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归吴州首先过来找余光中的原因,就是我太清楚至尊组织的行事作风,为什么四爷要让余光中留在吴州?还不是想要让他盯着任悠?我就不相信,任悠派人去我家的时候,他们一点都不知道!
可余光中明明清楚,怎么没有帮忙?哪怕是给我打个电话都没有!
“老任派枪手过去你家,我是清楚的。”
余光中长呼出口气:“那名枪手上楼的时候,其实我还在盯梢,不给你打电话的原因,是我知道,他虽然带着枪,但如果不是尧子反抗的过于激烈的话,他是不可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的,老任的目的只是想要吓你一次,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比谁都清楚,一旦事情闹大了,他会有什么下场。”
我面无表情,仍旧没有说什么。
“其实说到底,让他伤到尧子,也是四爷的意思。”
“小阳,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四爷之前就说过,让你别插手老任的利益,地产界的生意是他这头平阳猛虎最后的底线,腾龙阁不涉足地产界,也从不搞开发,至于插手下柳村的事情,我清楚你是想要遏制暗炎的势头,但你打了老任的脸是事实,倘若他不拿出态度,往后吴州谁会把他当成一回事?”
他话音落下。
我才感慨一句:“光哥,你刚刚进入至尊的时候,无论对我,还是兄弟们都没的说,老任伤了尧子,我无话可说,但对你不言不语,我是一百个不舒服。”
“我……我承认我有错。”
余光中低下了头。
“不是谁错了的问题,是兄弟们的感情在发生变化。”
我低下了头,缓缓开口:“我清楚,从前的余光中,即便是违背了至尊的命令,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兄弟被枪击,如今的余光中已经成长了,真正的融入了至尊组织,前途无量,说到底,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替你感觉到开心,又会莫名的失望。”
“小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四爷从事情发生的那一刻,就让我找你,压制住你的情绪,不让你过分激动。”
余光中认真的说:“可是我一直没有这么做,我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跟你开口,倘若你不给我打电话,很有可能我一直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弟兄们被伤害,你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如果来了,就代表你要忍让,我不忍心看到你委屈。”
我掐灭了手中的烟,低声笑道:“我给你打电话,就是知道你的想法,这件事过去了,回头你跟老任说一声,我需要个说法,否则不用我出手,苍北公司和轩尼斯就得对他开战。”
“行,一会我联系他。”
余光中轻轻点头。
我有些好奇的问:“光哥,其实我还有件事没明白,地产界是老任的底线,可为什么暗炎能干,却相安无事?”
“下柳村的改造工程,老任属于保标,早在暗炎拿下工程以前,就给过任悠一笔费用,而且东方炎也答应过,不管最终盈利多少,老任都能拿到两成。”
余光中轻声开口:“从客观角度来讲,人家东方炎这一点做的绝对到位。”
“我知道了,想要在吴州搞开发,就得给老任点实惠的。”
我嘴角微微上扬:“一会我让人去买两只小笨鸡送去吧。”
“我的祖宗,你送两只小笨鸡,跟一嘴巴子抽他脸上有什么区别?”
余光中双手合十哀求道:“反正事情已经发生,尧子伤了,他的面子回来了,事后再给你们一份满意的说法,也就过去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任家和暗炎只是在下柳村的事情上达成共识,在剩下的领域当中,双方矛盾不小。”
“我听你的。”
我用力点了点头,低声问道:“光哥,这件事过去是肯定的,但是我真的非常好奇,如果我回吴州以后第一件事情不是联系你,而是直接对任悠出手,最终是个什么结局?你们又会做出什么来?”
“你敢挑衅,老任肯定会回击,不管是为了脸面问题,还是他本身的性格,你们一定会不死不休。”
余光中压低了声音:“至于至尊组织,肯定不会出手帮你,毕竟四爷不光是你的师父,还是至尊的掌门人,有无数的规则在束缚着他,我同样如此,我的话可能有些不好听,但是我必须得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功受禄的事情,至尊帮你一分,你就得还回来十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跟我们断绝联系,就不要再回来了。”
二十分钟后。
余光中离开了粥铺,我则是继续坐在位置上想了半天。
其实他说的话很有道理,毕竟余光中和四爷除了跟我的关系以外,也有自己的职位,就算是至尊成员的身份能够给我大开方便之门,但未来我要偿还的同样很多。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竟然是柳剑南打来的,我立即接起:“身体什么情况了南哥?”
“差点就死了,现在浑身上下稍微动弹一点就疼的要死,我算是想通了,阳哥,跟你们以及暗炎相比,我真的什么都不是,没有进手术室之前,我还在心底告诫自己,拼命而已,一人都一条命,谁怕谁?可是大夫说我很有可能活不过来的时候,我是真的哆嗦了!”
柳剑南现在说话的声音还有些颤抖:“联系你的意思,其实也非常简单,跟暗炎那边的改造工程,我想退出,如果阳哥有意向的话,我可以给你个友情价,往后咱们当兄弟处……”
这个社会向来都是成王败寇。
说是法律的约束更多了,实际上谁胆大心狠,谁就能站稳脚跟的本质从未发生过改变。
任悠突然挑起争端,确实让我火冒三丈,也让本身就没什么实力的柳剑南给吓的不轻,不敢继续参与。
电话里面,我并未应允他的话,同样也没拒绝。
他轻松的就同意,会让他认为我们很好商量,等他什么时候走投无路了,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玩手段,真心实意的跟我们交往。
早上八点班。
虎丘区的市一院,我先是到了医生的办公室,确认了一下尧子的情况,得知他没什么大问题,子丨弹丨也已经取出来了以后,才算是松了口气。
推开病房的门,他赤裸着上身,靠在床头玩游戏,满口的污言秽语,看了一眼他的伤口,我轻咳一声。
“有屁快放。”
“别影响老子吃鸡。”
尧子压根就没回头,目光一直盯着手中的手机屏幕。
我乐呵呵的出声:“你咋知道是我呢?”
“你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我就闻见你嘴里的臭味了。”
尧子翻了个白眼:“我特么住院,昨天没能过来,今天起大早就出现的,除了你以外,也没别人了。”
说到这。
他忽然将手机撂下,坐直了身子,盯着我,好奇的问:“我听胖子说,你昨天真生气了?叫来好几十号人,就为了对付几个小马仔?”
“不算太气。”
我笑呵呵的说:“你这么生龙活虎,我也能放心了,去往旁边靠靠,我一晚上没睡了,在这眯一会。”
说完了话,我直接就拖鞋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