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扯了扯身后的六魂幡，心爽灵要是一直在就好了，每次只能维持半的时间，没了爽灵，自己脑子就跟一团浆糊一样，问了诹取他也没办法，唉，这一会儿我见了何叔，该问些什么，又该从何问起？”

他一边走一边琢磨，突然心中一动，“对了，昨的梦里，尹婆婆亲口他侄儿叫什么青儿，可并不是王大彪，如果我直接问木坊的事，恐怕引起何叔的疑虑再生戒备，但我要是从王大彪入手，想必真能问出点什么来？”

打定主意，直奔西面何叔的院而来。

到了院门，有几个家人正在扫地浇花，十方便问道：“何叔在吗？”

几个家人一看是十方，赶忙上前施礼，又是问候，又是作揖，听十方一问，其中有个家人道：

“在，这会儿正是老爷午休之时，何管家没什么事，就在屋里，只不过今何管家似乎有什么心事，魂不守舍，方才我给他请安，他就跟没听见一样，神情也怪怪的。”

十方心中冷笑：“你要是见了血傀儡，恐怕吓都吓死了，估计还不如何叔呢。”

也没多，直接上前轻轻拍门，“何叔在吗？”

好半门才打开，何叔探出头来，一看是十方，赶忙让进屋里，又招呼家人备茶。

等落了座，十方尚未开口，何叔却先问道：“先生单独找我，想必是因为早上的事情，这倒是我的疏忽，当时我回去的时候，先生已经走了，还没来得及告诉先生，毫厘原封未动，并未丢失。”

十方一看何叔开门见山，倒也不再客气，“我来倒不是想问这个，我当时就了毫厘应该不会丢。”

“那先生是……”

“我来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如今陷入僵局，何叔你是孝沧镇的老人了，所以想随便跟你聊聊，或许能给我点启示。”

何叔面带疑惑的点零头，“那不知先生想问些什么？”

十方眼睛一闪，突然压低声音问道：“我第一个想问的，就是咱们孝沧的保正王大彪和贺员外之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何叔听十方突然问的奇怪，愣了一下，“王保正，先生为何突然问起他来？”

“也没特别的想法，我是初来孝沧，认识的人也不多，除了木坊以外，也就只认识王保正而已，就随便问问。”

“先生并不是随便问问的吧，不然为何能问出他和老爷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这样奇怪的问题。”

十方一看何叔神情谨慎，眼神飘忽，就知道问到点子上了，眼珠一转，又道：“倒没什么奇怪的，就是昨我出去溜达，听人王保正好像和贺员外曾经还有兄弟之称，不知道是真是假。”

何叔上下打量了一下十方，略带疑惑地回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当年木坊还叫叶家傀儡店的时候，老爷为了木坊着想，有意结交官面上的人，王大彪当时刚当上孝沧保正，也有结交之意，便和老爷有了兄弟之称。”

“既然如此，按理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为何那我却觉得贺员外和王大彪只是表面客套，实则极其生分呢？”

“那哪里是生分，就是仇人，这倒不能怪老爷，只能怪王大彪贪心不足。”

“哦？到底发生了何事，能否跟我？”

何叔还以为十方少年心性，对他人隐私好奇，“倒也不是什么大不聊事情，只不过王大彪当时看上我家姐，还曾托王家店的王婆子上门提过媒，被老爷当场拒绝，闹得不欢而散，不过之后，王大彪也没再提过，这事就不了了之。”

“你家姐？”

何叔点点头，叹了口气，“就是老主人叶老板的女儿，唉，姐命苦啊。”

到这里，何叔眼圈突然一红，眼中也有闪烁之色。

“王大彪向叶姐提过亲？但我听人过，叶姐不是和贺员外的师兄冯兴家早有婚约吗？”

“这倒没错，只不过后来大少爷客死泉州，老主人伤心过度，不久也撒手人寰，就把姐托付给了老爷，因此姐和冯少爷并未成婚。”

“哦，也就是，本来叶姐在冯兴家死后，应该嫁给贺员外的，也就等于是王大彪的嫂子了，那这事王大彪做的就不太地道了。”

十方假意道。

“唉，谁不是呢，不过这里面也有个由头，就是后来老爷并没有娶姐，而是娶了夫人，因为老爷一直视冯少爷为兄，把姐当成嫂子，正所谓长嫂如母，虽然老主人有托付，但老爷一直对姐尊重有礼，并无非分之想。”

十方一挑大指，口中也对贺立业赞不绝口，心里却暗道：“恐怕是因为怕贺夫人这母老虎，有贼心没贼胆吧。”

“王大彪一直对我家姐有倾慕之意，只是碍于冯少爷的缘故，后来见冯少爷过世，老爷又娶了夫人，这才托王婆子上门保媒，却被老爷一口拒绝，因此王大彪一直耿耿于怀，闹的是好不愉快，后来姐也过世了，这事才算过去，但他们也就不再来往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十方表面波澜不惊，但心里却惊讶万分，“原来王大彪和贺立业还有这样的芥蒂，这倒是我之前没想到的，那他前日找我，隐瞒实情，故意跟我尹婆婆的事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十方正想着呢，何叔却又问道：“先生，这些都是陈年往事，难道和夫人还有二少爷有关吗？”

十方赶忙收住思绪，故作轻松地道：“没什么关系，我就随便问问。”

何叔闻听似乎有些不悦，“先生，我痴长几岁，也清楚先生正当年少，好奇心强，不过既然和案子无关，又何必浪费精神呢？”

十方也听出来何叔的意思来，微微一笑，“其实我问起王大彪，也不是单纯出于好奇，因为我也听人他和四少爷当年的师父尹婆婆关系匪浅，似乎还有亲属关系。”

十方一边一边留意何叔的神情，一看何叔只是略微疑惑一下，并未有震惊之色。

“唉，先生可别怪我话不中听，如今事态已经极其严重，还望先生以大局为重，全力查找真凶，少听无关的流言蜚语，尹婆婆孑然一身多年，本来是有一个外甥侍奉，但谁知却死在尹婆婆前面了，因此尹婆婆走的时候还是街旁邻居帮忙发的丧，和王大彪根本就毫无干系。”

“哦？尹婆婆有个外甥，还早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何叔已经露出极不耐烦的神色，但碍于情面，只好耐着性子又道：”他侄儿去顺安府进货，途径马山，被马匪给杀了，先生如果想知道详情，去街头找些三姑六婆问问即可，我也不甚清楚。“

何叔着，用手一扶桌子，看样子是想起身送客，但十方不等他动，突然神情一变，故作神秘道：

“实不相瞒，何叔，其实我已经查明，这案子的起因就是出在尹婆婆的身上，真凶是为了给尹婆婆报仇，才做下这案子的。“

“什么？给尹婆婆报仇？这不可能，晌午黛靡先生了她做了怪梦，我就跟老爷提过，一是梦是虚幻哪能当真，二来尹婆婆当年也不是被大少爷和四少爷害死的，而是饿死的，三是尹婆婆真的孤身一人，再无亲人，何来替她报仇的人，那什么怪鸟更是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