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白衣男子说道。“听说你有了自己的名字。”

“不错，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太昊。”太昊说道。“你呢？”

“我是张阳的善念，是你的对立面，对张阳来说，你是他的心魔，所以我们都不需要名字。”白张阳说道。

“错！”太昊怒吼。“我们是独立的个体，一气化三清根本无解，既然我们都是独立的人，那就应该有自己的名字，你看那张阳做什么事情都犹犹豫豫，却妄图控制我们，凭什么？”

“我们都是聪明人，而且懂得开发脑域，创造秘术，更是懂得天书和太阴秘术，但与真正的张阳还是有差距的，他在创造我们之后，学了第五卷天书，这一点是我们没有的，而且他将天地人三魂中最具创造性的人魂留下，另辟蹊径，一直在妄图突破天道，等他成功之时，你与他作对，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白张阳说道。

太昊说道：“所以这才是我想要脱离他的原因，看似我是他的阴暗面，但作为本体，他又何尝不善算计，你我拥有最纯净的体质和灵魂，却都晚他一步，无法突破自身桎梏，这就是我千方百计想要突破的原因，只要我成为超脱者，那他就拿我无可奈何。”

“你成为超脱者，之后想要做什么？”白张阳问道。

“禁帝期即将结束，自然是要成为大帝，只要我能够超脱成功，脑域圆满，我立即开启十重先知之眼，抢在他之前看到未来，成为大帝。”太昊说道。

白张阳叹息，手中白光汇聚，形成光之矛，对准太昊的天灵。

“你难道真的要杀我吗？”太昊质问。

“我不能让你威胁张阳，他创造我们是要救女儿，不是要我们来祸害他自己的。”白张阳说道。

“他创造我们，赋予我们生命，我们难道就不能自己选择自己的路，凭什么我们不能成为这天地的主宰，难道你甘心成为别人的影子，你应该知道，等他突破天道，你我都是要被收回的！我不甘，更不服！”太昊怒道。

光之矛绽放夺目光辉，白张阳盯着太昊，杀意明显。

太昊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绝不伤害太阴一脉的人，且任由太阴一脉的人成为大帝，不去干涉。”

白张阳皱眉，说道：“你拿什么保证？”

“你想要什么保证？“

白张阳抬起手掌，手中出现一条游动的银龙，他说道：“这是我在游历天外界天时，在一颗星体上发现的蛊龙，蛊龙会寄居在心脏之上，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但一旦你背叛张阳，对付太阴一脉的人，它会立即啃食你的心脏，破坏的你的肉身，你若是答应，我就放你一马。”

“我答应。”太昊说道。

于是白张阳食指指向太昊的心脏，蛊龙游动，破开太昊的心窝钻了进去，太昊忍着疼，任由蛊龙盘踞在心脏之上。

白张阳收回光之矛，说道：“你不要妄图杀死蛊龙，但凡你对它产生杀意，它会立即咬碎你的心脏。”

“你何时收回蛊龙？”太昊问道。

“太阴一脉出现大帝之后，我会收回蛊龙的。”

“你就这么确定大帝一定会出现在太阴一脉？”太昊问道。

白张阳没有回答，身上光辉四散，消失不见。

太昊望着白张阳消失的地方咬牙切齿，攥着拳头说道：“竟然趁人之危，该死的东西！”

太昊说完，继续吸收无穷无尽的金色游丝，引入识海。

星光漫天，猩红的月夜已经持续半月之久，此时在妖域雪寒山边界，女鱼走出结界，四下张望。

一个男子的身影从雪松后走出，女鱼看到男子之后，当即扑不过去，紧紧相拥。

“哥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能有机会再见到你。”女鱼说道。

“是啊，我的妹妹，无数纪元过去，天地已经没有元气，连元术者都已经消失，历经无数个大帝天界被划分为七界三千州，我们统治的时代不会再来临了，我在那张阳的记忆中，看到了无数名强者的崛起和倒下，这个时代，不属于我们了，哪怕我东皇太一身为初代人皇，也力不从心。”

“哥哥，既然我们又活一次，那就再真正地为自己活一次吧。”女鱼说道。

东皇太一说道：“不，我们的族人都被仇人所杀，这天地也不再需要我们，我们之所以复活，就是为了完成未完成之事，妖母与我们不共戴天，这个时代不属于我们，也同样不属于这个妖女。”

“哥哥，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当年我们人神共尊，可如今能记住我们的又有几人，我听她说，黑暗即将来临，这是个末日纪元，人族占据天界大部分疆土，已经是我们当年想要看到的结局，也许我们还能为人族做一些事情。”

“你忘记了仇恨，忘记了自己的血脉！为了一个祸乱天下的妖？！”

妖域冰宫，暖榻香薰，帷幔绮罗，美人在卧。

女鱼回来之后，看着榻上的妖母，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

半晌，妖母从背后抱住女鱼，姿态旖旎，吐气如兰，说道：“有心事吗？”

女鱼摇了摇头。

妖母见女鱼脸上的泪水，舌头舔舐，说道：“放心，我会帮你寻回哥哥，那张阳是在世人皇，我断定他不会伤你哥哥。”

幔帷缠绵，灯熄影曳。

第二天，妖域迎来了少有的晴朗，微风和煦，香气宜人。

在冰宫的周围，开满了冰霜结晶的梅花。

冰宫前的台阶上有一座小亭，亭中暖炉上熬着沁血的花粥。

“女鱼，你怎么醒的这么早？”妖母问道。

“我一向不用睡觉。”女鱼说道。

“差点忘了，你是人族的母祖，元术超脱，三年不眠也不在话下。”妖母说着，看向暖炉上的锅，掀开锅盖，问道：“这是给我熬的花粥？”

女鱼点头，问道：“你还是时常睡不着吗？”

妖母说道：“没了你之后，我彻夜难眠，整整持续百年，我不敢睡，只要一闭上眼就是你，我能听见你叫我的名字，我找过很多方法复活你。”

“一直都找不到吗？”女鱼问道。

妖母摇头，说道：“起死回生是天地大忌，那个时代的不朽者顽固不化，我去找过死亡之神，也去求过卜祖，但他们认为我不配成为七大不朽者，根本对我不予理睬，我知道七大不朽者中，有一名掌管生命的祖神，出自于生命王庭，但只有卜祖知道他的下落，因此我百般去求卜祖，最终以我的半数妖元为代价得知了无上帝的下落，可是他并不愿出手，而是让我等，说机缘到了，你就会醒来，我一直等一直等，直到这个纪元，你才苏醒。”

“怪不得你功力衰退。”女鱼说道。“柳柔，让你受苦了。”

“能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心甘情愿。”妖母说道。

“粥熬好了。”女鱼收起眼中的光芒，打开锅盖，盛了一碗粥，她看向远处，说道：“雪停了，柳柔，我还是喜欢下雪中的你。”

“好。”妖母摆手间，大雪纷落。

妖母走出亭子，在殿前轻舞，笑靥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