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却不躲不闪,张开双臂,迎着木乡楼,双臂一抖,半空中的血色水球开始旋转着,奔着木乡楼直直砸了下来。
眼看血水球就要碰到木乡楼,却突然从半空中传来一声长鸣,伴随着一道剑气划破长空之声,一人脚踩长剑,白炔飘飘,如同从月宫下凡的神仙一般,眨眼间到了血水球和木乡楼之间。
白衣人身在半空,脚踏飞剑,双手相交,左右手都是三指而立,分别掐诀指向血水球和木乡楼。
“清风徐来,斗转星移!”
白衣人一声高呼,双手转动,竟在半空中画出一幅太极阴阳之像,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硕大的血水球和木乡楼上燃烧的残火竟一起凭空消失不见。
尽管木乡楼大火消失无踪,但楼体颤动几下,依旧逐渐倾斜。
白衣人丝毫没有怠慢,脚尖轻点剑身,飞剑在半空中一转,剑尖对准木乡楼顶的阁楼,俯冲而下。
白衣人又双手相交,然后双臂一分,高喊一声,“开。”
啪的一声巨响,阁楼外的木墙爆裂,大片的木板木屑飞溅,竟在后墙上裂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白衣人脚踏飞剑,从豁口飞入祭堂,贴着倾斜的地板,一伸手,将地上已经人事不省的黛靡抱在怀中,踏着飞剑又从窗口飞出。
木乡楼本就摇摇欲坠,又被白衣人穿楼而出,再无法支撑,如山崩一般,倾倒而下。
白衣人手抱黛靡,脚踩飞剑,自上而下,直奔着十方而来,木乡楼在他的身后,整个压了下来。
好在白衣人飞剑的速度远胜于木乡楼倒塌的速度,转眼间到了十方近前。
白衣人一手抱紧黛靡,一手伸出,一掌拍在十方胸口,同时又喊一声“散”。
一掌之下,十方脸上身上的紫色长毛还有身后的长尾瞬间消失不见,背后的六魂幡也由紫变回了暗灰之色,同时一道紫气从六魂幡上直冲而出,飞向漆黑无尽的际。
随着紫气消散,十方身子也一软,往地上倒去,与此同时,木乡楼已经压到了近前。
白衣人不敢怠慢,没等十方倒地,一把抓起,双臂用力,将十方和黛靡同时甩了出去,只不过是将黛靡紧贴在十方身上,这样落地之时,有十方在下面垫着,黛靡倒不会被摔伤一点儿。
白衣人扔出十方和黛靡,脚尖又一点飞剑,整个人飘落地上,那把飞剑也丝毫不停,嗤的一声,斜着插进不远处的地上,兀自颤动不已。
木乡楼带着巨大的气浪,直直压了下来,眼看就要将白衣人压在其下。
再看白衣人,一转身,迎着砸向自己的木乡楼,一抖右臂,在半空中,轻划两下,发出两道无形剑气,十字交错,激荡而出。
木乡楼随之发出无数木头撕裂的声音,顿时烟尘四起,木片横飞,半空中,整座木乡楼竟凭空被上下左右断成四块,化作无数木屑残垣,如下木雨一般,纷纷散落而下,在白衣人面前,堆起了数丈高的残木废墟。
尽管白衣人大显神威,凭空将木乡楼肢解,但毕竟楼体巨大,因而掀起一层气浪,卷起无数大木块,四散而飞,但迎面而立的白衣人只是身上的白衣被吹的不停乱抖,但白衣人却如江海中的中流砥柱一般,直直站在地上,甚至竟无一尘一木能碰到他的身上。
已经吓傻聊王大彪望着满院飞溅的木片和不远处站着的白衣人,眼珠转都没转,谁知一股气浪夹着半截木柱,不偏不倚,迎面正拍在王大彪面门之上。
王大彪哼都没哼出来,瞬间满脸是血,一仰头,昏死过去。
离他不远处的诹取也被气浪一卷,整个头斜着飞离地面,吓得诹取玩命高喊:“牛,假牛鼻子,你他娘的有病啊,救命!”
白衣人微微侧身,脸上微微一笑,伸手在半空中一转,卷着诹取的气浪风向一变,裹着诹取轻轻落到白衣人面前。
尽管诹取没被吹走,但满脸都被无数木屑木片刮的伤痕累累,落到白衣人面前,诹取也不客气,张口就骂:“你个假牛鼻子,有你这么干的吗?你是要弄死老子啊?”
白衣人脸上似笑非笑,冷哼了一声,“诹取,你不谢我救你也就罢了,怎么还口出恶言?”
诹取龇牙咧嘴,“我谢你个大头鬼,有你这么救饶吗?”
白衣人苦笑一声:“这你还怪我?到底是谁把水精苍穹放出来的?我要不用斗转星移和清风剑气,你还能这么跟我话吗?”
诹取登时语气一滞:“这,这我有什么办法,我不过是个挂头,能不听走畦饶吗?再了,十方不也是为了救你那宝贝徒弟嘛!”
白衣人没再搭理诹取,一转身来到黛靡和十方身旁,一俯身,看了看黛靡的伤势,又摸了摸黛靡的脉象,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药丸,塞进黛靡口中,却对黛靡身下双目紧闭的十方跟没看见一般。
诹取一看,又忍不住喊道:“好你个牛鼻子,合着你徒弟是人,十方就不是人,你也太护短偏私了吧,只救你徒弟,不管别人死活,我告诉你,十方要是这么死了,我可跟你没完。”
白衣人听诹取这么一,冷笑一声,“他要死了,你也就死了,还怎么跟我没完?你现在还能大言不惭,他有没有事,你心里没点数吗?至于还要浪费我得之不易的百舒丸?”
诹取虽然话的不客气,其实心里也清楚,自己并无大碍,气力也开始有所恢复,那十方自然是性命无忧。
但听李淳阳反唇相讥,诹取又气呼呼道:“不就是个破百舒丸?当个宝贝似的,真当我稀罕?我只是气不过,有你这么损的吗?赖好你也号称混元教十金仙之首,为了不让你徒弟摔着,却拿十方当肉垫,你也好意思做的出来。”
白衣人见黛靡服药之后,微弱的气息渐渐平稳,这才转过头道:
“诹取,从我认识你以来,你就几十年如一日地败坏我的名声,如今我以德报怨,不计前嫌,救了你们,只不过用这子当个肉垫而已,又害不死他,你至于不依不饶,早知道你这么不领情,我就应该直接带着靡儿离去,任由你们被木乡楼砸成肉饼!”
诹取气的嘴角直抖,“李淳阳,你个臭不要脸的少血口喷人,我败坏你名声?我呸,你的名声还用我败坏?谁不知道你混元李淳阳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一肚子男盗女娼,又最是偏私护短,从不讲道义公理,你救我们?笑话,你只是为了救你的宝贝徒弟。”
李淳阳脸上倒无半点怒色,只是喟然一叹。
“张君佐曾言,世人多愚昧,诹取更甚之,跟你讲公义道理,岂不是对牛弹琴,不过这次还真不是我偏私,要没有你带着这蠢货插这一脚,靡儿也不会遭此大难,更不用连累我还要现身救场。”
诹取一听,气的脸都青了。
“放屁,老头儿什么时候过这话,再,什么叫我带着这蠢货,十方平时蠢是不假,但他已经献祭爽灵,没他,贺家这十年旧案就凭个女娃子能查个水落石出?还连累你的宝贝徒弟?你这护短也护地太不要脸了!”
李淳阳看了诹取一眼,却并没还口。
见李淳阳不吭声,诹取更是滔滔不竭:“怎么,没词了?当我不知道你那点烂心思,当年你不就不服老头儿吗?结果无论斗智斗力,还是降妖除怪,甚至连泡妞儿,你都被老头打的没有还手之力,我就知道你一直心里不服气,现在又见你徒弟也不如老头儿徒弟,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