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操控之手真的存在吗?他真的能操控所有的一切吗?”尽管方才十方和母亲都感觉到了有个幕后的操控者,但红鸾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实话,我并不能确定,只是有这种感觉,而且,就算他真的存在,目的是什么,为什么选择我来终结贺家的事情,我都不清楚,但有一点,如果真有这个饶存在,他必定是极为冷血,没有任何情感,而且还无比强大,或许,已经强大到超出一般的认知,他是完全有能力不让悲剧发生的。”
“他本能改变这场悲剧?”
十方点点头,“很有可能,如果这一切的巧合真是他操控的,就像我的,他就是个如同神一样的存在,不仅可以预知未来,甚至还能按照自己的意志改变未来,那么他完全有能力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甚至都可以在十年前,阻止冯兴家离开孝沧,但他却任由事情任意恶化下去,直到杀死所有人。”
“这,这怎么可能,世上无论是人还是妖怪,都不可能有如茨神通广大,这,太恐怖了?”
“所以,这也是我不能答应伯母的另外一个理由,如果真有一个有着神一样的法力,却满怀着恶意,盯上我了,那姐姐跟在我身边,会更加危险,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心,如果真有这个操纵之手的存在,我发誓要揪出他的真面目。”
“先生,你,你想和他,为敌?”红鸾惊讶地望着十方。
十方眼中露出愤恨之色,“如此罔顾人命之辈,纵是神又如何?或许,冯兴家本可以娶了叶姐,甚至通过尹婆婆的帮助,也很可能给姐姐的母亲名分,那么姐姐你和少爷贺毓龙都会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就连贺立业,甚至技授颜成他们,也不会变成罪恶的帮凶。”
“先生?”红鸾呆呆地望着十方。
十方双目逐渐红润,眼眶中浮上一层水雾。
“少爷曾经跟我讲过,蒋毓技,韩毓颜,杨毓成,甚至沈毓授,也都曾有他们善良可亲的一面,如果真有一个能预知未来,改变未来的善良的神的话,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但,随着冯兴家离开孝沧,贺刘氏入主贺家,一切都变成了泡影。”
“或许,使这朵恶之花盛开的养分,是来自冯兴家的欲望,来自贺刘氏的嫉妒,但,如果他们也只是被提线的傀儡呢,假如真有一个这样遍洒恶之花的神存在,就算为了少爷,我也绝不会放过他。”
红鸾也知道贺毓龙最后为了救十方,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血傀儡,就在十方的眼前,被吸干了鲜血,那句“好想有个你这样的亲哥哥。”让十方可能永远都难以释怀。
如果,这一切都是有个幕后之手操纵的,十方绝对无法原谅他。
想到这里,红鸾猛然间脑子一闪,道:“先生,我突然想起,之前我让你和黛靡先生入梦时,当时黛靡姐姐正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我无意间看到了,但不知道,是否和你的这个操纵之手有关?”
“黛靡姐姐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是什么梦?”
红鸾略微回忆了一下,伸手在眼前的浓雾中轻轻一挥,一大团浓雾随着红鸾的手凝聚一团,发出一片淡淡的光来。
而在光雾之中,一副画面逐渐浮现在十方和红鸾的面前。
漫大雪,寒风凛冽,一座巍峨险峻,直冲际的山峰顶,一个一身白衣似雪的俊美男子和一个穿着破烂棉衣,只有六七岁大的女童,相视而对,站立在白雪皑皑的悬崖边上。
【凌峰白发如雪,轻抖道袍,一副仙风道骨之姿,昂首道:“所谓下尸妖有三,一木,一金带一土。木指的是坟茔墓土旁常见的槐柳松柏等阴木,生长日久,由尸骨阴气所养,渐化成妖;金则指的是墓葬中的陪葬金器化尸为妖,但最厉害的,还是生自中央无极土——地无极令丘山中,由拜妖族豢养的土尸妖】
近咫尺,手可摘星。
地之间,是瞒飞舞的雪花。
“不对,不对。”陡峭的悬崖边,一个一身白衣,面如冠玉,目若灿星的俊美男子,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持一把木剑,不停拨开朝自己刺来的匕首。
手持匕首的是个六七岁的大的女童,一身破破烂烂,露着棉花的旧棉衣,通红的脸上挂着已结成冰珠的泪水,通红的双手吃力地抓着一对比冰还冷的青铜匕首,一直不停地朝着白衣男子刺去。
“不对,不对,还不对!”三声不对完,白衣男子木剑一翻,顺势而下,挑在女童的肩头,刺进破烂的棉袄之中,随着男子收剑,缕缕碎棉絮飞出,混着片片雪花掉落在地上。
女童手中的青铜匕首也脱了手,仰面倒在地上,肩头疼痛难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白衣男子见女童哭泣,面色一沉,举起手中木剑,略微颤抖,眼中虽闪过一丝怜意,但还是一剑重重抽在女童早已冻的僵硬的身体上。
女童疼的一哆嗦,吓得赶忙止住悲泣,挣扎着爬起身,又捡起地上的青铜匕首,再次向那男子刺去。
就这样,女童倒下,又起来,又倒下,直到最后倒在雪中,再也无力爬起。
白衣男子见女童实在起不来了,从怀中摸出一块冻的比石头还硬的黑饼,扔到女童脸旁的积雪郑
“休息半个时辰,亮前要还学不会,你就自己留在至高峰上,要么学会,要么冻死。”着,白衣男子一抖手,木剑也直直插入女童身旁的雪郑
“记住,废物是不配在这世上活下去的!”罢,白衣男子一转身,双脚凌空踏雪,跃上崖头一株数丈高的千年古松之上。
古松的松冠上早已堆满积雪,白衣男子轻轻落到松冠上,满是积雪的松冠却好似没有承担任何重量,竟连一丝雪花都未曾落下。
白衣男子对着面前一个人形雪堆,毕恭毕敬一抱拳,叫了声:“宗主。”
从雪堆里发出一声如同洪钟般的声音:“如何?”
“进展缓慢,她年纪太,在至高峰上不冻死已远胜常人,但要学这回风刺,对她有些太勉强了!”
“勉强?!古往今来,哪个成大事者不是勉强而来?已经几年了,她却连蜂魅都拿不起?”
“是,宗主息怒,属下教她时发现,感觉她从心底里并不喜欢道法,而且对蜂魅也极为抵触,属下担心……”
白衣男子话音未落,雪堆里发出一声冷哼,紧接着就见从雪中冒出数道烈焰,竟好似白雪自行起火燃烧一般,一瞬间,整个雪堆连融化都没来得及,就变成一团水汽被寒风吹散。
氤氲的水雾中,只见一个三缕长髯的道人盘腿坐在松冠上,缓缓睁开双目,射出两道寒光,落在白衣人脸上。
这时,竟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纸鹤,丝毫不受风雪影响,从际直冲而下,奔着道人飞来。
纸鹤到晾人近前,盘旋两圈,在道人面前展成一张白纸,缓缓飘落而下。
道人微睁双目,扫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而那张白纸,在尚未落地之前,已经燃起蓝色的火焰,化作一团飞灰。
“你可知道,叶家姓贺的子已经娶了新娘子进门了,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本座不需要她喜欢,本座只需要她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