他团团围住,用枪指着他的脑袋。
一名黑衣人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呯!
一声枪响,袁东远的脑袋开花,脑浆迸裂,血花四溅,高大的身躯重重倒地,鲜血喷涌,汩汩滔滔,血流成河。
那群黑衣人迅速跳上面包车,面包车疾驰而去,瞬间消失。
“老爸,你怎么啦?”袁曦不顾一切地朝父亲冲了过去,紧紧地将他被鲜血染红的身体抱在怀里。
袁东远慢慢地睁开眼睛,用一副浑浊的目光看着女儿,说道:“袁曦,我……我不行了,公……公司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瘫软在女儿的怀里。
“老爸,你不能走,不能走啊,”袁曦拼命地摇着父亲的身体,歇斯底里地哭喊道:“我不能失去你,公司也离不开你……”
“救命,救命啊!”袁曦不停地叫喊着,可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寂静,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袁曦,你怎么啦?”袁东梅听见袁曦的梦呓声之后,随即从客厅里走过来,推门进屋,来到床前,用手捅了捅她的肩膀。
“啊!”袁曦惊叫着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抓住姑姑的手臂,大声喊道:“我爸,我爸,快救救我爸爸……”
“你爸,你爸怎么啦?”尽管袁东梅手臂上被袁曦抓得生痛,但她还是忍住了,诧异地问。
“我爸被人杀了,”袁曦哀求道:“快,快去救他……”
“你爸没事,你爸不会有事的,”袁东梅咬着牙,忍住疼痛提醒道:“这只不过是一场梦,你只是做了一个梦。”
经袁东梅这么一提醒,袁曦这才清醒过来,顿觉自己失态,急忙将手松开,对袁东梅歉疚地说:
“姑姑,对不起,是因为我太激动了,没捏疼你吧?”
“没……没事……”袁东梅呲牙咧嘴地说。
“姑姑,你怎么进来了?”袁曦急切地问。
“我睡不着,在客厅里看电视,听见你说梦话就进来了。”袁东梅回答说。
“我姐呢?”袁曦询问道。
“你姐出去执行任务了,还没有回来。”
“我姑父呢?”
“你姑父接到你姐的电话后,就出门了,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姑姑,你说我爸会不会有事情,我要不要给他打电话?”袁曦想起梦中的情景,就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爸爸不是在家吗?”袁东梅回答说:“都这么晚了,你爸估计都睡着了,你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不吵醒他们吗?”
“那好吧,我一天亮就给他们联系。”袁曦回答说。
一辆救护车缓缓驶入南华军区疗养院,停靠在3号小白楼门口。
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将袁东远和刘泓莉抬下楼,分别送进了二楼的5号和6号两间单人疗养室内。
疗养室宽敞而豪华,外间是会客厅,里间是病房,环境安静、优雅。
袁东远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他被医护人员抬上一张宽大的床上后,一名军医给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觉得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这才离开。
病房里留下两名漂亮的女护士对他进行护理,目的是一旦袁东远醒来,立即通知军医前来检查。
刘泓莉只是手臂受伤,在市人民医院进行包扎后,并无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失血过多,暂时身体很虚弱。
当她被送到6号病房,医护人员刚将她抬到病床上躺下,她便从床上坐起来,嚷着要去隔壁房间去照顾丈夫袁东远。
“你的身体很虚弱,需要别人照顾!”一名护士小姐耐心劝导她说:“放心吧,凡是来我们这里的病人都能得到细心的照顾,等你的身体恢复好一些,再去照顾他不迟。”
刘泓莉觉得她的话有道理,也就不再坚持,继续躺在床上。
“请出示你们的证件!”我驾驶奔驰车随周敏那辆三菱越野警车一起行驶到军区疗养院门口时,被站岗的一名荷枪实弹的战士拦住。
周敏从警车里伸出头来,将自己的警官证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