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彤彤又缓缓地说道:“怪不得他来了之后就说要谈赵有财的事,还要跟我单独谈,原来还是受小赵养父母的委托,来骂我的。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我放弃让小赵来到我的身边,就是让我远离小赵。可是,我怎么能做得到,我在痛苦和悔恨中寻找了二十多年,终于把他找到了,我又怎么舍得放弃?”说到这里,她已经又是泪水涟涟起了。
经过冯军和小玲的一番劝说,赵彤彤停止了哭泣,但是,她整个人就像是傻了一样,目光呆滞,脸上的泪痕都不去擦一下。冯军和小玲都有点担心,她别再憋出什么毛病来。小玲就又往她身边靠了一下,抽一张纸巾,要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可是,她却一下夺在手里,说道:“不用擦,我已经是不要脸了,擦了给谁看呀?”
就在冯军和小玲手足无措的时候,万元虎来了,他一进门,看到赵彤彤呆滞不语的,就站在了那里。这时,冯军站起来,一个劲地给小玲使眼色让她出去,可是,小玲却没有看见,后来看见了,她也没有明白冯军的意思。冯军不得不走过去拉着她的衣服说:“跟我出去一趟,我有事和你说。”小玲这才恍然大悟,跟着冯军走了出去,并且把门关上了。
冯军和小玲知道,现在只有万元虎能安慰赵彤彤。
果然,当万元虎坐在赵彤彤身边的沙发上,刚问了一句:“怎么回事,你还哭了?”的时候,赵彤彤身子一歪就趴在了万元虎的身上,接着,就“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
哭了好久,在万元虎的劝慰下,赵彤彤把在酒桌上大舅说的那些话学说了一遍。万元虎听后,沉默了。他说道:“彤彤,不要哭了,我们分析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还用分析吗?是小赵的父母委托他舅舅来找我的,除了骂我不要脸以外,就是让我放弃小赵。你说我能放弃吗?这些年,我的泪水都几乎流干了,好容易这才把他找到,现在要让我放弃,我真的做不到。可是,小赵的父母养育了他二十多年,我现在的做法就是在跟他们抢呀。当初还真不如把他喂了狗,也没有现在的悲伤了。”
万元虎轻轻地拥着她,说道:“别哭了,总会有办法的。小赵的舅舅除了骂你,没有说别的?”
“没有。这些就够了,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死的心都有。以前有人用那种眼光看我,我知道也有背后骂我不要脸的,可是,这样面对面的骂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我真受不了了!”
万元虎说:“你不要想太多了。我们已经找到小赵的事,既然他舅舅都知道了,那他的父母也肯定是知道了。小赵一定是心里不安,和家里人说了。”
“就是他的养父母委托他舅舅来的。要单独跟我谈,就是要狠狠地骂我,逼我放弃小赵。你快点想个办法,我是不能没有这个孩子的!”赵彤彤又泣不成声地说。
赵彤彤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无助地趴在万元虎的身上,哭泣着,倾诉着,央求着他快点想办法。说完之后,就在他的怀里不起来了。万元虎一只手放在她的身上,安抚着她。可是,他现在也是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是看着赵彤彤这样,感到心疼。
好久,万元虎才说道:“彤彤,没有小赵的这些年,你不是也坚强的走过来了吗?小赵的大舅,不可能只是来骂你的,有可能还会有其它的想法没有说,等我和他见过面以后,再做打算吧。现在我也不清楚他来的真实目的,如果仅仅是为了给小赵的养父母出口气,那你也要承受住。不管他说什么,骂再难听的话,都不要反驳,不要计较。”
“小万,你没有在场,不知道他还骂了什么话。她说我年轻的时候,风流成性,不知到跟多少人睡过,这个孩子是因为我找不到是谁的孩子,才丢弃的。事实是怎样的,你最清楚,他是听谁这么无中生有的胡说八道的?”赵彤彤说着说着,又哭泣起来。
万元虎只好安慰她道:“是怎样的事实我们最清楚,他无论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很明显,这是他的主观臆想,因为人们都愿意往这方面想,都愿意把故事描绘的更加精彩。他一个农村的人。没有多少文化,在这方面的创意就更加的丰富。”
“他是村长,有文化,也见过一些世面。不然,小赵的爸妈会让他出面吗?”说着,脸附在他的胸前,就好像是有了靠山,有了希望。赵彤彤身为老总,在事业上给人女强人的样子,其实,在她的感情世界里,还是那么脆弱。这些年在寻找儿子赵震宇的事上,她虽然嘴上说找到儿子的时候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但事实上,她还是依赖着万元虎的。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在外面受到欺负的孩子,回家找到妈妈以后,等待着安慰,等待着妈妈给她出气似的。万元虎当然知道她的脆弱,更知道她不能失去赵震宇,特别是想到这些年她所付出的心血,所经历的苦难,所遭受的屈辱,他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她。然后,缓缓地解释道:“一个大字不识当村长的有的是,在农村,有的人就凭能喝酒当上村干部的有。因为这样的人,是能找到喜欢喝酒的知音领导的。”
赵彤彤在他胸前安静了下来,万元虎也不再说话,他们在等着大舅醒酒后,看他还能说什么。
后来,冯军和小玲敲门走了进来,泡上了一壶茶。当然,在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赵彤彤就离开了万元虎,他们深知自己的身份,不管是在何种情况下,都不能冲动,都不能有什么亲昵的举动的,因为他们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一个小小的亲昵举动,就会让人们看为是暧昧,看为是不正经,甚至还会觉得他们这些年是藕断丝连的。
冯军进门就说:“小赵的大舅真是喝多了,现在还睡的跟死狗似的。”赵彤彤就问阿三去干什么了。冯军又道:“小赵的舅舅叫李国栋是吧?你离开之后,李国栋乱咬,说我进城以后忘了本,变坏了。还说城里人虚伪,就知道套路别人,结果阿三生气了,两个人又喝了一斤酒,我拦都拦不住。一杯酒一口就干掉,就跟喝凉开水似的。现在睡在一个房间里,幸好还都没有吐酒。”
赵彤彤苦涩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两个酒鬼。”
“村干部就是在酒桌上有斗志。好多因为喝酒,打得头破血流的。为什么说惹个疯子,也不能惹个醉汉那。因为醉汉比疯子还不讲理。”万元虎说道。
小玲微笑的看着万元虎问:“哥,你在酒场上也算得上是老江湖了,我怎么没有看到你成为醉汉过?”
“我喝醉了就是睡觉,想疯也疯不起来。”万元虎说。
估摸过了快两个小时,大舅和阿三才睡醒。他们这一个下午睡得死沉烂沉的,晚上就甭想睡觉了。冯军说他们两个在房间里喝茶那。在酒桌上的时候,互不相让,可现在却又成了好朋友。万元虎就说:“他们在酒桌上的事,如果没有人提起,谁也想不起来。”然后对冯军说:“晚上做几个汤菜就行了,谁的胃里也不缺酒,谁也不要劝谁,愿意喝就喝,不愿意喝就拉倒。”
冯军答应一声就去办了。小玲就对赵彤彤说:“我说怎么样,小赵的大舅喝多了,说的什么都不知道。”’赵彤彤就说:“我懂,他就是借着酒劲,才能说出那些话。说他什么也不知道,我才不相信那。他为什么不骂别人?为什么指着我的鼻子在说话?这说明他意识很清楚,表达的也很完整。”
冯军推开门进来了,说:“虎哥,赵总,李国栋有话说,说要单独和赵总谈话,要请赵总去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