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鹏就朝他伸出了大拇指,说:“你想得很周到!”他们一起往公路里面躲的时候,林露很自然地又抱住了他的胳膊,王金鹏还没有察觉的时候,春香就跑过来,拽了他的衣服一下。王金鹏不以为然,就抱着头喊:“春香,快点闪开,不然会伤到自己的!”
春香又拽了他一下,就在这时,烟花差不多同一时间升空,瞬间在空中炸响,林露一只手抱着头,另一只手紧抱着王金鹏的胳膊不放,还直往王金鹏的胸膛上拱。王金鹏竟然把手放在她的背上,护着她说:“别怕,炸不着咱们的!”
王金鹏和林露那样站着,因为人们的注意力都在烟花爆竹上,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可是春香就站在一侧,她举起拳头就往王金鹏的身上打。王金鹏仰天看着空中炸响的烟花,感觉到有人一个劲地打自己的时候,才扭头看向春香。见她一脸的怒气,这才低头看了看林露,然后喊道:“林露,好了好了,马上就要燃放完了!”
春香把脸拿开,看了看路旁边的鞭炮没有放,就又捂住耳朵往他的胸膛上钻。就在她的头触碰到王金鹏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又抬起了脸,看到是春香正站在一旁。于是,就喊了一声:“春香,你不害怕么?快来!”他伸出一只手,要把她也拉到王金鹏的胸前。
春香过去,膀子一斜,就把林露给挤了出去。林露又喊道:“春香,你咋把我挤出来了。我怕,这烟花和鞭炮的声音也太大了!”
春香说:“我也害怕!”然后就趴在王金鹏的胸前一动不动了。
林露还想往王金鹏的胸前钻,王金鹏伸手拉开了车门:“林露,你进车里吧!关好车门,动静就很小了。”
林露上车后,就喊春香:“春香,春香,你不是也害怕么,快进车里面来啊!”春香伸手就把车门关上了,然后推着王金鹏往后退去,离车远了一些。
春香从王金鹏的胸前出来,说道:“王金鹏,昨天晚上刚说的话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吧?”但是,她的声音淹没在了鞭炮声中。
鞭炮燃放完以后,小学生们就敲起了锣鼓,公路两边站立的学生也有节奏地起鼓起了掌。林露从车上下来,一边挥舞着手一边喊道:“走啊,上路啊!”
于是,所以的摩托车、电瓶车,还有三轮车和自行车就都顺着水泥路往前开去。王金鹏打开后备箱,把里面的笔记本和钢笔交给林露,就拉着春香上了车。林露又把东西交给校长,然后找到春香的电瓶车也顺着公路骑行起来。
王金鹏按了下喇叭,先让前面的小郑行驶起来后,他才缓缓的启动。于是,整个公路上锣鼓喧天,烟花和鞭炮的纸屑到处飞扬,各种各样的车辆全都往前行驶着,就连那些步行而来的村民,也兴高采烈地在公路上一边喊着一边跑了起来。
王金鹏缓缓地开着车,看着春香说:“春香,你别生气,林露实在是害怕。她可没有经历过这种鞭炮和烟花一起燃放的阵势。”
春香看着前方,不冷不淡地说:“我也没有经历过,也怕。”
“过年的时候你没有放过,还没有见过么?除夕的时候,一夜都是此起彼伏地鞭炮和烟花的声音。”王金鹏说。
春香仍旧看着前方说:“林露是没有听过还是没有见过?再说了,这么多一起放,我就是头一次经历么!她往你怀里钻,是不是挺舒服的?昨天晚上刚做了保证,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搂抱在了一起,我真替你们脸红!你们太不要脸了!”
听了春香的话,王金鹏感觉到春香是真生气了,于是,就想待会儿等她的心情平复下来以后再说。人就是这样,在气头上的时候,往往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如果说的多了,还有可能形成新的矛盾,甚至会走向对立。
于是,王金鹏就专心开车。到了镇大街的时候,郑宏停在了前面,并且下车来到王金鹏的车门前:“大哥,跟我去喝壶茶吧?”
“不了,我们去城里办事,得早点过去。”王金鹏回答说。
郑宏又对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春香说:“嫂子,你要不要去喝杯水?”
春香掩嘴笑了笑:“小郑,我还不一定要和你大哥结婚,你叫我嫂子有点早了。等有时间再去你那里喝茶吧,金鹏去哪里,我得跟到哪里。”
小郑就说:“嫂子可真逗。是不是担心大哥会在外面做坏事,所以大哥去哪里你就跟到哪里?”
春香说:“有干坏事的心跟着也是白搭,有时候当着面不是还控制不住的做那种丢人现眼的事么!”
小郑一听,春香这是话里有话,就又对王金鹏说:“大哥,那我就不耽误你们赶路了。回来的时候找我去喝酒吧,现在通了公路,早点晚点都不要紧了。”
王金鹏答应一声,就和他说了声拜拜然后一踩油门就往县城的方向开去。他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春香。只见她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模样,眼睛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王金鹏能感觉的出来,她有话憋在肚子里。于是,王金鹏也没有张口说话,万一打开春香的话匣子,这一路上就别想安顿了。
到了县城那个十字路口的馄饨摊,王金鹏就把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后说:“春香,吃早餐了!”说完,就去了摊子前,让老板煮两个大碗的馄饨。一直到馄饨煮好,春香也没有从车上下来。王金鹏只好过来喊她:“春香,你咋回事,吃饭了。”
春香说:“我不饿!”
“你不饿咋不早说,我让老板煮了两碗。你下来多少吃一点,剩下的我吃了还不行么?”王金鹏又说。
春香不耐烦起来:“你要吃就吃,不吃拉倒,我不管。”说完,抱着肩膀再也不搭理他了。
他只好返回去,先吃了一碗,把第二碗中稠的拨过来,全部吃完后,这才拿了张餐巾纸抹着嘴回到了车上。他故意自言自语地说:“今天的馄饨味道美极了,我吃了两碗还想吃。有的人上了倔脾气,还搞绝食运动,可真是够差心眼的!”
“我就是差心眼,就是不想吃,你管得着么!”春香没好气地说。
“管天管地,不能管人家拉屎放屁。我才懒得管,肚子是自己的,饿还是不饿只有自己知道。”王金鹏故意用阴风阳气的口吻说的时候,还拉着长音。
春香忽然就扭头看着他,气呼呼地说:“你怎么骂人?你才把吃饭当拉屎那!”
王金鹏说:“我那是比喻,不能管的事不管,你想多了。”
“我就是想多了,就是不讲理了,你能怎么着吧!”说完,两手往胸前一抱,一直到找到化验水的地方她也没有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