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黛靡?”
诹取一听十方说出黛靡二字,先是一愣,而后是眉开眼笑,两只耳朵支棱着绕着十方转了好几圈,才颤声说道:“你都想起来了,那也就是说,六魂幡恢复法力了,哎呦,这可太好了,快……快拿出来,让我看看,这早就应该献祭吞贼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哪知道十方动也没动,而是一把揪住诹取的耳朵,厉声说道:“好哇,你果然一直都瞒着我,说,黛靡姑娘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要是胆敢有一字不实,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给缝上,让你今后都吃不成包子!”
“和你有什么关系?原来你还没想起来啊?”诹取这下整个傻眼了。
“你到底说不说?!”十方又厉声喝道。
“我说!我说!不过你先放开我,让我也回忆回忆,毕竟过去这么久了嘛!”诹取一脸的哭丧模样,心里是一边骂自己一边又骂李淳阳。
“哎呦,我真是个棒槌啊,一听他说出黛靡,还以为他六魂幡恢复法力,爽灵回来了,结果不是啊,这下可糟了,李淳阳啊李淳阳,你个损透了的假牛鼻子,我他妈就知道,这件事日后必定是个大雷,没想到这么快就炸了。”
“咦,不对啊,他要是没想起来,怎么会突然问起黛靡了,这件事知道的就只有我和李淳阳,剩下的也就只有……难道他遇上黛靡了?”
诹取愣了愣神,问道:“你是不是见到黛靡姑娘了,她也来钱塘府了?”
“现在是我问你呢?告诉你,别想耍心眼,从我嘴里套话,快说,当初在孝沧镇,我和黛靡姑娘到底是如何相识的,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儿都记不得她了?”
诹取眼珠一转,心说看来他的确是见过黛靡了,只不过可能黛靡也并没告诉他详情,否则他不可能再来问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直接就会收拾我了,如此那就好办了。
“哦,原来你是问这事啊,早说啊!”诹取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快说,要有一句谎言,你知道后果!”
“那你听好了,那是一个风和日丽春和景明外加有点小寒冷的大晴天,你是十方,她是黛靡,奇妙的缘分就从你手上喷出的又黄又骚的一泡尿开始的……”
“我……喷尿?”十方一脸的难以置信。
“对啊,当时黛靡要杀我,你突如其来地向她一指,黛靡姑娘已经是一脸的尿水,不是食指,是中指,对,右手的中指,而后黛靡姑娘告诉你,只要你再敢出现在她面前,她就杀了你,但你却色心不死,死皮赖脸地上撵着追到了孝沧镇,之后的事情,简直可以用一句峰回路转来形容……”
“你能不能别念台词了?再胡编,小心我抽你!”
“这不是我没读过什么书,害怕讲不明白吗?”
“少废话,快说!”
诹取这才一五一十,把从十方和黛靡相识直到揭开木乡楼十年隐秘再到群战血傀儡全都说了,期间过程十方倒也清楚,只不过他只是想不起来,那是他和黛靡一起做的而已。
但等诹取最后说出,黛靡为了救十方,把他扔出了木乡楼,自己要和血傀儡同归于尽,最后被血傀儡一手划伤了脸,一手刺进了胸口,十方这才愣怔着倒退了好几步。
“她,她曾为了救我……那她的脸,也是因为我才……那她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十方心中犹如火烹一般,心乱如麻。
“那黛靡姑娘最终是如何脱险的?”
“唉,还不是李淳阳那个护犊子的假牛鼻子,其实他一直都不放心这个宝贝徒弟,一直暗中保护,所以最后救了黛靡姑娘,之后就把黛靡姑娘带走了。”
诹取并没有说之后李淳阳和他说的那些话。
“那当时我呢?”
“你啊,摔下木乡楼昏死过去了呗,所以才不知道,其实并不是我故意瞒着你,而是你之后也再没问过黛靡姑娘,你也知道,我诹取一向是惜字如金的,所以……”
虽然诹取还在吐沫四飞,但却见十方身子晃了两晃,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的软竹竿也扔了出去。
“诹取……”十方颤抖着说道:“别,别再说了,求你了,别再说了!”
诹取这才发觉十方好像不太对劲儿,一双眼睛是紫光大胜,脸颊上也若隐若现浮出些许紫色汗毛。
这下可把诹取给吓的是三魂出窍,七魄升天,心说我的娘啊,我他妈怎么把水精苍穹给说出来了,这可要玩完啊!
吓的诹取慌忙上前,刚想劝十方可千万别胡思乱想。
但就在这时,就听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从外面哭着跑进来一人。
“你……你瞒的我好……好苦啊!”
诹取见十方双目发紫,脸上也若隐若现出现紫毛,登时吓得真魂出窍,但就在这时,就见门一开,丹杏哭着冲进来,同时凄声说道:“你可瞒的我好苦!”
丹杏这一声哭喊,就见十方脸上的紫毛瞬间消失无踪,双目也恢复了正常,而后是大口喘气,扭头望向丹杏,也是一脸的神情凄然。
因为十方是背对丹杏,故而这些变化丹杏并没有看到,再加上还没等丹杏上前,粪佬也冲了进来,慌里慌张一把拉住了丹杏,同时喊道:“姐姐,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说好了就在窗户下听一听,不进来的。”
原来丹杏早就来了,一看粪佬吃了肉,便知道十方一定醒了,她也有一肚子的话要跟十方说,尤其是关于黛靡,丹杏回来后也是忍不住的胡思乱想,最后实在憋不住,还是想向十方问个清楚。
结果粪佬死活不让她进去,丹杏又一听十方在屋里好像正跟什么人说话,便疑心是不是黛靡又回来找十方了,因而也悄悄跟粪佬说,她不进去,就在窗外听听,看十方跟谁说话呢。
粪佬想了想,觉得只要黛靡不进屋就行,因为十方只说不让任何人进去,但没说不让人在窗外偷听。
因而丹杏就贴着窗户在外面,伸耳朵一听,并不是黛靡,而且听十方称呼对方为诹取,丹杏也知道是十方的挂头,这才放了心,就想着等十方说完,自己再叫门,哪知道竟然听到十方正在问黛靡的事情。
这下丹杏可留了心了,因而诹取说的她是听了个全部,一字不落,等诹取说道黛靡为救十方,不惜舍命要和妖怪同归于尽,那脸上丑陋的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丹杏在外面几乎已经是站不住脚了,这才一推门冲了进来。
粪佬一直在旁边坐着,一看丹杏竟然冲进去了,也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上去就把丹杏给拉住了,心里也怕十方怪他,就想立刻把丹杏拉出去。
而丹杏此刻已是泣不成声,身子发软,眼看就要被粪佬拖出去了,十方这时说道:“粪佬,放开杏儿,你把门关上,不得再让任何人进来。”
粪佬就怕十方责怪自己,一听十方并没怪自己,只是吩咐让自己把门关上,这才松开丹杏,出去把门关上。
再看丹杏软软地坐到了十方近前。
“你,你跟我说实话……到底还有多少个女子瞒着我,现在全告诉我,我不想再一次次被你骗下去了……”丹杏是一边哭,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