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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听十方说完,一时间未置可否,沉默片刻,却突然问道:“不知公子可曾去过京城洛阳?”

“京城洛阳?”十方摇摇头。

“公子不爱戏曲,又没去过京城,那想必也不知道,在京城洛阳,有一处旷世花园,名叫金谷园,在金谷园中,有一座天下闻名的高楼,名叫绿珠楼,相传当年有一名叫绿珠的天下绝色,为恪守贞洁,坠楼自杀,故而得名,如今是天下第一等的大戏楼,而在这绿珠楼前,立有一副千古楹联。”

“千古楹联?”

“不错,这上联是,君为袖手旁观客,下联是,我亦逢场作戏人。”

“君为袖手旁观客,我亦捧场做戏人!”十方略略咀嚼了这幅对联的含义,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惊恐之色。

“公子,这幅楹联貌似冷语无情,但却道尽了天下苍生,试问青史有几行名姓,北邙又有多少荒丘,纵然今时龙争虎斗,片刻间兴亡过手,但千百年后,也不过是他人茶前饭后一谈资尔,正如公子方才讲的那个故事一般,无论生意人,王子,儿子,哪怕最终吞食天下,也不过是台上一逢场作戏之人,至于你我,也不过就是台下的袖手旁观之客,纵然如公子所言,这一切都是在下谋划,但其实,在下也只是当今这场戏中的逢场作戏之人,只是为了,让那台下的袖手旁观客一观而已。”

“台下的袖手旁观客一观而已?”十方愣了愣神,突然颤声问道:“这袖手旁观客究竟是谁?”

秦牧仰面望天,却微微摇了摇头。

“时机未到,不可言,实不可言啊,不过,公子如此精明,难道就从没想过,如果在下真的只是为了扶世子上位,那如今公子已经知道了如此多的隐秘,在下却为何不除掉公子以为灭口,反而要和公子在此,望山而谈呢?”

“嘶……”十方倒吸了口冷气,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想过无数遍,但却找不出一个可以解释的通的理由来。

“既然时机未到,公子倒不如听在下一言,先安心在台上演好这逢场作戏之人,待到曲终人散,到时只需向下一望,自然就知道谁是这袖手旁观之客了。”

十方低头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说道:“先生所言有理,那现在就该十方洗耳恭听,先生这出五王大戏,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最终要演成个什么结局?”

秦牧点了点头,回道:“其实方才公子那个故事里的生意人,倒也和在下有几分相似,这一切,都要从那一年,在下离家进京赶考说起……”

十方听秦牧诉说根源,就听秦牧说道:“我本出身青州兰陵的酿酒世家,蒙祖上积荫,倒也算的是家富殷实,如果没出什么意外的话,我应该也会跟着父辈习学酿酒之法,日后继承酒坊,成一沽酒的掌柜。”

“那意外是什么呢?”十方问道。

秦牧一笑,“这意外就是我天生饮不得酒,别说滴酒必醉,纵然是闻一闻酒气,也会醺醉,故而自幼就被父亲不喜,也被酒坊中的大小伙计看不起。再加上青铜王朝行商坐贾本就地位低下,士农工商排在末尾,为人所不齿,沽酒卖酒的一般都被蔑称为酒勺子,而我,更是被叫成了漏勺子。”

虽然秦牧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但声音却颇为苦涩,十方也能明白,秦牧小时候必定是受了不少的冷嘲热讽,毕竟酿酒世家的孩子不能饮酒,就跟书香门第的孩子不认字,武学大家的孩子不会武一样,必定受尽冷眼。

“虽然我不能饮酒,但好在另有两样天赋,一是之前跟公子说过的,我耳音极佳,六尺之内,飞花落叶,皆能听见。”

十方点了点头,这一样在歇马店他已经领教过了。

“而另一样,就是博学强记,倒是个天生读书识字的料,因而我自幼立志,就算真当了酒坊的掌柜又有什么出息,尚且不如一耕地的农夫,一补底儿的鞋匠,要做就要做人上人,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因而我寒窗苦读,皇天不负,以童子科和乡试双头名的成绩点了解元,进京参加会试,算来,我可比董解元中解元时还小了几岁。”

秦牧说着,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自傲之情,虽然十方不太懂具体的科举流程,但也知道,这乡试第一名可不是容易的事,只要中举,那别人见了都要尊称一声老爷,读到白胡子白头发都没中举的大有人在,更甚者,雨后村的张秀才一辈子还只是个秀才而已。

“那一年大比之年,我雄心勃勃,欲与天下才俊试比高,会试三场,题目尽在掌握,自认为必定金榜题名,进士及第,自此就能迈入公门,哪知道放榜之日,却是名落孙山,我本以为是我才华不济,这才落榜,哪知根本就不是如此,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当日我本应是金榜头名,金殿面君,却只因我出身商贾之家,这才被划去了名姓,可怜当时我还懵懂无知,还想在下次春试重考,便暂时寄身于书院,继续苦读。”

十方这才明白,心说凭着秦牧的才华,就算点不了三甲,混个同进士出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原来却是因为出身问题,才名落孙山。

“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你名落孙山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我寄身书院正是当朝宰辅小李相公开设的,恰逢那一年中秋夜,小李相公在书院设家宴赏月,众学子都题诗作词进献,我也题诗一首,进献小李相公,当夜,小李相公就将我唤进书房,问我姓字名谁,家乡何处,可曾参过会试?”

十方倒也清楚,必定是秦牧那首诗才华横溢,博得小李相公的青睐了。

“但当我说出名姓家事,小李相公却惊声问道,你就是秦会之?今年大比有一篇策论,言白银兴起,非我青铜之福,实则我青铜之祸,可是你作的?我拱手称是,这才听小李相公说他本想点了我为进士头名,但向天子奏金榜时,当时的内监总管关山铜言说我乃贱贾之子,哪有资格金殿面君,这才将我名字划去了。”

“关山铜?”十方微微一愣,转瞬就明白了,关山铜和白银帝国早有勾结,哪可能让秦牧直达天听。

“先生的策论正中关山铜的软肋,他的确不会让先生高中的。”

秦牧也点点头,“这时我才明白了,非是我秦牧没有才华,而是报国无门啊,当时我浑浑噩噩,瞬间不知前路何方,这时小李相公也说了,其实就算我没写那篇策论,单凭我一酒商之子,也不可能做的了官,青铜王朝自开国至今,还从无一商贾子弟当朝为官的先例,但他惜我才华,想留我在他书房里做个起奏折的代笔侍曹,问我可好?当时我已走投无路,只能答应下来。”

十方也不禁心生同情,心说凭秦牧之才,却当个代笔的,的确是大材小用了。

秦牧继续说道:“自此之后,我报国无门,又无颜回乡,就只能寄身相府,本以为此生就此寥寥,哪知有一日,小李相公上朝后急匆匆回府,命我速起本章,言说天子病体日沉,却膝下无子,尚未指定皇位继承人,荣宪王乃天子同母胞弟,性情仁厚,按照祖例,当袭大统,因而命我速速起草奏章,好奏明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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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人与怪、善与恶之间第5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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