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毓技大叫一声,撒手扔刀,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双目茫然失神,任由断聊右手垂在一旁,嘴里絮絮着:“手没了,我的手,我的手没了……”
韩毓颜方才被蒋毓技大力一扒,也摔的不轻,本是怒火满面,但一看蒋毓技神智失常,又听得明白,瞬间平蒋毓技身上,死命抓住蒋毓技的右手。
“大,大师兄,你,你的手,你的手啊……”抱住蒋毓技的右手嚎啕大哭,这次哭的可是真情实意,泪如流水。
“手,手没了,手,手没了……”蒋毓技失魂落魄一般。
旁边杨毓成躺在地上,尽管双目已经能看清了,但也跟傻了一般,紧盯蒋毓技的右手,满面惊愕。
黛靡一看再没危险,这才扭头望向十方,双目满是怒火,一言不发。
十方本来一看黛靡救了自己,心里就跟吃了仙丹灵药一般,也顾不得右臂钻心的疼痛,一骨碌爬起身来,刚想上前,但一看黛靡瞅自己的眼神,心里也是一激灵。
“黛靡姐姐什么时候来的,在窗外多久了,方才自己和韩毓颜的话,她会不会都听得一清二楚?”
十方瞬间心里没底儿了,怯生生低下头,不敢和黛靡对视。
哪知道韩毓颜哭声骤停,一伸手从贺毓龙手中一把夺过那把沾满鲜血的银光剪刀,如一头受赡母狼,紧握剪刀,披头散发,整个人奔着黛靡一头就冲了过去。
任何人都没想到,韩毓颜竟如同疯了一般,拿起剪刀,直奔黛靡刺去。
但结果却是任何人都能想到,黛靡轻而易举,夺过剪刀,将韩毓颜打倒在地。
韩毓颜虽被黛靡打到,依旧毫无退缩,再次爬起来,空着两只手,又想朝黛靡冲去。
黛靡本来看在同是女子的份上,已经手下留情,并没有伤了韩毓颜,但见她并不退缩,明知毫无胜算,却依旧如故,早已心生不耐,眼睛微微一眯,露出丝丝杀意。
“住手!”楼梯口响起了贺立业震怒的声音。
韩毓颜却置若罔闻一般,速度丝毫不减,但旁边的杨毓成一看,急忙向前一扑,抱住韩毓颜,大声喊道:“师姐,师父来了,一切让师父做主。”
韩毓颜并不理会,但她毕竟是个女子,又被杨毓成全力抱住,猛挣了两下,并未挣脱,最后身子一软,瘫坐在蒋毓技身边,既没有再哭,也没有话,只是一双狠毒的眼睛紧紧盯住黛靡。
黛靡根本没把韩毓颜放在眼里,见她不再过来,也从梳妆台上跳了下来,面色冰冷如初,也是一言不发。
贺立业和何叔站在楼口,环视四周,何叔满脸惊恐,贺立业满面震怒。
“毓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师父,大师兄被这个贱人废了右手,您可要给大师兄做主啊?”
”什么?”贺立业闻听,疾走几步,到了蒋毓技近前,一把抓住蒋毓技低垂的右手。
一看之下,贺立业身子晃了一晃,强忍着没坐到地上。
蒋毓技似乎连痛感也没有了,被贺立业抓住手也丝毫不觉,依旧呆傻一般,不停着:“手,我的手……”
十方却在旁边幸灾乐祸,心:“这是他自找的,谁让他不安好心。”
见贺立业大惊怪,又忍不住道:“贺员外,我好心替你们木坊查案,但大少爷和四少爷还有三姐非但不感激,还设计想要谋我的性命,黛靡姐姐这才不得已伤了蒋毓技。”
贺立业眼中冒出怒火,听十方一,猛然扭头望向黛靡,牙齿在口中咬动有声。
十方还没见过贺立业用如此态度面对黛靡,心中登时火气,“我贺员外,明明蒋毓技不对在先,他可是想要我的命,黛靡姐姐不过只是伤了他的手,你这也太护短了吧。”
贺立业尚未话,旁边杨毓成一看贺立业的态度,也有了主心骨,大吼叫道:“秃驴,你知道个屁,对傀儡师父来,手就如同性命一般,这个贱货毁了大师兄的右手,那就等于杀了大师兄。”
“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断了手嘛,找郎中医治一下,养个几,不就好了,怎么,难道他先图谋不轨还有理了?”
十方本就不爽,一看既然都闹到这般地步,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因此想到什么就了出来。
黛靡此刻心中倒是有些后悔,其实她在窗外多时,方才十方和韩毓颜什么她也听的一清二楚。
但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尽管十方并没有什么轻浮离谱的言行,但不知为何,她却越听越气,结果等发觉里面出事了,这才现身救了十方。
因为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因此下手也比平时狠了一些,先是一脚重重踢开十方,又重脚踢断了蒋毓技的右手。
当时她只是一时撒气,所以出手没了控制,这时一听,才明白蒋毓技和韩毓颜为何会如此失常,心中也有些埋怨自己,因此杨毓成虽对自己出言不逊,也没有什么。
贺立业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这时也看到两手鲜血的贺毓龙低着头,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贺立业也有些意外,但现在并不是详问之时,努力平复心绪,先对何叔吩咐道:“老何,先带毓技和毓龙去医治伤口。”
何叔赶忙过来,架起失魂落魄的蒋毓技,又招呼一声贺毓龙,带着二人下楼而去。
贺立业这才冲十方问道:“先生,方才究竟发生何事?希望先生能如实告知,如果真是这几个不肖弟子做了什么不轨的事情,我一定严惩不待。”
贺立业是强忍怒气的,十方也隐隐感觉有些不妙,贺立业这话表面的是自己徒弟,但言外之意也是不言而喻。
但既然贺立业已经做出姿态,就明他还是知道孰轻孰重,并不想完全撕破脸,况且自己还占理,因此十方也不想闹得不可收拾,真要撕破脸,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因而十方也没有夸张,如实讲述了方才的经过,只是没当着贺立业的面直接把韩毓颜的原话出来而已。
贺立业还没听完,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行,先是扭头看了一眼韩毓颜。
韩毓颜却毫无所动,只是一双眼恶狠狠瞪着黛靡,似乎对其他事情都已毫不在意。
贺立业又转头问杨毓成:“十方师父所可否属实?”
杨毓成自然不能承认,“师父,那是他一面之词,是他对师姐起了色心,意图不轨,恰好被我和大师兄碰到,自然不能让师姐吃这样的亏。”
杨毓成一副气急败坏的神情,生怕贺立业不信,用手指着十方。
“当时大师兄只是气急了,其实根本没想杀他,但却她踢断右手,师父,他们毁了大师兄的右手,可就是毁了木坊?您可不能饶了他们!”
贺立业并不傻,一听就知道十方所不假,且不他根本不相信十方会如此大胆,敢在贺家做这样不轨之事,就凭蒋毓技和杨毓成身带利刃出现在韩毓颜的闺房之中,岂是碰巧能解释的。
虽然如此,但贺立业心中也疼的不行,那毕竟是自己继承人赖以生存的右手。
贺立业强忍怒火,没等杨毓成完,又问道:“你师弟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也受伤了,难不成也是碰巧要替毓颜出气,想要杀了十方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