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妮说:“金鹏哥,我是这样想的,既然接受了这份工作,我就有责任、有义务的好好完成,不应该因为一点小病,说不来就不来。我在电话里和你说了那些话以后,受到了良心的责备,我对不起你对我的信任,辜负了你对我的培养,我为自己今早的行为感到深恶痛绝,感到无法饶恕!”
王金鹏赶忙说:“彩妮,你说的话太过严重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身体重要。既然只是普通感冒,在不影响病情的情况下,你就去吧。”然后,就坐在了地头的石堰上点着一支烟抽了起来。
彩妮说完自己的豪言壮语后,看到王金鹏同意她去送货了,就过来,在离王金鹏不远的地方坐下了。王金鹏不说话,她生怕王金鹏再有什么变化,也不敢说话。于是,就都沉默起来。彩妮的心里虽然还在忐忑,但是她很清楚,只要不是王金鹏亲自去财务,财务上的人都不会说起她取现金的事。因为春香并没有去算过账,韦海第一次去,就更陌生了。这样想过以后,她的心里就坦然了许多。然后,尽量地让自己的脸上绽放着笑容,说:“韦海和他媳妇,是不是想长期住下来?他们在村里没有户口,能行么?”
王金鹏抬起头说:“怎么不行了?人家又不在村里盖房,不需要批宅基地,也不承包土地,还不是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彩妮点点头,说:“倒也是。”
韦海开着三轮车回来了,装完车以后,王金鹏对韦海说:“韦海,这一趟你就不用开了,彩妮去送。但是还是会把你送到车站的。”
韦海笑笑,说:“我还想直接开三轮车回家那,这样的话就算了,我到家后再雇辆车吧。”
彩妮搭话说:“可以,可以的。送完货以后,我陪你去不是一样么?”
王金鹏一听,说:“对呀,这样的话,韦海不用去坐客车了,而且还节约了时间。韦海,在去你家的路上,你多开会儿三轮车,彩妮她感冒了,不舒服!”
韦海答应一声,就上车了。彩妮也启动了发动机,接着便缓缓的开走了。
在白云湖上了船,大柱从驾驶舱里出来,一眼看到了彩妮,就走到她的面前,指着自己的脸问道:“你看看我的脸,被狼爪子抓成了这样!”
彩妮的心思不在这里,她在想法接近韦海,因为她还不知道是谁去财务结的帐。
韦海坐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座位上,抽着烟在看着周围的景色。大柱还想说彩妮几句,因为昨天晚上当着花妮的面,他还没有出来心里面的气愤。可是,彩妮冷着脸不搭理他,他也就没有了斗志。然后说了一句:“第一趟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开个三轮车还还换来换去的,真是有病!”
彩妮说:“你才有病那!还不快去开船,你说来说去的和个娘们差不多,不知道人家心烦啊!”
大柱一看,啥也没说,就又进了驾驶舱。他苦笑一声:嘴贱,自找难堪!然后就发动机器开船了。
彩妮慢慢地走到韦海跟前,然后坐在了她的身边。脸上带着笑容地问:“韦大哥,你们初来乍到,还习惯吧?”
韦海说:“习惯。昨天晚上我们睡得很好,比住在家里踏实多了。”
彩妮就又说:“你家嫂子长得真好看,那么水灵,那么有涵养,连我都嫉妒了。”
“小蝶可不如你漂亮。”他是实在人,总不能也随着别人夸自己媳妇漂亮吧。于是就很谦虚地说。
彩妮夸张地笑着,说:“我真不如你媳妇俊,韦大哥好福气!”接着,又问:“你和春香去鸿润大酒店送桃子,顺利吗?”她在努力的接近那个话题。
“很顺利。”韦海说。
“质量和数量都没有问题?也没有扣款什么的?”彩妮继续问道。
“没有。”韦海说。
“对了,价格没变吧?如果有变化,那就跟昨天结的钱数不一样了。”彩妮说完,目光专注地看着他。
他疑惑地问道:“好像是没有什么变化吧?难道价格每天都有变化吗?”
“也不是经常有变化。韦大哥,你没有去财务结账吗?”彩妮终于问出了她要问的话。
“我人生地不熟的,就坐车里等着了。是春香去结的帐。”韦海说。
立刻,彩妮的心又被揪了起来。春香去财务结的帐,她从来都没有去过,每次都是坐在车里等彩妮。春香如果找了陈红,岂不是更麻烦?于是,心情又陷入了乱糟糟的境地。
下船后,彩妮开车,韦海坐在副驾位置,她开的有些心不在焉,几次都差点发生剐蹭,都是韦海提醒了她。后来韦海就说:“你是不是吃了感冒药?容易犯困,不如停在边上,我来开吧。”
彩妮并没有听韦海的,仍旧是自己在开。好容易到了果品公司,顺利的交完货后,她去结账的时候,出去买了两包瓜子给了那个漂亮的出纳女生。而且没敢再取一分钱的现金。她想嘱咐出纳把她取现金的行为保密,又怕弄个适得其反。于是,就十分客气、十分友好地和出纳说了再见。
到了三轮车跟前,她头也不抬地说:“韦大哥,去你们家的路我不知道咋走,你开车吧!”
韦海就坐到驾驶坐上发动了车。
从上了车开始,彩妮就微闭着眼睛,陷入了焦灼不安之中。她不知道宏润大酒店是什么情况,如果说那里的财务问上一句话,就能问出大事来。就在春香拿着称重的单子结完账以后,财务问:“这次带多少现金?”那一切不就露了馅?
为什么说人不要做坏事,你会不安,会提心吊胆,会寝食难宁。继而身体会受到伤害,会减寿。彩妮现在就处在这样一种折磨中,一路上都是郁郁寡欢,神情不安的。
韦海到家后,没有喊彩妮帮忙,就把要拿的东西放在车上,也就是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完事了。然后把房门、大门上了锁,就又接着返回了。
彩妮还是那样无精打采的,韦海真的以为她是感冒了,就没有喊她,也没有和她说话。刚开出韦海的村不远,路边上有家小餐馆,韦海就停在了门口,用很轻地声音喊她:“孙静怡,孙静怡,咱们下去吃点饭。”他还不习惯喊她彩妮。
彩妮睁开眼睛,问:“几点了?”
“下午一点多了,还有两个多小时才能回去。要是不吃点饭,会饿坏的。”韦海说。
彩妮重新闭上眼睛,说:“我不饿,你去吃吧。”
韦海看着她不再睁眼,也不说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下去进了餐馆。他早就饿坏了,早晨在县城头上吃了一碗混沌,连个半饱也没有,可是当春香问他吃饱了没有的时候,他却点点头说饱了。现在想起来,似乎在春香面前还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他要了一碗鸡蛋汤,十个猪肉馅的蒸包,狼吞虎咽地吃完后,又给彩妮买了十个蒸包,让她什么时候饿就什么时候吃。
回到车上,韦海把蒸包放在他和彩妮中间的地方,告诉彩泥:“我买了蒸包,你什么时候想吃就吃。还有矿泉水,你喝就拿。”
彩泥就伸出一只手,说:“给我瓶水吧。”
韦海把一瓶矿泉水放在他的手里,然后就开车了。接着又关心地说:“感冒的滋味挺难受的,回去感觉不行,就去打个吊瓶,会好的快一些。”
彩妮喝了两口水后,说:“韦大哥,放心吧,我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