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鹏这时候又站了起来,说:“爸,我也是有苦楚的。春香是我的媳妇不错,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和我脱离关系,就又另外找了别的男人,我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就是昨天晚上,我拉她去浴室洗澡,用的力气大了一些,还成了罪状,上纲上线地说我属于家庭暴力,结果被林露教育了一顿,逼我给春香道了歉。爸,我好为难啊。”说完,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低头耷拉脑地坐回到了那张椅子上。
老村长这时候就对春香说:“春香,昨天晚上,该说的话我已经都和你说了,你不但不听,还想一个人往临海跑。丢人不?我在白云村这么多年,都是挺直了身子走路,扯着嗓子说话,你这不是让我晚年没法见人了吗?从此在人前人后都不能站着走路大声说话了!你娘死的早,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养大,怕你受虐待、被欺负,当年那么多愿意嫁给我的,我都没有答应,害我年老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你这孩子要是还有一点良心,也不会走这一步!”说到这里,老村长说不下去了,不知道是被女儿气的,还是感到了伤心。
春香没有顶撞爸爸,但是,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同穿一条裤子不说,还一个鼻子喘气。”
她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屋里所有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老村长这时候语重心长地说:“春香,我是你的亲爹,能不替你着想吗?那个叫什么程玉林的人别说你还不了解,就是了解,爸爸也不能让你嫁到外省外县去!”喝了口水,又说:“你和金鹏是自由恋爱,那个时候,我心里还觉得金鹏曾经出过事,觉得他配不上你,心里还有点不愿意,可是看到你那么心甘情愿的,我就没拦着。你说你们很快就要举办婚礼了,怎么就有了外心呢?其实,是金鹏害了你!他对你太迁就,真是什么都依着你,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他都去给你够。特别是去临海学院学习的事,他是真不该送你去,不然的话,还有今天这事吗?”
春香不以为然地说:“他什么时候给我够过月亮?真有那么好么?我咋没有感觉到呢?我是想上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的,可是金鹏托人让我学了什么企业管理,在临海学院属于不伦不类的一个专业,只要交钱,谁都可以的。要是进了别的大学,说不定还没有今天这事那!”
老村长拧紧了眉毛。说:“你说什么?你有上正儿八经大学的资本吗?那是要有真本事,考上的!你要是能考上,还能等到现在么?你这孩子,真是被什么东西给眯住了双眼,看着金鹏一点也不好的时候,他所做的也都成了不好的!”
憋了好一会儿,春香还是说道:“明天必须去办离婚手续,说别的再多也没有用。如若不然,我还有办法!”
老村长站起来厉声说:“你要是再说离婚两个字,我、我就不让你进家!”
春香一听爸爸的话,立即站了起来,说:“不让我回家正好,那我走还不行么?你们谁也不能拦我!”说着,就往外走。
林露立即站了起来,拉住她的胳膊说:“春香,别耍小孩子脾气好不好,老村长只是这么个说法,你就当真去做,这不是让老人家生气吗?”
春香说道:“林露,你都听见了,这可是我爸亲口说的,不让我进家,那我只有走了。”说着,还是继续要走。王金鹏一下子站在了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就伸出双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大声喊着说:“我爸爸都不让我进家了,你凭什么不让我走,你给我躲开!”
王金鹏说:“春香,你别闹了好不好?要是说让你去死,你也真的要去?”
“让我去死,我就去死,我早就活够了。你快点给我闪开啊!”春香便使劲地推他,但是她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能让他动一动。
老村长更加生气,春香真是被那小子给迷惑的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不但敢和自己犟嘴,竟然还学会了借题发挥。于是,就说:“金鹏,你闪开,她愿意去死就让她去!我就当你没有过这么一个女儿。”
王金鹏仍旧不动,春香还要推他的时候,他干脆就把她抱起来,然后走了几步把她放到在了沙发上,并说道:“春香,你要是再闹下去,我们都会失去耐心,你自己闯下的祸只有你自己承担。不要认为我不舍得你,你真要是对那个人铁了心,我也不再顾及什么,离婚就离婚,没有了你,我一样过得很好。但是,你不要把你爸爸气出什么毛病。他一生的心血都给了你,你也是她全部的希望和依靠,你冲着我来就行,不要再顶撞你爸爸行不行?”
王金鹏的话几乎是贴在春香的耳边说的,说完以后,还真起了作用,春香不再说了,也不再嚷着要走了。王金鹏就放开她,然后拿起茶壶给林露和老村长续了水,站在老村长身边说:“春香说她错了,不该顶撞您,更不该要离开家,您不要生气了。”
老村长装了一锅旱烟点燃抽着说:“这孩子,都是被我惯得。我的意思她要是动不动的就去临海,我就砸断她的腿。话要说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有点重,怕她受不了,就改说成了就别回家。可是想不到她却借题发挥,真的要走,你说气人不气人!”
王金鹏说:“是挺气人的。爸,你消消气吧,她也是着急,才做出了刚才的举动,她已经感觉到错误了。”
林露也过来安慰了老村长几句,看到春香依靠在沙发上也老实了,就说村里还有事要处理,要回村。王金鹏就嘱咐她说:“林露,晚上回来吃饭吧,我们等着你啊!”
“好的,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我还要和春香说话那。”林露答应着,就走了。
王金鹏刚要去春香那里坐下,就看到吕庆东“砰”地一声推开门走了进来,说:“大哥,我和小薛好不容易抬进宿舍里一张木头床,可是那个孙兆胜非要再让我们抬走,说不让我和他住一间屋,你快去训他一顿吧,他吹胡子瞪眼的,算老几啊!”
王金鹏就说:“他在哪儿呢?”
“在广场上那。”小吕说。
王金鹏就走了出去,他也想给老村长和春香一个单独的在一起的空间,让这父女俩好好聊一聊。出了门就看到孙兆胜双手卡在腰间,正在教训着小薛。王金鹏和小吕走到跟前的时候,他还在说着:“我就纳闷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和王总拜的把子?小吕是不是骗人?真要是拜把子的兄弟,那就和亲兄弟没有两样,会舍得让你们去山上挖树穴?再说了,王总根本也瞧不上你们,拜的狗屁把子!我就知道是小吕胡说八道地唬人,这小子一点也不懂事,真是欠收拾。他跑哪里去了,快点去把他找回来,去把床抬走!宿舍里已经住了两个人了,还要再进人,那不是乱的不能睡觉啊?还有住一个人的宿舍不安排,看我这个柿子软,好捏啊?”
王金鹏站在他的身后,听到这里,用手一拍他的肩膀,说:“孙兆胜,犯什么病了?你这是嘟囔的啥啊,是不是神经有毛病?”
孙兆胜回过头来,说:“王总,你来的正好。你上午的时候说等你和佳欣商量一下再说,怎么这俩小子现在就把床抬进宿舍去了?我得让他们抬走!”
王金鹏说:“我给佳欣打电话了,就是先让小吕住你这个宿舍。你也不用攀比,王振华现在是一个人,很快就有从厨师学校毕业的学生来工作,来了后就安排他们住在一起。你说你用得着提意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