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小村子,居然有好几个百岁老人,倒也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要说年龄最长的,要数老刘叔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他今年应该有一百零六岁了。”老板娘说的眉飞色舞的,“我是因为家里辈分大,所以叫他一声叔,村子里很多都得喊爷爷,太爷爷。这位老刘叔早些年当过兵,走南闯北的,身子骨特别硬朗……对了,他们家就在不远处,你们要是经过的话,就能看到老刘叔了,他经常在院子里坐着想事情。”
我们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里暗暗满意,要是我们真的想知道魂前水是什么的话,问这个老刘叔说不定还靠点谱。“想事情?”刘小敏笑了笑,开玩笑说道:“姐,老人上了年纪就爱打盹什么的,老刘叔肯定是在打盹呢……”其实,刘小敏并没有意要反驳老板娘,她不过是诱老板娘的话头罢了。
谁知,老板娘竟然一本正经反驳了她,开口说道:“不,其他的老人或许是在打盹,但老刘叔绝对跟他们不一样。”经过老板娘一番描述,我们三人都对这个老刘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吃饱喝足后,我们问老板娘这村子里有没有旅馆之类的可以住的地方,老板娘哈哈大笑到:“你们只要去村子里,掏一点钱,都会管住的,反正村子里人家大部分都是老人,还乐得有年轻人做伴儿呢!”
得了老板娘的话,我们便放心朝老刘叔家走去,想着既然要打听事情,不如就趁机在老刘叔家住下,一来可以拉近关系,二来可以顺带问问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当时我们的情况窘迫到了极点,又急着找魂前水,只能赌赌这个办法管用不管用了,一旦没用,我们就得赶紧再想别的办法。前面老板娘就说过了,这小各庄不大,一共才有百十来户,老刘叔家的房子的位置大概就位于村子的最外缘,离他家最近的一户大概也有几十米的样子,他一家孤零零立于村子前,有一种异样的孤独感
。我们很快就到了老刘叔家的房子前。都这个年代了,老刘叔家还是那种老式的土坯房,外面刷了大白,房顶还是瓦,房子不大,处处都显出了衰败感,墙上甚至有好几道触目惊心的裂缝,让人怀疑这房子可能下一刻就能塌陷。老刘叔家的院墙很矮,大概能到我们胸前高度,所以只要站在外面,就能对他们家的院子一览无余:院子内到处都种满了花花草草,还有一小片菜地,显得郁郁葱葱的,给这个破败的院子增加了几分生气。
一个老人,正闭着眼睛躺在院子前的藤椅上,似乎悠然自得。这个老人应该就是老刘叔了。我们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一起走上前去,客客气气冲老刘叔打招呼道:“大爷,我们是来这里玩的,晚上想借宿,成不成?”说完之后,躺在藤椅上的老刘叔缓缓睁开了眼,微微挺直了身子,我们这才看到,老刘叔一头白发,脸上满是皱纹,并没有显得老态龙钟,只有右眼眼角有一处伤疤,显得有些狰狞,尤其是正眼严肃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他直起身子看了看我们,接着又躺下了,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以为他老了耳朵背,就又提高了声音,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语气比第一次还要诚恳了很多,毕竟我们可能有求于他。这一次,他有直起了身子,用一双眼睛冷冷盯着我们看了片刻,低低说了一个字,然后站起身,头也不回走回屋子里了,只剩下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刚才说什么得罪了他。
怪不得老板娘说老刘叔跟别的老人不一样,我们从他身上找不到任何老人该有的慈祥和温和,反而觉得这个人浑身都透露着一股子古怪阴森的气息,让人看着很不舒服。就在我们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时候,刘小敏用手推了推我,指了指不远处那栋房子,小声说道:“那边那个人是不是在叫咱们?”我和真龙扭头一看,果然见不远处那栋房子站着一个老人,正在冲我们招手,好像在示意我们过去。
我们三人相互看了一下,想着今天晚上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了了,我们必须要找一个地方住宿,既然那个老人找我们,我们也正好找地方住下,然后再做打算。很快,我们就到了那栋距离老刘叔家最近的人家,那老人很快就把我们让进了院子里,低低问我们道:“你们是外乡人吧?要是想住宿的话,我们家就可以,千万别去招惹老刘叔。”
这个老人看样子也有六七十岁的样子,但精神头很好,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异常严肃。“大爷,我们是外乡人,刚到村子吃了点饭,老板娘说可以在村民家借宿,我们就踅摸着那家最近,就去问问……怎么了,我们不白住的,那个老刘叔怎么就招惹不得了?”我半真半假说了我们为什么去老刘叔家,又装作好奇问他为什么。
这老人没有说话,一边招呼老伴儿给我们沏茶,一边带着我们往屋里走。若是换做平时,我们肯定会以为他是为了抢生意才会故意说别招惹老刘叔的,可刚才亲眼见到了老刘叔,我们竟然莫名的觉得这老人根本没有那意思,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我们招惹而已。我们很快就把老刘叔先放到了一边,跟这老人攀谈了起来,这个村子绝大多数姓刘,这个老人自然也姓刘,我们暂时称之为刘伯。
刘伯跟我们攀谈了半天,我们对他挺有好感的,这刘伯别看上了年龄,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大概跟我们聊了一下小各庄的风土人情,还捡了些有趣的东西讲,我们也听的津津有味的。但唯独一点,我们拐弯抹角打听了老刘叔好几次,他都搪塞过去了,问的太直接了,刘伯就一句道:“你们别多问。”
几次三番下来,这个老刘叔在我们眼里越发神秘起来。刘伯问我们来小各庄干什么,我们只能谎称家里有人生病了,各种求医问药都治不好,后来来了个江湖郎中,说魂前水可以治病,我们就四处寻找魂前水来了。“魂前水?”刘伯听了之后,紧紧皱着花白的眉头想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道:“这个东西,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我们都是一脸失望,我想了想奉承道:“我们之所以来小各庄,就是听说小各庄大都长寿,老人经的世面多,听说的也多,想着万一有人知道这魂前水是什么,我那朋友也就有救了……她今年才二十岁出头,还是一个大姑娘呢……”这一番话,我说的很动情,本来是用来打动刘伯的,但刘伯只是摇摇头一声叹息,开口说道:“这样,你们先住下,等我去问问村子其他老人。你说的没错,小各庄老人多,或许真的有人听说过。”
他刚说完这个,正在给我们蓄水的刘伯老伴儿就抬头看向刘伯,开口说道:“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去问问老刘叔?听说老刘叔在当兵的时候遇到过奇案子,遇到的都是神神鬼鬼的东西……”她刚说到这里,刘伯急了,一拍桌子说道:“娘儿们家家的懂什么,不要乱说,快去做饭,客人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