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辗转反侧之后,心里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阳阳不是也在一个人的时候玩游戏吗,我用她的一点剩水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她以此来取笑或看不起我,我就说她玩游戏的事。最好我能再看到一次,到时候用手机拍下来,只要是她敢笑我,我就让她看视频。让她自己欣赏一下自己那种**的画面,就会老老实实的了。这么想着,我就安然的睡了。
清早,我是在一阵手机铃声中醒来的,一看天已经大亮了,我拿过手机就放在了耳边,对方沉吟了一会儿,终于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丑儿,是你吗?”
是爸爸,我眼睛立即湿润了,这声音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了,现在虽然相隔遥远,但是,这一声呼唤,就像是在家里一样,我立即哽咽道:“爸,是我。你和妈妈都好吗?”
“都好都好,孩子,昨天晚上是恬恬告诉我们的,还把你买的礼物送了过来,你妈妈激动的哭了。我们一夜没睡,拿着电话就想着给你打了,可是,你妈一个劲的哭,后来,天也晚了,怕耽误你睡觉,就等到现在才给你打。孩子,你受苦了。”我爸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后来,就把手机给了我妈。
我妈就是哭,断断续续的也是那一句话:“丑儿,妈想你,妈想你。”
后来我爸给我讲了退伍兵的事,跟恬恬说的一样,被判了刑。让我随时都可以回家,没有人敢再对我怎么样了,因为村里人现在都知道,不管是买来的还是骗来的媳妇,都属于违法。如果被人检举,不但自己会坐牢,媳妇也会遣送原籍,到时候人财两空。我只是答应着,说过年的时候一定回去。
电话打了很久才挂断,我重新躺在床上,瞪着两眼,既感到高兴又有些伤感。高兴的是父母终于知道我的下落了,他们以后就可以安下心来了,伤感的是无法想象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反正已经睡不着了,我起来穿上衣服就出去了。现在天有点凉了,已经是中秋了,在我们那里早晨或晚上都是要穿毛衣的季节了。外面的花园里,落满了一层露珠,在叶片上、花瓣上闪呀闪的,晶莹剔透,微风吹来,绿叶摇曳,那露珠就会慢慢地滑落下来,低落到下面的叶片上。
我在里面走着,看着,并不时的躲着那些花草,露珠沾到衣服上就是湿漉漉的一片,而且,我也不忍心打碎这份美好。
边走边沉思着,很久才从爸妈的电话中回过神来。
当我信步快走到泳池边的时候,忽然看到阳阳正坐在秋千上轻轻地荡着。我就站住了,只见阳阳也穿上了牛仔裤,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都喜欢穿这种裤子。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阳阳穿。以前她的穿着都很正规,不是长裙就是直裤。现在还真是让我眼前一亮,她身材好,腿部也更加的丰满,紧箍在身上,那么修长,那么性感。同样的裤子,穿在她的身上有不一样的感觉,散发出的是一种魅惑,是一种时尚。
这是我第二次见她起这么早了,看来她又是心情不好。记得上一次是她因为钱一睡不着,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泳池里拼命地游泳了。这次起这么早,除了因为失去公司之外,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我远远的看着她,不想被她发现。昨天晚上我进了她泡过澡的水里,现在见到她,还是有颜面扫地的感觉。我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被她看到了,立即传来了她的声音:“你给我过来!”
担心阳阳看到我,就想悄悄地离开,可是,刚要转身,就听到了她的喊声:“你给我过来!”
我只好抬腿上了泳池,往她那边走去。我低着头,走的很慢。真的就像是做错了什么感觉很对不起她的样子,我没有站在她的正面,而是站在了她的一侧。他也没有说话,我从眼睛的余光里看过去,她一只手抓着绳子,任凭秋千自己慢慢的荡着。脚尖朝下,做着随时都停下的准备。
好久,她才说道:“小赵,你既然打算要走,为什么还要推荐孙大明和大林一起看家?你留在那里值班不是更合适?”
我当时没有考虑那么多,就想着孙大明当装卸工太辛苦了,让他到公司看家,可以不用那么劳累。至于我自己,会开车,而且潘卓婷那时候就已经答应让我去她们现在的公司。所以,到了公司我就找大林,向他推荐了孙大明。
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也有一种赌气的念头,也就是说对于阳阳用那种口气让我离开,心怀不满,想彻底地离开她家。正在我想的时候,阳阳就又问我:“其实,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你就受不了我那样让你走,那种口气,那种让你离开的状态,都像是在赶你走似的。所以,你很生气,赌气要彻底的从我面前消失。所以,你才让潘卓婷给你找工作,那天在办公室里,我听到她跟你说了,只要一有消息就马上给你打电话。是不是?”
“是她主动给我找的,不过我拒绝了,后来你有让我离开的打算,我才又让她给我找的。”我仍旧低着头,但还是辩解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赶你走?”她又问道。
我踌躇了一会儿,说道:“难道不是吗?不过,我没有生气,想到公司都没有了,我留在这里白吃白住的也不好意思,所以,就走了。”
“可是,在这之前,我妈问过你,我也问过你,就是现在公司着火干不下去了,你有什么样的打算,你怎么回答的忘了吗?”
我没有忘,当时他们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我从心里也确实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就说不管怎样,只要她们不赶我走,我就在这个家里一直的住下去。而且我还有豪言壮语,如果她们家实在苦难的揭不开锅了,我会出去打工来养活她们。但是,这一切都还没有让我来得及细细的揣摩,阳阳就一本正经、口气坚决的说了让我离开的话。所以,我的离开也真是有赌气的成份。于是,我点头道:“我没有忘。可是,你说的那么坚决,我如果不走,是不是就太死皮赖脸了?”
阳阳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感到有点唐突,一时竟然语塞起来。我这才抬起头,又对她说:“你既然不需要我了,你说我再没脸没腚的留在这里,算什么呀?”
“你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我真的不需要你了吗?你要知道,有好多耍无赖的,也有趁此机会翻旧账的,过段时间估计那些客户也会找上门来要补偿,钱一还在威胁着我,周宏也不可能就此罢手,我现在处于危险之中,我怎么会不需要你呢?”阳阳又说道:“你在我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就走了,而且走的很坚决,也很理直气壮,就对我妈说是我让你走的,连跟我说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你不是赌气又是什么?”
我嗫嚅道:“可是、可是你就是那么说的,让我走,在大门口那里。你忘了么?”
“我没忘。可是我是在一种什么状况下说的?你想过吗?”
“你就是去公丨安丨局回来的那天早晨,恬恬那天是在这里住下的,就是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怎么会忘记呢?
阳阳一下子从秋千上跳下来,说道:“你记着就好。”说完,就走了,我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一脸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