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子谨记。”大凤又委委屈屈拜了一拜。
丘山一张脸也不知道是因为喝酒还是臊的,也是通红,丹杏就把大凤扶到丘山旁边坐下,自己做到大凤和十方中间。
“丘大哥……”大凤可算是看到亲人了,眼泪止不住就落了下来。
丘山也只能好言安慰,惹得十方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偷笑不止。
等众人用过午饭,又说起今晚万花会的事情,这时,知府叶梦得也上来郁金坊,和十方商讨万花会事宜。
等叶梦得落座,十方随口问道:“叶大人,今年又是苏大公子夺了龙舟花魁吧?不知是哪个堂院的姑娘?”
“这个……回大人,今年并非是苏公子夺魁,而是徽州梅家的潭冷大少爷夺了龙舟花魁。”
“谁?”在场众人都是一愣。
“是徽州梅家的梅潭冷梅大少。”
叶梦得又重复了一遍。
“梅老大来了?!他们徽州梅家不是和秦牧有协定,秦家二红不北上,梅家甲酒不过江吗?他怎么来了?”
董解元脸色登时大变。
十方听梅潭冷名字耳熟的很,又听董解元这般一说,登时想起来,当初韩颜臣带自己和碧桃进涌金门和知客舍的时候,就是冒充的徽州梅家的三少东梅潭秋,而梅潭冷就是梅潭秋的大哥,官拜四品都尉。
这时就听董解元又问道:“梅家都来了什么人,梅老头来了没,冷月秋霜来了几个?”
叶梦得回道:“只有梅潭冷一人,但他并非是代表徽州梅家来的钱塘,而是以御敕殿前巡南使的身份来的。”
“御敕殿前巡南使?”众人更是吃惊非小,彼此面面相觑。
叶梦得也看出来十方不清楚其中的隐情,便解释道:“想必十大人有所不知,徽州梅家大掌柜梅宛陵与广阳郡王关山铜是莫逆之交,梅家四少冷月秋霜皆拜广阳郡王为义父,之前属下就接到礼部公文,想和大人商讨此事,但大人事务繁忙,一直都空没来府衙。”
“关山铜的干儿子?!”
虽然十方早忘了叶梦得让自己去钱塘府衙一会的事了,但此刻一听关山铜的名字,也差点没站起身来。
“梅潭冷来钱塘是要干什么?”
“回大人,如今四海丰登,天下太平,天子更是收回了百年河间地,功超历代先皇,震烁寰宇,因而朝中文武由广阳郡王为首,奏请天子,请天子前往东岳泰山,封禅祭天,报功于天地,仿上古圣君,物成封禅,以告太平,天子龙颜大悦,便擢选西北南中殿前四使,巡四岳以告天地,言天子不日就要前往东岳,封禅祭天。而梅潭冷,正是要去往南岳衡山的殿前巡南使,此番是途径钱塘。”
啪!
就见董解元伸手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碟都飞了起来。
“也太过不要脸了,我以为我们白银皇帝老儿自封大圣武元皇帝就够不要脸了,没想到你们司徒官家更是不知羞耻为何物,竟妄想仿效上古圣君封禅泰山?!”
十方倒是对皇帝封禅不封禅泰山没什么感觉,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他也听丹杏说了,如今这位道君天子,没事就喜欢封禅名山,光龙虎山,都封了两次,反而觉得董解元有些小题大做。
因而十方又问道:“也就是说,梅家大少只是公事,途径钱塘的了?”
“这个……”叶梦得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倒也不完全是,他也是特意到的钱塘府,因为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京城金谷园绿珠楼的绿萝仙子,今日赛龙舟夺了龙舟花魁的,就是这位绿萝娘!”
“是她?”十方和丹杏又同时一愣。
“回大人,不光是梅家大少和绿萝仙子,金陵府也来人了,金陵燕家的大公子燕天下也带着秦淮燕子楼的头牌赛盼盼到了钱塘府,今日龙舟,赛盼盼夺了二名榜眼。”
“燕天下也来了?”这次是丘山和丹杏同时惊道。
而丘山更是问道:“那他那号称天下第一刀客的兄弟,金陵燕无双来了没有?”
叶梦得听丘山问起金陵燕无双,摇了摇头,回道:“燕家只有大公子燕天下来了,二公子并未同行,毕竟,江湖上谁人不知,无双公子惟好刀马,不近女色,自然不像大公子那般风流倜傥。”
十方早在黄觉寺的时候,就对这金陵燕家的二公子燕无双是如雷贯耳,心中颇为仰慕,此刻一听这位天下第一刀客并没有来,也不觉微有失望。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虽然燕老大有点小聪明,但只要燕无双没来,燕家就不足挂虑,至于梅潭冷,那更是个草包废物,要是梅老二亲来,老夫或许还会谨慎一二。”
董解元又恢复了轻松之态,端起酒杯是一饮而尽。
“那要是梅潭霜来了呢?”白莲花突然噗嗤一声娇笑道。
“莲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夫岂能惧她一个小丫头片子!”
董解元瞪了白莲花一眼,脸上也露出不自然的神情。
十方一看董解元神情不对,心想,难不成这梅潭霜和董解元还有什么瓜葛不成?
因而十方忍不住低声问丹杏:“杏儿,你知道这梅家四少吗?”
丹杏明白十方想问什么,也凑到十方耳边轻声说道:“梅家四少,冷月秋霜,老大梅潭冷就是个浮夸之辈,无非靠的是他爹梅宛陵的蒙荫,才身居高位,三少梅潭秋,就是之前韩大哥冒名那个,虽然不像他大哥胡作非为,但也是只是个普通的富家子弟,但老二梅潭月可非比一般,如今是徽州梅家真正的掌权人,连他爹梅宛陵都说,兴梅家者,潭月也,甚至连秦先生提起梅潭月也赞不绝口,当初能和秦先生定下二家协约的就是这位二少爷梅潭月。”
“是吗?这梅老二能和秦牧定下二家协约,看来的确有两把刷子,今后要是遇上,可要多加留意。”
“我觉得可以借用我爹爹那句话,对梅潭月,就算不能为友,但千万不可为敌。”
“我记下了,那梅潭霜呢?为何一提到她,董解元的神情如此古怪?”
还没等丹杏回话,董解元却一拍桌子,气呼呼说道:“十方兄弟,干嘛呢,你跟杏仙子有什么体己话不能等没人的时候说,非要在这儿说吗?”
十方也颇为尴尬地笑道:“没说什么,就是问问这梅潭霜是不是得罪过解元?”
白莲花一听又是噗嗤一笑,娇声说道:“得罪倒也算不上,就是当初解元那本西厢记的初稿,就是被这梅家四丫头给偷走了,气得解元直接就跑徽州梅家兴师问罪去了。”
“啊?”十方倒是愣了愣神,“女贼啊?”
“哎呦,公子这话可千万别让四丫头听到,不然公子心中最宝贵的东西,弄不好哪天就被偷走了。”
“心中最宝贵的东西?”十方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问的同时,竟然扭头望向了丹杏,登时把丹杏臊的杏脸通红。
“可不是嘛,说来也怪,这位小祖宗,从小家财万贯,使奴唤婢,不愁吃不愁穿,但也不知道为何,一般女子喜欢的她都不喜欢,唯独喜欢妙手空空,也不知道跟什么高人学的本领,十五岁那年一出山,就在一夜之间,偷了徽州满城三十余户大富之家,只不过,这三十多户并没丢一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