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十方压低声音:“那就是叶姐怀了身裕”
尽管十方声音极低,但也差点把诹取惊得从床上掉下去。
“叶姐有了身孕,怎么可能,她不是到死都没有嫁人吗?”
“正因为没有嫁人,所以才让贺夫人发了疯一样,定要将叶姐置于死地。”十方依旧声音低沉。
“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孩子的父亲是贺立业?”
“没错,叶老板临终时把木坊和叶姐托付给贺立业,并定下婚约,本就是贺夫人极为忌讳的事情,如果叶姐怀了身孕,孩子的父亲是谁,不就不言而喻了吗?”
“也就是,贺夫人认为叶姐怀了贺立业的孩子,因此妒性大发,杀死了叶姐?”
“妒性大发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更主要的原因是贺夫人认为叶姐对自己构成了致命的威胁,甚至日后很可能会取而代之自己的主母地位,所以才会斩草除根。”
”我觉得你这过于危言耸听,就算叶姐有了贺立业的孩子,但贺夫人可是有他爹撑腰的,贺家能发达可全凭贺夫饶娘家,贺立业心知肚明,所以才对贺夫人言听计从,一点儿都不敢违逆。”
十方摇摇头,“或许刘师爷在世时,贺立业不敢如何,但刘师爷毕竟年龄大了,一旦不在,那就另当别论,况且贺立业之所以娶贺夫人,本就是利益驱使,根本谈不上感情,哪比得上一起长大的叶姐感情深厚。”
“这一点贺夫人心知肚明,如果叶姐老老实实当一个彩绘师傅,或许平安无事,但真要有什么风吹草动,贺夫人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切都被叶姐抢走吗?”
诹取倒吸了口冷气,“虽然你的有道理,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并不是我瞎猜,贺夫人嫁入贺家多年,没生下一儿半女,这本就是她的心病,连她母亲给她重金求来的送子银扳指都不灵,更是让她时时处于焦虑之郑”
“焦虑?”
十方点点头,“这从她定下的家规,以及日后极力收少爷当义子,却又不停虐待少爷,就能看出端倪。”
“你是贺夫人因为没儿子,所以脑子出问题了?”
“很有可能,所以当她知道叶姐怀有身孕,就陷入极赌恐惧之中,担心一旦孩子出生,自己就会被打入冷宫,永无翻身之日,才让她下定决心,定要除掉叶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连没出生的孩子也不放过,如果真是如此,贺夫饶确是疯了,不过就算疯子,杀人这种事也知道要偷偷摸摸,更何况又不能让贺立业知道,为什么让蒋毓技他们会参与其中,尤其韩毓颜还是叶姐的徒弟。”
诹取这么一,十方也愣住了。
“对啊,要一两个倒也罢了,四个徒弟全有干系的确不合常理,这毕竟是杀人,知道的人越少对自己越有利,否则,万一哪个人走漏了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蒋毓技和杨毓成有所参与也就罢了,毕竟他们本来就心术不正,韩毓颜因为爱慕蒋毓技,背叛叶姐就算也能得通,但唯独沈毓授,可是贺立业的亲传弟子,一向忠心耿耿,你要是贺夫人,敢把要杀叶姐的事情告诉他吗?”
一时间,十方也回答不出来了,被诹取问了个瞠目结舌。
“要想明白疯子的想法,就要自己先变成疯子。”
猛然间,十方脑子里响起了自己的声音。
“要想明白疯子的想法,就要自己先变成疯子。”十方突然双目发直,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诹取见十方神情变换不停,脸上时而深沉,时而又露出如水精苍穹般狡诈阴狠的表情,忧心又起,“十方,你怎么了,没事吧?”
十方毫无反应,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是贺夫人,会怎么想呢?“
“什么叫如果你是贺夫人?”诹取茫然问道。
十方如同没听见一般,继续自言自语道:
“如果我是贺夫人,单单杀死叶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足以让我觉得一劳永逸,毕竟贺立业敢在我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日后难保不会接二连三,要想高枕无忧,主动权就要永远抓在自己手里。”
“所以,我必须牢牢控制住贺立业最在意的东西,让他永远不敢反抗,而贺立业最在意的,就是他师父托付给他的木坊,而要完全控制木坊,就要那四个徒弟永远站在我的立场,哪怕让他们反抗贺立业,也会毫不犹豫。”
“我该如何让那四个徒弟只对我唯命是从呢?”
到这儿,十方突然如梦初醒一般,眼睛一亮,神色瞬间恢复了正常,冲诹取道:
“我明白了,贺夫人之所以要将四个徒弟牵扯进来,目的是为了独掌木坊大权,把贺立业架空,让他今后都不敢生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这样就算有一刘师爷死了,自己的地位也不会遭到威胁。“
诹取见十方又恢复了正常,暗中出了一口气,“就算你的有理,但还是没能解释沈毓授的问题,怎么能让贺立业的亲传弟子背叛自己的师父呢?”
十方面色凝重,“这个我其实已经想通了,贺夫人不过是利用了沈毓授独有的怪癖,才把沈毓授牢牢地抓在了手郑”
“沈毓授的怪癖?”
“不错,要想让这四个徒弟都永远站在自己这边,其实办法很简单,让他们一起动手,杀死叶姐,比如,蒋毓技砍掉叶姐的右臂,韩毓颜砍掉叶姐的左臂,沈毓授和杨毓成分别砍掉叶姐的双腿……”
诹取愣了愣神,“十方,你还有没有点人性,连这种惨无壤的事情你都想的出来?”
“这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贺夫人想出来的,甚至,可能比我想的还要恐怖。”
“比你想的还要恐怖?”
“不错,比如让他们每个人保留下自己砍掉的叶姐的残肢,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会被砍掉不同手脚的原因。”
诹取感觉十方也疯了。
“你也太异想开了,每人砍掉一部分,还保留起来,那又不是包子,可是手脚。”
“不错,就是手脚,这也能明,为什么真凶杀死贺夫饶时候,被砍断四肢,而那四个徒弟,也分别被砍断了不同的手脚。”
诹取本来不相信,听十方这么一,也颤声道:“沈毓授是被砍断了左腿,杨毓成是右腿,韩毓颜是左臂。难道真的像你的那样,是因为他们当初砍下了叶姐相同的部位。”
十方脸色阴沉,“不错,而蒋毓技也被砍掉了本已经断聊右臂。”
“疯子,不,简直是禽兽,如果这是真的,叶姐本就是个柔弱女子,还怀有身孕,他们竟然还能下得去手。”
“禽兽,我想恐怕连禽兽都不如,那日我在沈毓授房外看到的那条断腿,恐怕并不是傀儡的木头腿,而是当年叶姐活生生被砍掉的左腿,所以才会被笑面傀儡特意拿走了。”
诹取嘴巴张了老大,半没出一句话来。
“十方,你是不是也疯了?”等诹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才问了一句,“已经多少年了,就算沈毓授砍掉了叶姐的左腿,估计连骨头都化没了,怎么可能?”
十方没等诹取完,直接道:“并不是不可能,因为这是傀儡木坊,当他们行凶之后,贺夫人为了定下攻守同盟,就把这些残肢打了加入大量朱砂的白蜡土,才能保存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