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询问了一些生产经营有关的事项，又问道“我听浅见纱央说，你们出口的产品，和国内的产品，品质不一样？出口很重要，你们不能马虎应对！”
许辉一听，急道“不可能啊！一条线生产出来的东西，只是包装不同而已，怎么会不一样呢？还有，我们对出口的产品格外重视，所有的产品，都采用最优良的原料。按道理来说，出口产品的品质，应该比内销的更好。”
杨飞相信浅见纱央，她人在国外，肯定是查过出口产品，才敢跟自己汇报，她说产品有问题，那肯定有问题。
这次来尚海，杨飞也想顺便解决此事。
他也同样相信许辉。
许辉以前就做出口贸易，不可能不知道品质的重要，他可能在内销产品上做手脚，降低成本，以期报表好看些，但不可能拿出口产品开玩笑。
杨飞也没有责怪他，只道“我现在给你半个小时，查明原因，向我报告！好了，你们不必陪我，都去忙吧！”
他看看手表，又道“记住，我只给你们半个小时。现在是下午两点半。三点钟之前，如果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你们就准备接受处分吧！”
许辉等人顿时慌了，顾不上接待杨飞，挺着大肚腩，飞奔着去查找原因。
生产副总郑重却没有离开。
杨飞瞥了他一眼“有事？”
郑重是杨飞一手提上来的，自觉和杨飞之间比较亲近，说道“老板，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飞脚步并不停，轻轻摆手“既然不当讲，那就免开尊口吧。你是生产副总，产品有问题，你的责任最大！”
郑重脸色一滞，说道“老板，我敢用人头保证，我们的生产阶段，绝对不存在任何问题。”
“用人头保证？”杨飞呵呵一笑，“你敢给我，我也不敢要啊！我要它何用？”
郑重脸色一红，说道“老板，我们的产品出车间后，还要进行包装，我怀疑，有人在包装车间做了手段，把我们的出口产品，拿劣质的产品给替换了。”
“什么？”杨飞猛然刹住脚，指着他道，“你说话要负责任！你有证据吗？”
郑重摇了摇头“我只是猜测。这一阵子，我也接到过外贸公司的反馈，说我们的产品质量不过关，再三警告，并说再这么下去，以后就中止合作。我也很纳闷，一直在暗地里调查这个事，但都一无所获。”
杨飞沉声道“你早就知道此事了？那许辉呢？他也知道？”
“应该知道。”
“呵呵，能耐！你们都知道！结果却没有一个人向我汇报！要不是我秘书对我忠心耿耿，我还被你们蒙在鼓里呢！”
“老板，请恕我直言，我只是一个副总，平时也没有资格和你直接对话，我以为，这种大事情，许总一定早就向你汇报过了。”
杨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话就很诛心了，看似无意，却在许辉脖子上架了一把大刀。
“嗯，那你就去查查包装车间。”杨飞道，“我给你这个特权，谁敢拦你，就让他来找我。”
郑重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杨飞摇了摇头，往办公楼走去。
“老板好。”韩依依抱着一叠文件，从侧门进来，正好和杨飞一起等电梯，她忽然之间看到杨飞，怔忡之余，欣喜的上前，打了声招呼，“您一个人来的啊？许总没接您？”
“接了，我让他们去做事了。”杨飞微微一笑，“你抱着什么呢？要我帮忙吗？”
“啊，不敢劳烦老板。”韩依依抱的东西很厚很重，侧着身，用手肘碰了一下电梯按钮，“这是生产报表。”
杨飞拿起最上面的一份，随意的翻看。
生产是个很广泛的概念，生产车间、质检车间，都属于生产部门。
所以，这些报表，也包括质检报表。
杨飞以前在南化厂，做的就是质检工作，每天都要填写无数张这样的质检表，所以他无比熟悉。
他一眼扫过去，看到检验项目、标准要求、检验结果、结论、备注各栏写的内容，又看了看检验员、审核员和日期。
连着看了几份，他就看出问题来了。
杨飞不动声色的问道“韩依依，这是谁让你去拿的？”
“是质检部的主管赵强。”韩依依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
“赵强？”杨飞沉吟道，“是不是那个很胖的，国字脸的？”
“是的。”
电梯来了，杨飞和韩依依先后进入电梯。
许辉的办公室在五楼，杨飞在这边的办公室，也在五楼，他直接就摁了五楼。
韩依依要上四楼，想过来摁，被杨飞拦住了，说道“不必送去四楼。”
“啊？”韩依依怔了怔，马上应道，“是，老板。”
杨飞微微一笑“我还记得你上次主持节目，台风很好，比那些专业的主持人都好。”
“老板过奖了。”韩依依俏脸绯红，说道，“我也是赶鸭子上架，反正都是厂里的同事，讲的不好，也不会有人笑话我。”
五楼很快就到了。
韩依依跟着杨飞出来。
杨飞并没有说要她送到哪里，但她很自然的觉得，这些报表，肯定是老板要亲自过目，就一直跟着他，来到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杨飞一年难得来坐几次，但却有如神圣的存在，他不在，也天天有人搞卫生、做整理。
杨飞坐下来，指了指桌面。
韩依依把报表放下来。
杨飞没有指示，她也不好离开，就站在旁边等。
杨飞拿起报表，继续翻阅。
不一会儿，外面有人喊“韩依依，质检部的主管赵强在找你！”
韩依依应了一声，对杨飞道“老板，我去一下。”
杨飞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
韩依依出来，问同事道“赵部长在哪里？”
“在四楼呢，到处找你。”同事回答，“你快去，他好像生气了。”
韩依依来到四楼，刚进办公区，就看到赵强黑着脸在训人，看到她过来，朝她招了招手。
“怎么回事？我要你去拿报表，报表呢？”
“报表已经拿上来了，放到老板办公室去了。”
“什么？”赵强沉声道，“老板办公室？谁让你放过去的？”
“是我！”杨飞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
赵强脸色一变，赶紧换上笑脸“老板好。”
杨飞严厉的盯了他一眼“赵强，刚才来门口迎接我之后，你就吩咐人把生产报表拿上来，有何用意？”
赵强嗫嚅道“老板，你吩咐我们，半个小时之内，要我们查出原因。我是想查看报表，看能不能查出问题来。”
杨飞道“你是质检部的主管，你平时都没看过报表？非得今天临时抱佛脚？”
赵强呃了一声，老脸通红，说道“老板，我平时也看的，今天看得更仔细些。”
杨飞冷笑道“你不必看了，问题，我已经帮你找出来了！”
赵强眉毛一跳，腰杆不由得弯了弯。
杨飞手里拿着几份报表，朝他身上一甩，说道“最后的主管签名，不就是你赵强吗？你会不知道这报表上的猫腻？”
纸质的报表，打在赵强脸上，生痛生痛的。
赵强也不敢接，任由报表散落一地。
韩依依弯腰一一捡了起来。
赵强额头上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