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哥，你没事儿咱出来吃点东西，喝两杯？”王侯问道。
“成。”杨毅寻思了一下自己反正晚上没事做，有个人陪再好不过：“等下老地方碰头。”
“好叻，东区王胖子火锅店对吧？”王侯立刻精神道。
“嗯。”
杨毅听着电话另一头窸窸窣窣的声音，料想王侯已经在床上穿衣服裤子了。
挂了打电话以后，杨毅直径就打车去了王胖子火锅店。
这个地方好吃又便宜，大学四年他没少跟王侯来吃过。
约莫锅儿二十分钟以后，王侯也打车来到了店里，杨毅已经提前点好了菜品以及一打啤酒。
“嘿嘿，杨哥就是敞亮。”王侯坐下后笑道。
“你就别贫了，先喝一个。”杨毅举起酒杯说道。
“嘶——痛快！”
王侯一口干了杯中的冰镇啤酒，问道：“对了，杨哥，老马通知明天交毕业设计二稿你弄好了没？”
“明天交二稿？!”杨毅一愣，问道：“他什么时候通知的？”
“就今天傍晚啊，发的毕设微信群消息。”王侯夹了一块毛肚吃着说道。
“我没在群里！”杨毅惊道。
“你白天没去找老马？”王侯愣了一下，说道：“微信群是之前讲毕设一稿时创建的，你缺席没去，也难怪没在群里。”
“淦！”杨毅忍不住爆了一个粗口。
他原本想着后面再去找老马，没想到竟然通知明天就要交二稿了！
看着杨毅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王侯也猜到了七八分：“杨哥，你二稿不会没弄吧？”
“还差一点。”杨毅回答道。
“我说你啊，今晚回去赶紧加个班改好二稿，明天一早就给老马送去。”王侯建议道：“记得意思一下，别快毕业了还翻车。”
“也是……”
杨毅点了点头。
王侯这话糙理不糙，看样子自己还是得私下去找一趟老马才行。
吃过火锅，杨毅和王侯道别之后就回到了家里熬夜赶毕设，总算在凌晨三点左右将二稿赶完。
“这也不能空着手去找老马啊……”杨毅躺在床上思考道。
马德怀作为他大学考古系的首席教授，平时不抽烟也很少喝酒，更没什么不良嗜好。
一想到送礼这勾当，杨毅有点犯难了。
“有了！”杨毅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白天时淘到的那一只东汉青瓷。
“老马平时就爱好古玩，正好把这物件送给他，他指定喜欢！”杨毅一拍手喜道。
他之前听说老马还是华夏古玩研究协会的会员，把这东汉青瓷送给老马也正好让马教授拿去做研究，算是物得其所。
第二天一早，杨毅先去打印了毕设二稿，回到到店里提上瓷壶就打车去到了马德怀的住处。
马德怀独住在学校附近，杨毅早就打听了清楚，一路上过去也算是轻车熟路。
杨毅来到马德怀住宅门前，整理了一下衣着后就按下了门铃。
“谁呀？”
不消片刻门内就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杨毅先是一愣，马教授不是一个人住吗？
怎么还有女声，难道走错了？
“哦，我找马教授。”杨毅脑子随犯疑，嘴上却没停下：“这里是马教授家吗？”
咔嚓——
门打开的那一霎那，一股清香便扑鼻而来。
紧接着出现在杨毅面前的就是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以及那一双让杨毅难以忘怀的大眼睛。
“是你！”
杨毅一下子就惊得叫了出来。
门前站着的正是昨日他在古玩街口碰见的那个漂亮女生！
“这里是马爷爷家，你找他……咦？是你！”
女孩儿先是一愣，紧接着也记起了杨毅。
“咳咳，还真是巧啊。”杨毅原本紧张的心情又紧张了几分，清了清喉咙说道：“我是马教授的学生，今天过来找他有点事。”
“小雪，是谁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微低沉厚重的声音从屋内传了过来，杨毅一听就知道那是马德怀的声音。
“马教授，是我，杨毅！”杨毅将头一歪，对着屋内坐着的马德怀打了个招呼道。
“考古系的杨毅？”马德怀先是一愣，随即说道：“进来吧。”
听见这话，女孩儿下意识的给杨毅让开了路。
“谢谢啊。”杨毅笑着给女孩儿点了点头，赶紧换上鞋套进屋。
杨毅一走到客厅，这才发现客厅里除了马德怀以外竟然还坐了一位老年人。
那老年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和女孩儿一起的那个老人！
“咦？”
那老人一下子也认出了杨毅，立即笑道：“小伙子，咱还真是有缘啊。”
“嘿嘿，老人家好。”杨毅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他也没想到老马这个时候家里有客人，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突兀的到访有没有打扰到老马。
“老白，你认识他？”马德怀略显惊讶的对着老人问道。
“昨天在古玩街碰到过一次。”老白笑了笑：“我倒是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你学生，我刚才给你说的宝贝就是在他那里看见的。”
“他那里？”马德怀一愣。
杨毅一听，一下子就明白了老白指的是什么：“我想白先生指的应该就是这个吧？”
杨毅顺势抓住话头儿，利索的打开锦盒，将里面的瓷瓶抱了出来。
“咦？”马德怀见到瓷壶后不由得一怔：“这是……”
“呵呵，就是这物件！”老白脸上依然挂着笑意，但眼神却是微微一闪：“小伙子，你这是不信我老头子眼光，又拿来给老马看看？”
“不是，我其实……”杨毅正准备解释，却被马德怀打断：“正好闲着，我就替你看看。”
马德怀戴上老花镜，端起瓷壶端详了片刻，随即翻过壶身，看着底部盖的官印，那是官窑烧制的标记：“好东西，光这一个印就看得出价值。”
“马教授，这印有什么讲究吗？”杨毅一旁接口问道。
当时在古玩街时老白并未提及印记等等事情，杨毅也没有太在意。
“这讲究就大了。”马德怀往常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解释道：“一般从官窑烧制出来的瓷器都会在底部盖上官印，这就相当于身份的象征。而且你注意到瓷瓶边缘还有刻字没？”
说着，马德怀将瓶底递到杨毅面前，就连一旁的老白也凑了过来。
杨毅定睛一看，在瓶部边缘处确实有些凹凸不平部位，如果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是刻字：“马教授，你是说这是刻字？”
马德怀点了点头，说道：“对，东汉青瓷一般都会在底部刻字，有人说那是匠人的姓名，也有人传言说是定制瓷器者的姓名。”
“呵呵，老马你果然是专业的啊。”老白在一旁也是忍不住摇头笑道，由于昨天时间仓促，即便是他也没太在意瓷瓶底部的凹凸处。
“老白你就别说笑了，这瓷瓶的字迹太过隐秘，再加上年代久远，不是专业研究瓷器的人根本不会发现这处痕迹。”马德怀用手摸了摸底部凹凸不平处：“就算是我光凭眼睛也很难了解这瓶的出处，得通过专业仪器复原放大才能知道。”
杨毅在一旁眼睛一转，立刻借坡下驴说道：“马教授说得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