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两人仿佛经过了几千次排练似的，精准的踩着每一个激昂的节拍，晃动自己的身体。
等齐家大少从后台急匆匆跑出来的时候，正看见那一席红衣的女孩仿佛精灵一般，从舞台中跃起，而那个看起来腼腆呆滞的男孩，却笑得如此阳光，轻柔的接住了她。
“少爷！”
十几个保镖冲到齐家大少身边，却被他一把拦住。
舞会变成了夜场，齐家大少要是发起脾气来，他们这些人只怕饭碗都保不住。
可那少爷却无奈又欣慰的笑了笑：“没事了，都回去吧。”
一曲结束，张帆看着眼前染上一层薄汗的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不错嘛，跟我混吧。”
女孩拍了拍他的胸膛，转身走向沙发。
一落座，她立刻捂住自己的胸口，施了淡妆的脸瞬间惨白一片，慌忙接过保镖递过来的药片，就这香槟喝了下去，几分钟之后，才慢慢好转过来。
“又疯闹。”
一声轻轻的呵斥从一旁传来，齐韶音转头，看着快步走过来的兄长。
“药吃了么？”
“吃过了。”齐韶音拉着哥哥的袖子，轻声道。
“你们几个干什么吃的？就看着韶音去跳舞？”
“哥。”
齐家大少不敢对妹妹发火，可不代表他就是个没脾气的烂好人，对着几个垂头丧气的保镖厉声呵斥。
“是我自己要去的。”
齐韶音乖巧的吐了吐舌头，在哥哥面前，她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只有哥哥不在，她才那般冷艳高傲，甚至有些喜欢恶作剧。
“刚才那小子，你认识？”
齐辉转头看着因为原本位置被占被迫走向另外一边角落的张帆，皱眉问道。
“不算吧，一个来参加舞会的，呆呆的看着好玩。”
齐辉微微皱眉：“身手看着倒是不错。”
“是啊，我好久都没找到能和我搭上舞的人了。”
齐韶音皱了皱好看的鼻子：“哥你可别去找他麻烦哦。”
“张牙舞爪的瞎蹦跶。”齐辉对妹妹的舞蹈不屑一顾，却笑着点点头：“放心，我不会为难他，就是聊几句。”
“每次你都这么说。”齐韶音撇嘴，却没有终止齐辉的动作。
齐辉起身，拿起两杯香槟，一杯放在了张帆面前。
还在回想刚才那女孩绚丽舞步的张帆一愣，抬头看着他的目标。
“我刚看了你和我妹妹的舞蹈，跳得不错。”
张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瞎蹦跶而已。”
“我妹妹可是和你一起跳的，你的意思是她也瞎蹦跶？”
齐辉挑眉，似笑非笑似的看着张帆。
张帆一怔，连忙摆手：“不不....我不....”
话音未落，一道劲风突然从他身后袭来，张帆想都没想，下意识伸手抓向身后。
啪。
一支短短的利箭，被张帆一把抓住，直到张帆将短箭扔到桌子上，齐辉身后的保镖这才反应过来，向着那偷袭不成便要逃跑的刺客扑了过去。
齐辉有些惊讶的看着张帆，他自然不是没有反应过来，在他看见弩箭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青年，竟然有这么利索的身手。
看着那名死士那张绝望的脸，张帆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要是自己不在，兴许这个人就成功了，自己也不用执行者狗屁任务了不是？
“小兄弟，你救了我一命，有什么想要的么？在全国我不敢说，但在这个省里，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齐辉放下自己的想法，笑着问道。
他不清楚这个青年为什么会有这种身手，哪怕张帆的着装再如何华贵，他也一眼就看穿了张帆内在的那颗怯怯发抖的小心脏。
张帆很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齐辉一怔：“没有？你不知道我是谁？”
张帆有些困惑的挠了挠头：“我知道，但我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
齐辉愣了一会，无奈笑笑：“你是第一个拒绝我好意的人，这是我的名片，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你陪我妹妹跳了舞，又救了我的命，就是我的朋友了。”
看着手里那张分量十足镀金的卡片，张帆眨了眨眼。
这黑老大的情谊，好像还蛮廉价的。
酒会在激昂的电音摇滚乐中结束，所有人心有余悸的离开，生怕明天这齐家大小姐再来这么一出，那可真能把人吓出心脏病来。
张帆被裹挟在人群里，亦步亦趋的往前走。
为了保密，队伍给他租了一间高级一些的公寓，半夜没有车，张帆也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全都给了刚才的dj
他站在酒店门口，犹豫要不要走回去。
虽然有些远，可以他的体力来说，这几公里也不过半小时的路程，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脚下这双名贵的皮鞋，似乎不是那么合脚，要是走回去的话，可能会疼一宿。
张帆拿捏不定，最后看着自己钱包里那几张可怜巴巴的零钱，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来这种任务是这么费钱的，早知道就让给别人了。
没走出多远，张帆双手插在兜里，轻声哼着一曲跑调的歌，看着空中的月亮，倒也感觉到一丝惬意。
明亮的灯光在他身后闪烁，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停在张帆身边，驾驶位上探出一张俏脸，对着张帆吹了声口哨。
“你车呢？”
面对这个共舞一曲的小公主，张帆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我没车。”
女孩一愣：“上来，我送你。”
张帆想了想，伸手去拉车门，却找不到车把手。
女孩噗嗤一声笑了，探过身子将车门打开。
哦，原来还有向上开的车门......张帆心中惊叹，但还是弯腰钻了进去。
跑车飞驰，透过后视镜，女孩看着身边坐姿端正，脸色拘谨的男人，扯了扯嘴角。
“买一张门票，不便宜吧？”
张帆一怔，点了点头。
听曲空尧那老东西说，这一张门票可价值好几十万呢，还是这老东西自己掏的腰包，好像连家底都搭上了。
“我其实很讨厌你这种人。”
女孩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穿着一身西装，花大价钱买一张门票，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上流社会的人，然后借机在酒会里出个头，希望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张帆心中一阵慌张，难道这就被识破了？看来自己真的不适合当什么间谍探子。
可下一秒，女孩脸上的冰川融化，笑了笑：“但你似乎不讨厌。”
张帆心中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开裂，暖暖的，好像从体内流出来的血。
这是张帆唯一能想到的比喻，他的生活，总是伴随着杀戮和鲜血。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女孩看着张帆心目中高档的住宅，轻轻撇嘴。
这种地方，她连歇脚都嫌破。
张帆什么都没说，回去之后就将自己扔在床上，踢掉鞋，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张帆蓦地从床上坐起，看着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要做，慌张洗漱出门，却见自己门口站着一名带着白手套的人，看那和蔼的面貌，似乎是一名司机。
“张先生？”
司机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