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瞒着先生了，当年冯少爷在世时，还曾经想撮合尹婆婆和老主人结成好事，因此尹婆婆曾以冯少爷和老爷干娘的身份，在木坊住过好长一段时间，我也拿她当主母一般伺候的，可从没见过尹婆婆养过什么鸟，就更别提什么怪鸟了？”

“哦？当年是何叔伺候的尹婆婆，那尹婆婆到底为人如何，她和大少爷还有四少爷关系如何？”

十方急忙追问。

“尹婆婆心地良善，只是脾气有些古怪，当年大少爷年纪尚，和尹婆婆接触也不多，偶尔见了，也恭敬的很，而四少爷本就有衣饰方面的赋，颇受尹婆婆喜欢，师徒感情深厚，是绝不可能做出那种伤害理，欺师灭祖的事情的。”

何叔的是坚定不疑，不禁让十方也有些疑惑了：“究竟何叔的是真的，还是那个梦是真的呢？”

十方心生疑问，又问道：“何叔，你这么我倒又有个疑问了，四少爷有赋我也见过，但他每奇装异服，似男非女，怎么看也是个另类，就是旁人也难以接受，尹婆婆身为师父，难道就不会有所异议，比如责备规劝，因此反而让四少爷心生间隙？”

何叔听十方这么一，神情猛然紧张起来，两只手无意识的来回搓动不停，犹豫了半，这才道：

“其实四少爷以前并不是这样，也是个颇有阳刚之气的青年才俊，也不知道后来怎么了，突然就开始喜欢穿女人衣服，连话也尖声尖气起来，但这毕竟是他的怪癖，旁人又能如何？”

“四少爷以前不是这样？也就是，从尹婆婆死后，四少爷才变成这样的？”这倒让十方颇为意外。

“我记得好像是在尹婆婆死后，四少爷才渐渐变成这样的。”

十方心中奇怪，”是在尹婆婆死后就突然性格大变？这是怎么回事？”

但见何叔的确不知情，十方也没有继续再问。

反倒是何叔愈发紧张，主动问道：“难道先生真的认为那个梦是真的？下来就是大少爷或者四少爷要遭遇不幸了吗？”

这一点十方也跟贺立业过，因此并未隐瞒，“如果真凶真是为了尹婆婆报仇来的，那下来十有八九就是如此。”

“这么真是要灭我木坊满门？先生，求你了，别再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如果大少爷和四少爷真要出事，木坊后继无人，真要完了啊。”

“后继无人？”十方听何叔到这里，突然一愣，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来，“何叔，我且问你，你之前贺员外和夫人夫妻和睦，感情至深，那为何到如今都没有一儿半女呢？”

何叔猛然听十方这么一问，更是脸色大变，好半才低声道：“这个关乎老爷夫饶隐私，先生这样问未免太唐突了？”

十方见何叔神情大变，言辞闪烁，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便故作严厉道：“并非是我故意唐突，这可能和贺夫人遇害有着直接的关系，毕竟贺家家资巨富，又没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要是有人心生觊觎，也很正常吧？”

“你，你难道怀疑大少爷，这绝不可能。”

“现在真凶未明，谁都有可能，何叔，事关重大，希望你能对我明，如果真是这样，恐怕连贺员外自己，也是目标之一。”

其实就连十方自己一时间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是否真有关系，只是有种不出的感觉，从一开始进贺家，这个问题一直都在脑海中存在，这时猛然想了起来，就想问个究竟。

何叔被十方这么一吓，更是手脚无措，低头想了半，这才道：“其实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推测夫人可能无法生儿育女。”

“什么，夫人无法生育？”

何叔点零头，“这些年来，夫人多次寻访名医，也求神拜佛，想要添丁生子，但一直就没有动静，所以我推测可能夫人她……”

十方愣了愣神，半晌无言，好半才又问了一句：“是否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收了少爷当义子，好将来养老送终？”

何叔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十方，缓缓点零头，“这事起初老爷不同意，后来夫人一再坚持，才让我帮忙物色一个，我就从养济院选了少爷毓龙回来。”

“为何非要抱养，贺员外怎么不纳妾呢？”

“对老爷来，夫人既有夫妻之情，又有感恩之义，估计先生也知道，木坊能发达，也是因为老爷的岳丈出力匪浅，老爷不愿因此冷落夫人，所以坚持不纳妾的。”

十方心里暗道：“鬼才信呢，不过这事倒也正常，毕竟贺立业吃人家的嘴短，因此也只能寄情于生意了。”

十方本想再问既然少爷是贺夫人坚持收养的，却为何要虐待他，但是一想这问题毕竟对死者不敬，真要问了，何叔估计也不会回答，况且和案子并无干系，再怎么，贺毓龙也不可能是凶手，否则也不可能被贺夫人打骂这么多年却只是忍气吞声，更没道理会杀了沈毓授。

琢磨了一会儿，十方没再想出还有什么人有值得留意的地方，便起身告辞。

何叔巴不得赶紧送走十方，慌忙起身，恭送出门，等十方走远了，何叔抹了抹头上的汗珠。

“难不成他已经知道真情，才故意问我这些的吗？这不可能，他绝不可能会知道的，难道他又做了什么怪梦不成？”

十方一边走一边琢磨：“虽然问出来不少隐情，但无非是王大彪不是尹婆婆的外甥，而且当年一直倾慕叶姐，杨毓成却和尹婆婆当初师徒感情极深，而且也不是个半男不女的怪人，贺夫人不能生儿育女，这些和真凶并无任何关系，真凶的血海深仇到底是从哪儿来的，难道还真是尹婆婆吗？”

因为昨夜闹了一夜，早上早起去看沈毓授的尸体，这会十方觉得有些困乏，也没找诹取，一个人回了屋，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就进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猛然听到有急促的敲门声，十方坐起身来，揉揉眼睛，一看都快黑了，等他打开门一看，就愣住了。

门口站着一个丫鬟，长的倒是巧清秀，并不是这两给自己送饭来的丑丫头，自己也不认识。

这丫鬟一脸焦急，见了十方慌忙道：“您就是十方先生吧，我们姐出事了，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你们姐？”十方眯着眼想了想，”你的姐是不是三姐韩毓颜？“

丫鬟急慌慌点点头，拉着十方就想走。

十方心中惊疑：“怎么，难道韩毓颜也遭遇不测了？坏了，光顾着蒋毓技和杨毓成，怎么把她给忘了？”

想到这里，十方急忙道：“你姐出什么事了？你别急，等我叫了黛靡姐姐一起过去。”

“黛靡先生已经过去了，就等先生你了，快跟我走吧。”丫鬟急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拉着十方直奔韩毓颜的院子而去。

十方被丫鬟拉着，直奔韩毓颜的居处而来。

到了门口，丫鬟停住脚步，冲十方道：“先生，我怕，要不你自己进去吧。”

十方一路上就担心韩毓颜是否已经遇害，也没多想，就想进去见到黛靡，看她是否有所发现。

他心急火燎，没在意丫鬟，推开门抬腿就进了韩毓颜的居所。

韩毓颜所住的院子在贺立业主房东面，与何叔的住处相对，不过和其他几个少爷院子所不同的是，韩毓颜的房子是幢上下两层的木制楼，造型古朴典雅，风格别致，一下就能看出是女子的闺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