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傀儡僵硬的身体,也如十方一般,一大半藏在墙外,只露出这张笑脸,望着一脸惊恐的十方。
十方和笑面傀儡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僵持了一瞬间,但十方却觉得跟过了好几百年一般,从头到脚就跟过羚一样,全麻了。
眼前笑面傀儡弯成月牙般的笑口并没有任何变动,但十方却清晰听到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好……”
“啊!”一声尖叫划破夜的静谧,十方本能拎起木桶,一股脑整个扣在笑面傀儡头上,紧接着两步窜出,玩命一般儿跑出院子。
十方一边跑一边高喊救命,又从怀里拿出通灵珠,死命摔在地上,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十方连跑带喊,动静就闹大了,杨毓成和沈毓授房间同时亮起灯,但十方连头都不敢回,玩命儿往前跑去,根本就不敢看笑面傀儡到底有没有追过来。
就在他刚绕过木乡楼拐角,迎面正碰上一身黑衣的黛靡。
黛靡双手各持燃烧着蓝火的短刃蜂魅,也急匆匆往这边而来。
一见十方,黛靡还没话,就被十方一把紧紧抱住,“救,救命啊,姐,姐姐,那傀儡追上来没有?”
黛靡万万没想到十方竟然上来一把抱住了自己,登时又羞又急,但此刻没时间多,手臂用力一抖,把十方震了出去,“怎么,笑面傀儡逃到你这边来了?”
十方倒在地上,依旧心有余悸,根本没听明白黛靡这话什么意思,只是用手往自己身后一指,“他,他就在杨毓成院子门口。”
黛靡一听,银牙紧咬,也没管十方,脚下不停,疾步而去。
十方坐到地上,喘了好半气,才回过点儿神,一看四周黑漆漆的,黛靡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吓得他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左右瞅瞅,向东跑了几步,略一犹豫,又调回头来。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跑了,既然黛靡姐姐来了,我要是跑了,可真要被她一辈子看不起了,那怪物肯定不是姐姐的对手,我还跑什么,他妈的,刚才好悬没把我吓死,等黛靡姐姐抓住他,我非扒了他的皮不校”
十方也没仔细想想木头傀儡根本没有皮这回事,只是见黛靡一来,也有了主心骨,转身又回来了。
等到了杨毓成院子门口一看,黛靡愣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盯着地上趴着的笑面傀儡,一脸茫然,似乎并没有动手的迹象。
十方心里纳闷,结果等他再一看地上的笑面傀儡,也傻眼了。
“黛靡先生,你们这唱的是哪一出?”
四少爷杨毓成披着一件黄色的广袖衫,斜倚在墙边,似笑非笑冲着黛靡问道。
他旁边站着一脸怒色的沈毓授,两人都是毫发无损。
黛靡一言不发,双眼盯着地上红衣人,一看十方又回来了,这才扭头望着十方,眼中尽是询问之意。
十方瞅着地上趴着的人,半也没出话来。
红衣人趴在地上,浑身上下全是臭乎乎的稀屎,一边不停单手锤地,呕吐不止,一边有气无力喊着:“坏,坏。”
在他旁边,倒着一只臭不可闻的空桶,空桶旁边,是一张美女笑容的木头面具。
十方傻了一样,盯着地上的笑面傀儡,好半才冒出一句:“怎么会是他?”
十方万万没想到,地上的笑面傀儡不仅不是一个木头人偶,而是一个大活人,更甚者,还是那个痴傻不清的好坏先生。
他愣了好半,才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来:“怎么是这个傻子?”
沈毓授一脸怒色,上去一把揪住十方,“刚才我看的清楚,你子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师父身上的烂屎是不是你泼的?”
十方被沈毓授一把抓住脖领子,气都上不来了,本能地反手抓住沈毓授的手。
“你干什么,放手,我是来抓怪物的,要不是我,你们恐怕已经被他给杀死了。”
杨毓成和沈毓授听完都是一愣,紧接着沈毓授神情怪异,而杨毓成更是娇声大笑起来。
“什么?师父是怪物,而且我们还会被师父杀死?哈哈,真是笑死奴家了。”
“我没瞎,刚才我亲眼所见,他就是笑面傀儡。”
十方趁着沈毓授一愣的功夫,好容易挣脱下来,兀自愤愤不平喊道。
杨毓成更是笑地抬不起腰来。
“笑面傀儡?和尚你没病吧,笑面傀儡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是假的,你却出这等荒诞的理由。”
十方也不服气,刚想再反击几句,却被黛靡用手一拦。
“好坏先生身上的脏东西是你泼的吗?就因为这个,你却摔了通灵珠,让我急忙赶来,你可知道,你坏了我多大的事?”
黛靡竟也语气不善。
杨毓成什么十方尽管气愤,但并未往心里去,但一看黛靡也对自己语带怒气,十方可有点慌了,“我坏了姐姐的事?”
”刚才我遇到真正的笑面傀儡,还跟她交了手,她被我伤了右臂,急匆匆趁黑逃走。”
“姐姐也碰到笑面傀儡了?”十方颤声惊道。
“当时我正要去追,你却摔了通灵珠,我还以为你拦住她了,急忙赶来,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荒唐之事,如果不是你乱用通灵珠,她已经被我抓住了,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黛靡功亏一篑,越想越气,不由得把话的极重。
十方也傻眼了,“那就是,有两个笑面傀儡了?”
黛靡没心思跟十方废话,一转身刚想走,却听杨毓成媚声喊道:
“且慢,黛靡先生,就算师父有些呆傻,但毕竟也是奴家几饶师父,被如此羞辱,难道先生连个法都没有,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黛靡心中对十方有气,听杨毓成这么一,转过身来,冷声道:“好坏先生身上的秽物又不是我泼的,这事你找他去,我还要去追笑面傀儡,没工夫跟你纠缠。”
“嘿嘿,奴家可真没想到,连黛靡先生也拿笑面傀儡当借口,如果奴家没记错的话,他可是黛靡先生您亲口保下来的,怎么?如今他闯祸了,黛靡先生您这保人就想撇得一干二净?下有这么便夷事吗?或者混元教和令师淳阳先生做事也是如此出尔反尔?”
黛靡本不想和杨毓成多纠缠,但听他出言辱及混元教和师尊,柳眉倒立,双眼闪出寒光。
“杨毓成,你要再敢辱没混元教之名和我师尊,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杨毓成被黛靡一瞪,心里也有点发虚,语气立刻缓和不少。
“先生别误会,奴家可不敢有一点辱没仙教和淳阳仙长的威名。”
“那你什么意思?”
“黛靡先生,您一向明白是非,好坏先生毕竟是奴家几饶师父,如今被无缘无故泼了一身屎尿,如果连个法都没有,下次不定就有人敢往我师父身上拉屎撒尿了。”
着,杨毓成还瞥了十方一眼。
黛靡虽然心中气愤,但毕竟自己这边理亏,杨毓成也并非强词夺理,因此冷声问道:“你想要个什么法?”
“二位都是府上的贵客,奴家可没资格讨法?不过奴家已经派人去请师父他老人家,等师父来了再行定夺。”
杨毓成话虽然的客气,但十方和黛靡都听出来他话里带刀,必定要抓住这件事不放,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