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略懂一二,看来先生只亦是八九品琴师……
虽然,他们基本都是八九品琴师,但安先生是大贤啊,略懂一二,只能是八九品。
自然不可能,还没有入品。
当然,亦有可能是五六品,此乃先生谦词。
“先生是为几品琴师?”
还有琴者好奇道。
“几品?”封青岩认真想了一下,便道:“应该是无品吧。”他已经为琴圣,但是其他的琴圣,却不如他,远远不如他。
所以他真的无品。
“无品?”
“无品,不是还没有入……”
有琴者愕然,不太相信,先生怎么可能是无品?起码是八九品以上啊。
这时,就连七公主都没有多大期待了,毕竟老师为大贤,琴不入品,亦不奇怪。老师如此年轻,便为大贤,应该是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读书了。
或许在老师眼里,琴只是小道吧。
在一些大儒或准大儒眼里,琴,的确只是小道,甚至根本不入流,只是助庆或放松心身而已。
是艺,不是道。
封青岩只是微笑一下,并没有多解释什么,道:“虽然此法,颇为不易,但精诚者,亦可开,看好了。”
此刻封青岩右手,猛然一拂,身前就立即凝出,一架七弦琴。
所凝出来的琴,比真实的还要真实。
“……”
“……”
但此刻,所有人都愣住在那里,这琴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清,这是什么情况?
而且,还有些不明白,先生是要教他们如此藏琴吗?
不对。
先生乃是空手而来,身上亦无法藏琴。
这琴是何而来?
众人面面相觑起来,相互询问看明白了没有,可是都没有得到答案。
“此乃虚空凝琴。”
在封青岩说完时,身前的七弦琴便缓缓散去,以便让众人看清晰。
这让他们皆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起来。
“这、这……”
“这琴,是真的?是幻术?”
“虚空凝琴?什么意思?这是凭空出现,还是凭空凝化出来?”
此刻,封青岩再演示一次,将速度放到最慢,但是他们还是看不清,看不明,满脸问号的样子。于是,他就演示第三遍,并详细解释其原理……
但是。
好像是懂了,又好像不懂。
他们此刻都在猛拂着右手,但琴并没有浮现……
不过,他们并没有失望,反而是充满了期待与激动,这可是神术啊。
右手猛然一拂,琴便浮现了?
此术绝对可以轰动整个天下。
若是凤鸣琴社掌握了此法,岂不是说凤鸣琴社可以横着走了?
不对啊,为何他们从来没的听说过?虽然先生是中土之人,但先生都会了,中土亦应该有人会才对……
虽然燕云与中土十分遥远,但没有与世隔绝。
不管此术再如此罕见,总会传到燕云才对,但是他们却没有听说过,倒是让他们有些诧异起来。
难道此术只有先生会?
“此‘虚空凝琴’之法,必期博雅端方之士,方可传之;轻浮佻达者,岂可语此。”
封青岩起来道。
“学生明白。”
众人点头。
“琴有诸派系,派既不同,传亦各异。你们身为琴者,须聆听过各家,务要心悦诚服,授受分明,即和而不同。”
“学生明白。”
“苟会心明敏者,何妨青出于蓝?其或齐传楚咻,志不专一,则亦不屑教诲之。”此刻封青岩已经转身离开,但继续在说着,“初学者,须要心坚志决,必期有成,方可传习。其或乘兴而来,半途而废,亦不足取也。”
“学生明白。”
七公主等人皆站起恭送。
不过,他们皆沉醉于“虚空凝琴”之法中……
三月十五。
天色才刚刚发白,河畔的那一排排竹楼,就相继亮起了灯。此刻,众学子都在忙着洗漱,或吃早膳……
“少爷,天亮了,起床啦。”
“我再睡一会儿。”
“少爷,今日是十五了,是安先生晨读和讲学的日子,去晚了话,就没有位置了。”
“十五?”
那学子猛然跳起床。
安先生晨读与讲学,每月只有两次,谁会错过?
这三年来,不知道有多少的学子,只因听了安先生的晨读与讲学,就直接破境了。
还有人连破数境。
即使是准大儒,都不远万里而来。
安先生每次晨读与讲学后,都会有无数学子的破境,一次次震动着大宋天下,令整个大宋文坛都失色。现在安先生每次晨读与讲学,都会有无数的百姓涌来,数十里外的郡城几乎成为一座空城……
而从各地而来的文人士子,多达上万人。
学子亦有数万之多。
若是加上前来凑热闹的百姓,早已经超过十万之数,最多的时候有可能达到二十万。
每逢初一和十五,渭水河畔都无比热闹。
犹如街市般。
虽然安先生晨读和讲学的地方,还是原来的老地方,不过样子却大变了,变得高端、大气、上档次。而且,这些地方的花草树木,即使是冬天都欣欣向荣,生机勃勃,无比茂盛。
不仅草木长得快,长得奇,就连花儿都开得鲜艳与奇丽。
此刻早早便有学子,在山坡下的草坪占位置了。
还有一些仆从,在昨日傍晚就开始在此占位置,毕竟山坡下的位置有限,属于内围的中心的位置。而且,山坡下的草坪,就只有那么大,最多便可坐下上千人。
但是前来听课的学子有多少?
数万!
加上百姓,则是十余万。
不过幸好,安先生的声音能传出好几万里,即使在书院镇上,都能清晰听到安先生的讲学声。
但中心位置始终是中心位置。
一般大家都默认了,只有开辟了胸中天地的士子,才有资格进入草坪。
而山坡下的最前位置,则需要学士境。
山坡上则需要准大儒。
其他人只能在草坪外,或者在对岸等较远的地方。
这些地方,有花草,有树木,又有其他建筑,难以看到山坡,更难以看到安先生。
“少主,今日十五,是安先生晨读和讲学的日子。”
某幢竹楼里,有仆从叫着纪伦。
“滚!”
纪伦却怒喝一声。
那仆从满脸为难的样子,因为在昨晚纪伦已经叮嘱他,一定要叫醒他。可是现在……
“少主……”
仆从只好继续叫。
“安先生讲学,关我纪伦什么事?我又不是那些书呆子……”
“可是少主……”
“滚!”
“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