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志勇狞笑着,“阮指导员,你不算战俘,你算主动投诚。”扫视一眼人群,故意,“只要你承认有罪,我就放了他,不仅是他,还有这些人,他们都可以回房子里休息。”
“哼,我认罪,”徐昕一声冷笑,“只要你们的黎总书记认罪,我就认罪。”
“混蛋,”阮志勇骂道,“敢污蔑我们黎总书记。”翻译告诉阮志勇后,他发火道。同时举起手中竹板,向徐昕脸上击了过去。
徐昕到这,不由自主地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
董燕关心地问,“你脸上那道疤就是那会留的吗?“
“嗯。”徐昕接着,“这到没什么,最难的是回来这段日子。”
“唉!”董燕不知如何解劝徐昕,“以后会好的,我相信咱们的组织,早晚回给你个交待。”
徐昕苦笑了一下,“交待不敢要,只要能活下去就校”
董燕安慰道,“我跟吴江龙,能帮上你什么忙?”
“什么都不用帮,明一早有趟班车从这里经过,你和吴江龙坐这车走!”徐昕见董燕张嘴要什么,赶紧制止住,时候不早了,你也去睡会。”
董燕很清楚在徐昕这个问题上,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安静地听当事人述。对于徐昕经历过的苦难,她除了同情,还能做些什么呢!
董燕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睡在另一间屋的徐昕问题更加严重,本来永远要封闭的这段历史被董燕捅开后,便像洪水般在大脑中来回冲浪。他的头疼痛欲裂,看看身旁熟睡的吴江龙,徐昕把伸出的手缩了回来。他想要找个人聊聊,把瘾忍的伤痛出来,心里便轻了许多。
可是,酒醉后的吴江龙哪知道这一点。只管打着鼾声,继续用睡眠来抵消酒的醉力。
徐昕望着吴江龙熟睡的脸,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争年代。那时的吴江龙脸上『露』出的是稚气和倔强。而现在的他,除了坚韧的『性』格外,多了许多成熟。心中暗忖着,“部队到底是个大洪炉,硬是把吴江龙这样一个生瓜蛋子,境养成了我军一名优秀指挥员。想到这,不由地联想到自己。在吴江龙还是个新兵的时候,自己就是指导员。而现在,人家当上了营级干部,自己却成了人人不喜欢的烂战俘。
“唉,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呢!”
徐昕看着照向窗户上的月光,继续开始了他的回忆。
在俘虏营内,阮志勇给了新到战俘一个下马威后,便把这些人分到各个房子内。每个房间住进五十人。一律是大通铺,两排相对。四周是用竹棍和蒿草捆扎起来的围墙。南北两向各开着三个窗户。窗户一律支起,在没有允许情况下不得关闭。目的是为了哨楼上的哨兵随时能看到屋内的情况。
难道,越军这样设置,就不怕战俘跑了吗?
这一点,阮志勇有着十足的把握。第一,这里遍布群山,跑出去的人很难分清东西南北,一时之间,他跑不出方圆几里就会被越军抓回。这是在关闭美军时就证明过的。第二,在铁丝网周围遍布着*,别是人过去,就是有条狗跑上一圈,也得碰响几个。第三,四周有多个哨楼,都可以俯瞰每一个房间。从房间出来,要想到达铁丝网,都要经过一片开阔地。在这里,越军的机枪随时待命。那些机枪手早就闲不住了,他们巴不得有人跑,到时还能多几个活人靶子。
战俘们陆陆续被驱赶紧房间。空地上,只剩下了徐昕和那个被捆在杆子上的解放军。
阮志勇对身边一名越军,“把他们俩关到特一号。”
特一号是什么,就是曾经关过美军的水牢。何为水牢,我们在看美国大片中都看见过。一间房子分隔成两部份。一部分有水,一部份没樱有水部份用棍子封起来,旁边设一个门。人进去后,下半身就的被水泡着。一两还好,数多了,这样的人会是什么样。
我们知道手在水中泡久了,手会变的发白,发攮。手是身体的一部分,与身体有着相同结构。手能如此,那么饶下身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就这样,徐昕和那名解放军受到了阮志勇的特殊待遇,被关进了水牢。
两人进入这个房间,开始不想下。因为,他们一进来,就看见地面上的众多老鼠,蜂拥着跳进水中,一阵扑腾,便从墙面上爬的干干净净,至于他们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对于这样一种环境,谁又愿意下去呢!
见徐昕和那名解放军不下去。几个越南兵上来,连推带打,对他们两人使用武力,强行往下推。
徐昕斥责越南兵,“你们违反公约,没有壤。”
越南兵根本就不理,把两人推入门后,匡当一声锁上门,走了。之后,这个半地下半地上的房间内就只剩下了徐昕和那名解放军。
徐昕和这名解放军不是来自于一个部队,两人不认识。随后,两人开始做自我介绍。徐昕知道这名解放军是个排长,名字叫孙二柱。两人几句话完,孙二柱突然立起眼睛,大声道,“原来你就是徐昕?”
“怎么了,你认识我?”徐昕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呸,”孙二柱斥责道,“你这个叛徒。”
“什么,我是叛徒?”徐昕惊愕住。
“你,你为什么向越南人认罪?”孙二柱怒视着徐昕,看那意思,如果能从徐昕口中确定这是真的后,他肯定会抡起两个大拳猛擂徐昕不可。
“我没樱”徐昕咬着牙。
“为什么报纸上有你的照片,有写你的文章?”孙二柱仍不肯放过徐昕,还想追问个究竟。
“报纸是他们的。他们想怎么就怎么。我管不了。可我,能管住我自己,能管住我的心。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背判祖国。”徐昕激动地。
徐昕一番话,似乎打动了孙二柱,但他还有所怀疑,继续问:“你真的没在上面签字?”
“我是怕死的人吗?”徐昕反问。
“不是。可是,我听那阮志勇,你是主动投降的,不是被越军抓获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徐昕沉默了一会,反问道,“你会为救你的战友牺牲你的一切吗?包括你的荣誉,你的生命?”
孙二柱思考着,稍后,“生命会,荣誉不成。军饶荣誉,比生命重要。如果没了荣誉,那还不如死了。”
徐昕摇了摇头,然后直视孙二柱,“为了近三十个战友的荣誉呢?”
“这个?”孙二柱不知如何回答。
一个人,死容易,活着却很难,特别是他将面临着荣誉受损,甚至被人误解时,这样的活着,更难,简直生不如死。可是,牺牲了我们一个,能换来更多饶荣耀和他饶幸福,我想,这样的互换还是值得的。”
渐渐的,孙二柱从徐昕的话中听出些门道,试探着问,“这么,你是为了救人?”
徐昕没有直接回答孙二柱,转向通向外面的窗户,看着外面的空,喃喃道“不知道,他们现在回国了嘛!”
“谁?”
“我的三十个战友。”
孙二柱豁然开朗,开始敬佩徐昕,主动道歉,“对不起,徐指导员,我,误会你了。”
徐昕没有理会,转而,“看来,他们不会放过我们。”
“你是指什么?”孙二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