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洪亮此时鼻子不通,嗓子沙哑,他使劲抽抽鼻子,又清了清嗓子,晃晃脑袋,努力使自己坐了起来。
这一下,视野他刚才躺在地好多了,观察的角度正常了,脑袋也清醒了一点,他左右看看,确认了这是在自己家里,这才说:“董事长,我在家里,有点不舒服。”
刘舟听着黄洪亮在电话里希里呼噜的搞了一阵,才用沙哑的声音说自己不舒服,还在家里。刘舟以为黄洪亮生病了,语气有点缓和,问道:“怎么了,生病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黄洪亮说:“不用不用。”
刘舟问:“你到底怎么了?”
黄洪亮这时候不能不说实话了:“也没怎么,昨晚喝多了。”
刘舟一听是这个原因,一股怒气涌心头,一句国骂已经到了嘴边,在他即将骂出口的时候,一眼看见眼前站着的乌云玉,觉得当着这么个年轻女孩骂这种脏话太不合时宜了,又生生的忍了回去。
这要是在平时,对黄洪亮这样级别的手下,前一晚应酬喝多了,第二天不来班也是常有的事,刘舟哪有心思去计较这些小事。
可今天不一样,眼前火烧眉毛的事等着黄洪亮来商量,却楼楼下到处找不到他的踪影,打了二十多分钟的电话都没人接,好不容易接通了,他却说是喝多了,还在家睡觉!
刘舟忍住火气问道:“能不能过来?可以的话我让人去接你?”
黄洪亮这时酒全醒了,他也清楚,像这种情况,如果不是有天大的事,刘舟是不会要他过去的。
他哪敢讲价钱,赶紧说:“没问题,董事长,十分钟后我在楼下等车。”
黄洪亮现在吓得连客套话都不敢说了,按理说他也是有专职司机的分公司经理,如果要让司机接自己去公司的话,当然是叫他自己的司机过来接最合适。
他现在渐渐回想起来了,昨晚是自己开车回来的,所以按以往的惯例,今早司机不会来开车送他去办公室,这种情况下,第二天都是黄洪亮自己开车去班的。
要是跟刘舟客套的话,黄洪亮会说可以自己打电话给司机,让他过来接自己行了。
可现在他听刘舟说会安排人过来接他,他不知道刘舟是怎么想的,也不敢问刘舟会安排谁过来,只把自己最快能车的时间告诉了刘舟,然后不敢再多嘴了,静静地听着电话里刘舟会不会有进一步的指示。
可电话那端的刘舟不再言语,挂断了电话。
依然在盛怒的刘舟没有意识到自己手的手机是乌云玉的,他发泄着心头的怒气,随手把手机“啪”的一声扔在桌,对站在面前的乌云玉说:“去通知姜华,让他立刻派人去黄洪亮家里把他接过来!”
乌云玉答应着,悄悄伸手把刘舟扔在桌的手机拿了回来,这才转身出了刘舟的办公室,去找姜华去了。
被吓得不轻的黄洪亮从地爬起来后,蹒跚着走进卫生间,用凉水擦了一把脸,对着镜子看看自己,见自己衣服斑斑点点的,浑身下满是酒气。
他知道已经来不及洗澡了,只好赶紧回卧室去换了身衣服,再回到镜子前仔细端详一番,确认自己身除了酒气不散之外,其它的没有什么大碍了,这才赶紧下楼,站在路边等着刘舟派来接自己的车。
这要是平时他自己的司机来接他班,车子到楼下不等个十来分钟,他是不会下楼的。
在楼下站定后,黄洪亮这才腾出心思来琢磨,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会让刘舟这么紧急地要把自己召回公司去?
他记得昨天下班自己离开公司的时候,大楼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没听人通知自己说今早有什么会议之类的重要事情啊。
要不是昨天晚发生的事?
也许是,昨晚自己喝成那样,算有人打电话过来自己也听不见。
他赶紧掏出手机来,想看看昨晚都有谁打过自己的手机。
仔细查看一番后,那一连串的未接电话都是今天早九点以后打的。打电话的人大部分是销售公司自己的手下,然后是董事长秘书乌云玉。
他用手机回拨给今早打电话找他的手下问道:“你们打电话过来是什么事?”
手下说:“黄总,是董事长找你,要你马回来公司,具体是什么事董事长没说。”
黄洪亮说:“知道了。”挂断了电话。
他现在理清楚一点头绪了,是刘舟在销售公司找不到自己,然后让自己的手下和他的秘书乌云玉不停地打自己的手机。
这么说来,董事长秘书乌云玉应该知道刘舟找自己是什么事。
可黄洪亮寻思了一下,没敢给乌云玉打电话问这件事。
刚才接到的那个电话是乌云玉的手机打过来的,可开口说话的却是刘舟。
黄洪亮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此时刘舟和乌云玉是否是在会议室里,还是在刘舟办公室里,不然刘舟怎么会用乌云玉的手机和自己说话呢?
这个时候自己给乌云玉打电话探听虚实,被刘舟知道了岂不是讨骂!
既然没处问,那只好自己琢磨了。趁着等车的时间,精明的他开始了猜想:从未接电话的时间来看,这件事是今早才发生的。
不然的话,要是昨晚发生的事,别人不通知自己,副董事长薛晨志也会给自己通个气的,这点自信黄洪亮还是有的,他自觉和薛晨志是休戚相关的铁杆哥们。
可是这么一想,更是让黄洪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到底会是一件什么样的大事?让董事长刘舟急得到处找自己,可副董事长薛晨志却对此一无所知,或者是薛晨志知道了,却不提醒自己一声,搞得自己现在这么被动。
今早突发的这件事,别说昨晚醉了一夜的黄洪亮想破了头都毫无头绪,是昨晚没喝酒的刘舟、李欣等人也都没有料到。
今早,继两次抛售储备铜之后,见市场的铜价依然继续涨,第三次的抛售接踵而来。
按照惯例,每天一到办公室会打开行情交易系统的李欣第一时间看到了这个消息,大吃一惊的他平静了一会儿,然后到刘舟办公室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刘舟。
刘舟听了眼前一亮,说:“是今早抛售吗?”
李欣说:“是的。”
刘舟问:“这次的数量是多少?”
李欣说:“还是两万吨。”
欣喜之余的刘舟不无遗憾地笑着抱怨了一句:“他们这是打麻将经常和两万吗?怎么对两万这个数字这么有情节,每次都是两万吨,不多不少的,不能一次多卖点?我都卖了两万吨的嘛!”
李欣笑笑没说话,他的心情可不像刘舟那样轻松,他的心里万分焦急:虽然自己坚决看涨后市,可是这市场算是再牛,也架不住这接二连三的利空打压啊。这已经是第三次抛售了,这样的消息对刘舟这个空方来说是绝对的利好,可对自己这个多方来说则是绝对的利空。
如果今天开盘暴跌,刘舟那三千多万的亏损可以消失一多半,而自己马会由盈转亏。
前两次抛售后,铜价都是先跌后涨,尤其是第二次抛售,那时候李欣手里已经有了多头仓位,当时李欣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