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就抱住我肩膀不松手,我走得快,你就也走得快。”就这样,我们下山了。其实,我是想背她一段路的,她没有提这样的要求,主要还是昨天下午她给我的警告,时时地在我耳边响起,不是她主动地拉着我的手或者抱住我的胳膊,我尽量都是和他拉开着距离的。所以,担心她怀疑我没安好心,我也就没有主动的背她。
在恬恬刚去广州的时候,我认识了她,那个时候,她就很聪慧,我还曾经想过,她如果考不上大学,就会埋没在大山深处的哪个人家,做人妻做人母,那就太可惜了。她现在正在往人生的理想而努力进取着,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了。
到了山下,小双才离开我。走进村里的时候,路面已经打扫了,但是打扫过的地方,又盖上了一层。走到超市那里,小双非让我去她家里玩一会儿,我说:“不能再耽搁了,如果路面被轧实了,我就没法开车走了,那就只能在你家过年了。”
“好呀,在我家过年,晚上咱们就看联欢晚会,玩扑克。”
“那可不行,我爸妈还不是要找到这里来呀,我就是徒步,也要走回家的。”说着,我就打开车门上了车。小双就站在路旁,说:“哥,提前祝你过年好!”
“过年好!”我向她招了一下手,就开车往回走。幸亏来往的车辆少,路上的雪还没有轧住,也没有上冻,我开得很慢,就顺利的回家了。把车停在大门口的时候,我看到大门上已经跟家家户户一样,贴上了春联,大门上面的大红灯笼也挂了上去。爸爸等不及我回来,就把这些应该我干的事都干了,于是,我把车停好,就回家了。
进了堂屋,妈妈正在包水饺,就站起来给我拍打身上的雪,问我:“路上好走吗,滑不滑?”
我说:“还行。幸亏往桃花庵的车少,还没有把路上的雪轧实,不然还真会打滑,一不小心就会掉进路旁边的沟里。”
妈妈立即捂住我的嘴:“大过年的,不能说不吉利的话。”我就笑了笑,妈妈接着说:“嫣然来过了,说和我帮忙包水饺,我没有让她帮我包。就咱三口,也吃不了多少,等愿意吃的时候再包就是了。她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对了,她还不知道阳阳走的事,还以为跟你一块去看你师傅了,我一说她已经走了,她还挺吃惊的。”
我就说:“从阳阳走了以后,还没见过嫣然,她怎么会知道。”看到我爸正在喝茶,就说:“爸,贴春联和挂灯笼的活不是给我留着吗,你怎么还抢着给我干了?”
爸爸知道我是在跟他闹,笑了笑说:“我看这雪要下大,怕你一时半会的回不来,我就贴了挂了,不过,还有个大活等你干。一会儿吃饱喝足了,就扫雪吧,把院子里的也都清理出去。”
“爸,没问题,我一定按照你的指示,都清理干净的。不过,这雪还在下,清理完了不是还有吗?”我说。
“你傻呀,清理一点少一点,如果等下了半尺后再清理,那要多长时间才能弄完。”爸爸更是笑道。
妈妈就问我是吃水饺还是炒俩菜吃馒头,我就说:“那就炒菜吧。”
妈妈说:“就知道你会要炒菜,想喝酒是吧?中午就少喝点,晚上年夜饭的时候,喝醉了也没人管。”
妈妈做完菜以后,我和爸爸就坐在饭桌前吃饭。妈妈说她不饿,继续包水饺。我们这里有个风俗,大年初一不能做饭,今天把水饺包好以后,就冻起来,明天吃一天。于是,我和爸爸把酒烫的热热的,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慢慢地喝酒。
爸爸问了一些师傅那个庙里的事情,我告诉他,因为原来的时候,是自己燃烧完的,本来就什么也没有留下,现在经过风吹雨淋的,只剩下了墙壁,现在还能看出一些痕迹,等夏天的时候,荒草长起来,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多亏给师傅立了块碑,不然若干年以后,师傅的坟头也找不到了。爸爸就说:“你是你师傅的关门弟子,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现在说不定还活着。他所有的看家本事,都会传授给你的。真是遗憾。”
爸爸不知道是我的原因让师傅失望了。那个时候我沉溺于和心儿的交往中,每天晚上不是在池塘边的树林里,就是我去她睡觉的房屋,最后竟然发展到她来找我。可能是因为初尝禁果的原因,我们一发不可收拾。在那样的情况下,师傅说我六根不净,不能再教我功夫了,说我练了也是白练。师傅对我失望至极,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庙宇着火,他被烧死在了里面。所以,我对师傅除了敬重以外,还有深深的愧疚。想到这里,我只好说:“爸,我师傅熄了自己的劳苦,上了天堂,他的灵魂是永远不会死的,也会永远的活在我的心中。”接着,我就对他说道:“爸,师傅的坟上,也有一棵和恬恬坟上同样的草,在雪中,还生长的很旺盛。真是太神奇了。”
爸爸端着酒杯,沉思道:“是挺神奇的,谁都不知道那是一棵什么草。你师父的坟上也有,那就更奇怪了。我想想,对了,他们的坟好像是在一根脉上。你师父在北面,恬恬的在南面,难道这草有灵气,还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说:“我感觉是这样,恬恬曾经是我的媳妇,她为了给妈妈治病,宁肯牺牲自己,难得孝顺,一定是我师傅看她可怜,怕有人欺负她,所以,在保护着恬恬。只要长了这棵草,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会害怕,都会远离恬恬的。这样,恬恬就可以在他的护佑下,无忧无虑的安息。”
我爸说:“不管怎么说,这是神迹,要保护那草不能被人挖走,这草对恬恬,对你都有好处。”
“嗯,是要好好的保护。可是,草长在恬恬的坟上,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喝了一杯酒之后,再看外面,雪比刚才小了,爸爸说:“这雪下的没劲,看来那种铺天盖地的大雪,今年不可能了。已经是立春的节气了,过完年一下子就会暖和起来。”接着,他又说:“你和恬恬已经是事实上的夫妻了吧?这个我们都能看的出来,在广州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既然是事实上的夫妻,你师傅能看护着她,不就是也在看护着你吗?让你逢凶化吉,平平安安,心想事成,这不是对你的护佑吗?别人可以不信,你不能不相信。”
我默默的点头,想想这些年来在我身上发生的大事,真是都充满了神奇。但是好多事情,我也没法给爸爸说,免得又让他心堵,于是,就说:“爸,中午少喝一点,晚上喝一通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