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你为自己找了一个答谢救命恩人的借口,你先别激动,让我把话说完。我不希望你拿救命恩人来当做支撑你来到这里的伪动力,因为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应该更加努力尝试去问自己的内心,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想要做什么……然后,听从自己的判断来做着事情,这会让你更轻松些。至于救命……好吧,这说法过于夸张,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要用救命这么夸张的说法,我在那个时候出手帮了你,这件事情不应该作为一个所谓的人情来困扰你。如果让我说,这件事倒也不是没有意义,对于你来说,至少你可以通过这件事稍微看清一些我是什么人,不是吗?”鬼岚慢慢说道:“对于想保护你的爷爷来说,无非是怕你跟一些坏人做朋友,然后遭遇不测。那么现在我想问题已经不再存在,你至少应该确定我不是什么对你不利的坏人,你也许可以试着不被贝利尔长者文字上的说法限制,更加全面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再思考一遍这个问题。”
“谢……谢谢……”阿尔忒弥斯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么……谢谢你的邀请,我很开心能与你一同共餐。”
“哇哦!”兽岚吹了声口哨:“很高兴看到你出师了,鬼岚少爷,恭喜你成功……”
“闭嘴,吃你的!”鬼岚瞪视他一眼说道。
“好好好,反正像某人这种面具男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不受欢迎的。”兽岚转过身默默地吃着自己的。
“来,尝尝。”鬼岚盛了一碗肉汤递给阿尔忒弥斯。
阿尔忒弥斯接过肉汤,顿了顿问道:“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鬼岚少爷似乎就一直很在意我,一直邀请我一同进餐,这是有什么原因吗?”
鬼岚手上动作停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只是些……不值得一提,甚至听上去有些蠢的私人问题……以前我认识一个小男孩,很封闭,除了自己的姐姐谁也不信。这个任性的小男孩在姐姐的庇护下一天天长大,不去试着改变,不去试着自己成长些什么,不去试着思考没有姐姐自己还剩什么。然后有一天他的姐姐不见了,他突然间发现自己一无所有,突然间明白自己一直以来是以多蠢的方式活到现在。连姐姐常挂在嘴边的一些小愿望,他也不再有机会将之实现……有些时候他会想,如果他能更早地从那时的孤僻中走出来,那么或许就能减轻姐姐的压力。减轻压力的姐姐或许当时就能更轻松些,甚至不会最后出事。而出来成长变强的自己或许能陪在姐姐身边,甚至代替姐姐去面对那些该死的问题……我好像说得有点多,大家都快点吃了,这肉汤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砰!——
兽岚突然伸过自己的碗撞了一下鬼岚手中的碗,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你在干什么?”鬼岚有些不悦地问道:“我的汤都快洒出来了。”
“哦?你们怒岚家居然不知道,这可是一种餐桌礼仪,作为做饭的行家我觉得你应该抽点时间补补课了。”兽岚笑道。
“礼仪?用于什么的礼仪。”鬼岚将信将疑道。
“礼仪的用途可是多种多样的,一时半会儿怎么说得清。不过……这个礼仪大概是用于鼓励,互勉然后……忘掉过去,多看看未来吧……”兽岚说道:“我说啊,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多看看我也行啊。常人总说,看看兽岚那副惨样,就着下饭都香不少不是吗?人总是要笑着活下去的嘛,虽然对于总是面带微笑的你还说这些有点蠢就是了。”
鬼岚望着兽岚,想要看穿面具与黑甲下的兽岚现在的身体到底残缺成什么模样。鬼岚叹了口气转回头来默默地吃起自己的肉,不再像往常一样对着一旁的兽岚补上一句冰冷的话,而是缓缓说道:“根据上次你对那个我给出调料的反馈意见,我在汤里混了点东西,希望能让你的味觉也能有些感觉。”
“嘿,我说今天怎么感情比平常还要好吃几倍!”兽岚说着大口吃起肉来。
望着面前两人,阿尔忒弥斯有些怀念,有些陌生,有些畏惧,又有些小小的期待,伴随着这诸多的感情,阿尔忒弥斯将碗递到嘴边轻轻张嘴尝着味道。
“真好喝。”阿尔忒弥斯脸上绽放着笑容说道。
“我说完了。”莉莉一边跟着阿古走一边说道:“现在,该你了。”
“嘿,等等……”.阿古愣了下,脚步都放慢少许说道:“你只是跟我讲了下你在采集队因为行事乖张被采集队人如何孤立欺负的故事罢了。这个故事首先没有头,我更好奇你的童年。其实这个故事的主干部分很空洞,除了你和采集队原来的队长决斗弄瞎别人眼睛外,大部分情节都是一笔略过。最后这个故事没有结尾,你说你被逐出了采集队,可你现在本人不是还在采集队吗,你至少应该告诉我后面又发生了什么转折。”
“阿古,如果你是在跟我谈论公平的话题了话,从我们见面到现在,我替你击晕了一个预备队的战士,还告诉你一部分我的过去。反观你直到现在还什么都没跟我讲过呢,我觉得现在应该你优先支付你该支付的那部分报酬,然后根据你讲的内容我再酌情判断跟你再讲多少。”莉莉笑了下说道。
“所以这就是你要玩的把戏?”阿古叹了口气:“掌握我不能让长者知道的弱点,让我无可奈何。帮了我一个忙,让我失去拒绝你道义上的借口。现在知道我对你的好奇,跟我讲个没头没尾的故事,让我无法抗拒我自己的好奇心。你这三连结合,都让我差点忘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主动加入过来强迫性参加的。”
“不要抱怨,男人,我只想知道你的回答。”莉莉挑衅道。
“好好好,我讲我讲,让我首先想想我跟你讲些什么……”阿古有些头痛:“你一直在问我父亲的事情,那么也好,我就跟你讲讲六年前那场被上面盖下来的七大家族中两家灭亡的事件真相吧。”
“哇哦!”莉莉不由得叹了一声:“我本来确实想换一个重要的大新闻,没想到你真的这么老实地就说出来。”
“虽然看着你被这点小故事就刺激着一直高兴下去也不错,不过……就当是我提供些诚意,让我稍微澄清一下。这个故事可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稍微上层一些的人,长者,智者,七大家族,亦或者猎人中任何一个队长级的人,乃至族中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恐怕都知道不少。告诉你并不算什么,偶尔我也想要放下些外表的伪装,稍微轻松一下,倾述一下。”阿古眼神变了些,平日的锋芒似乎今日柔和了不少。
“你不是有着一生的挚友吗?”莉莉好奇地问着。
“你不懂,这件事在我们二人之间属于一个谁都不敢随意触碰的禁忌,天底下我最不能与之随意探讨这个问题的人就是他了。”阿古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