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的，这小子真鬼！

这事儿他能干，自己也能干啊。自己厂里生产的蔗糖，品质如何、成本是多少，没有人自己更清楚了。

提起期货市场，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去年那次在期货市场栽的大跟斗。

可仔细想想，情况还是有些不一样。

去年那次是投机炒作，而且是买入，不是卖自己厂里的产品。

要是转换一下思路，像马天明这样，把期货市场当做是一个销货的渠道，没准能行得通。

至少起马天明来，自己这么干少了一道间环节，同样的价格自己的利润应该更好才对。

在电话里跟王栋又是一番赌咒发誓，马天明总算是过了这一关。放下电话后，他却一点也轻松不下来。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在往后的一个月里不知道还要面对多少次。

精明的王栋听话听音，从通话他也觉得马天明不像是要打什么歪主意。只要这公司还在，马天明算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再者说了，不是还有他们公司的级主管部门轻工厅在吗。马天明是不可能像有些私营企业老板那样，关门跑路的。

张科长从马天明的办公室出来后，并没有马按财务经理孙毅的安排到酒店去，而是借口说第一次到轻工供销公司来，想参观一下。

财务经理孙毅也没法拒绝他的这个要求，带着他在公司各个部门四处看了看。

四处转了一圈后，张科长又到财务部和孙毅坐着聊天。牢记王栋叮嘱的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轻工供销公司仔细观察了一遍。

从他的眼光来看，这家公司的一切都还正常。尤其是财务部，会计出纳的工作没有什么异常，这些景象怎么看都不像是作假给自己看的。

反正自己该做的都做了，王栋最担心会不知去向的马天明也还在公司里，至于那笔账他们领导之间怎么衔接，不是自己能左右得了的事了。

孙毅看得出张科长怀有戒心，他见张科长目光炯炯地四处打量，心里先有了几分不快，可是面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马天明安排他接待张科长，他可一点也不敢大意。

公司欠了对方糖厂二百多万的货款，张科长见到和自己厂长一样级别的马天明时，并没有丝毫对级应有的客套，张口是催要货款的事。

对此，平时在公司里对下级总是板着脸，不苟言笑的马天明毫不介意，反而满脸堆笑地做着解释。接着，马让自己这个财务经理负责接待来人，而不是像往常对待一般客户那样，让办公室的员来接待。

这些都说明，来人得罪不起，不把对方招待好了，万一引起什么不快，马天明只会把火气发在自己身。他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午，孙毅叫自己财务部的两个小姑娘作陪，到附近的一家川菜馆款待张科长。

在一个装修得颇有特色的包间内，孙毅点了一桌下酒菜，要了两瓶本地有名的曲酒，让两个小姑娘一左一右地坐在张科长的两边。

席间他只是劝吃劝喝，绝口不提工作的事儿。

既然马天明一口应承下来，要自己和厂长王栋谈，那他不敢在这方面多嘴，免得到时候口径对不，给对方留下口实。

其实这个时候的张科长，早已经把工作的事忘到了一边，至少是暂时想不起来了。

以往在酒桌，张科长大多是作为厂长王栋的陪客，很少会受到重视。

可这次来省城，孙毅接待他的规格不低于王栋平时受到的礼遇。尤其是专门叫两位美女陪自己喝酒，在他印象，和王栋出去喝过这么多次酒，王栋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他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经不住身边两个美女的轮番敬酒，吃到最后，颇有些酒量的他已经有些高了。

孙毅的这招屡试不爽。

都说女人天生有四两的量，不善喝酒的他原本不信，可后来在酒桌他发现，自己手下几个才出校门不久的小姑娘喝起酒来一点也不久经沙场的男业务员差。

所以从那以后，只要有喝酒的应酬，他都会叫几个手下的小姑娘，一来显得自己关心爱护手下，有吃吃喝喝的机会时不忘记她们。

二来有这些美女在酒桌招呼着，劝酒喝酒这些让自己头痛的事儿可以甩手不管了，而且效果还好得出。

吃完饭后，孙毅将走路脚步已经有些发飘的张科长送回酒店休息后，回公司向马天明复命去了。他知道，这个张科长今天之内是不会再来公司里了。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张科长在房间里迷迷糊糊地睡到了晚八点多才醒过来，等到他下楼吃完晚饭回来想起给王栋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了。

心急如焚的王栋接到电话，怒气冲冲地问：“怎么搞的，现在才来电话，你干啥去了？”

自知饮酒误事的张科长低眉顺眼地说：“有点事儿耽误了。”

王栋问：“是不是又喝多了？”

他非常了解自己的这个手下，一酒桌管不住自己的嘴，每次都喝得醉熏熏的，这次说不定又是这样。

要不是看他鞍前马后的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做事的时候也还卖力，算是一个心腹，自己早把他撤了。

张科长见已经被王栋猜到，不敢抵赖，只好承认说：“也没多喝，喝了一点。”

证实了猜测的王栋火气更大了，在电话里吼道：“没喝多你到现在才打电话过来？知不知道我等你电话等了一天了？”

张科长吓得不敢吱声，头冒出了一颗颗汗珠，那剩余的酒劲儿顺着满头大汗又散去了不少，这下他算是彻底清醒了，后悔午贪杯招来了这场痛骂。

王栋在电话里发了一通火之后，听对方在唯唯诺诺地应承着，丝毫不敢申辩，这才消了怒气，马问起了他想要了解的情况：“让你去他们公司仔细了解一下，你看了没有？”

张科长对王栋的脾气也是非常了解，见王栋转换了话题，知道这一阵暴风骤雨已经过去了，答道：“厂长，我正要跟您汇报呢。我仔细看了，各个部门都转了一圈，尤其是业务部和财务室，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王栋问道：“你见到马天明没有？”

张科长说：“见到了，我一到他们公司直接找的他，跟他提货款的事儿，可他说他和你直接对接，所以……”

王栋接着他的话骂道：“所以你把工作丢到一边喝酒去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你还想不想干了！”

张科长没想到头顶的乌云刚散去没多久，转眼间又是一个炸雷劈来，吓得浑身一激灵，小声解释道：“不是我自己喝的，我哪敢丢开工作自己一个人去喝酒啊，是他们财务经理硬要我喝的，我不去不行。”

王栋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傻啊！马天明为啥让他的财务经理请你喝酒？你是去催款的，请你喝酒不是要堵你的嘴吗？你看你这个败家玩意儿，还真着了人家的道了！”

张科长现在是真的后悔了，恨自己午不该被美酒美人迷住了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的失误是不是会影响王栋要回货款的计划，要是耽误了这件大事，王栋没准真的会把他给撤了的。

他小心翼翼地说：“厂长，这次是我错了，了他们的当，下次不会了。您说，怎么办？要不我从明天起到马天明办公室里候着，他不付钱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