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便离开藏书楼。
“九歌,你可知我是如何出现葬山?”
封青岩回到木屋就询问九歌,可惜九歌不知道,让他颇有些失望。夜间让九歌送他到葬山顶,一站便是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现。
眨眼间数天过去了。
封青岩渐渐陷于《招魂》之中,整个人变得有些魂不守舍。
“青岩,身体可是有不适?”
在诗经堂上,老教谕见封青岩一连几天,皆是浑浑噩噩,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忍不住出声询问。
这几天来,众学子也发现封三鼎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但他们以为封三鼎是在悟道,便没有太过在意。
“身体倒是没有不适。”
封青岩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陷入这种诡异的状态,想要清醒过来,却无法清醒过来。
“先生可知招魂?”
他迟疑一下问。
“天下十大圣曲之招魂,谁人不知?但已经失传了。”老教谕愣了一下,便道“你是在为公子琴寻找圣曲招魂?怕是……”
毕竟公子琴花了大代价,用了十年时间,也没有寻到。
“吾知已失传。”
封青岩点点头,迟疑一下便道“但吾总感觉,圣曲招魂并没有真正失传,而是以某种吾等不知的形式,一直存在于天地之间。”
“以某种形式存在于天地间?”
老教谕顿时怔住。
讲经堂里的学子,亦被封青岩的话问住,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此种情况。
十大圣曲皆蕴藏着神秘的伟力,说不定还真如此呢?
“先生,有没有存在此种可能?”
牧雨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充满期待问着老教谕。
天下琴者,谁不期待失传的圣曲,能够重现世间?且,不少琴者一直在为此努力……
“天下无不可能。”
老教谕被问住了,思索一阵便道,“但吾无法给出确切的解答,这需要诸位去寻找答案。”
“以某种形式存在于天地间……”
众学子皆思索起来。
当经课结束后,封青岩的话立即传遍整座书院,且所有人都被问住了。
学子“先生,封三鼎之言,可谓真?”
教谕“吾无法解答。”
教习“吾无法解答。”
学子“先生,封三鼎之言……”
学子“先生……”
一天之间,书院所有的教谕和教习,都被学子问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就是为了听那一句“吾无法解答”。
学子的恶趣味,教谕和教习自然知道,但偏偏又无法回答出来。
“先生……”
书院中,刚有学子向教谕请教问题。
“吾无法解答。”
在学子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时,教谕就扔下一句话不见了。
“哈哈,所有先生都被封三鼎一言问住了。”这时有学子忍不住大笑,难得见到书院的先生被学子难住。
众教谕聚在一起,皆是无奈苦笑。
他们还真被问住了。
“院主,青岩之言可有理?”
老教谕跑去问院主。
“有理。”
安修早已经听闻,亦思索过此问题。
“那圣曲招魂,真有可能以某种形式,存在于天地之间?”老教谕蹙着眉头问,他内心比较认可,却无法证实。
“吾,无法解答。”
安修沉『吟』一下道,虽然他认可,但一样无法证实。
封青岩之言迅速传向八十书院,皆问住了书院的先生以及学子,以及引发他们来自灵魂的深思。
不管是认可,还不认可,皆需要论证。
不久后,又传向天下。
于是封青岩之言,又问住天下人……
在百花谷里,子雅琴听到封青岩之言后,整个人无法控制颤抖起来,嘴里喃着“招魂并没有真正失传,而是以某种吾等不知的形式,一直存在于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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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封青岩一言,誉满天下的稷下学宫吵起来了。
稷下的各派门徒或士人,针对圣曲《招魂》是否以某种形式存在于天地间,纷纷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和见解。
且旁征博引,穷尽事理。
一时之间,可见稷下学宫各处,皆有士子竞长论短,争论不休。而封青岩之言,亦成为天下的热点……
“诸位,吾等黑夜不见日,日可在?吾等白昼不见月,月可在?吾等夜雨里不见星辰,星辰可在?吾等一时不见,又岂能说日月星辰皆不在?吾窃以为,封三鼎言之有理,圣曲《招魂》并没有真正失传,而是某种以吾等未知的形式,一直存在于天地间……”
那文人的话一落,就引得诸多文人士子的点头认可。
还有士子附和道“的确如此,虽吾等一时不见日明星辰,但日明星辰又岂会不在?就如圣曲《招魂》般,虽然一时失传了,但最终会重现天下……”
“此言差矣。”
这时有士子站起摇头说,看了看众人便道“诸位,封三鼎所言,乃是以某种吾等未知的形式存在,而不是失不失传的问题。”
“这不是一样?”有人问。
“这岂能一样?”
那士子再摇头,指着堂上的木柱道“犹如这木,焚后,可化为炭,吾等可言,木失火后,以炭之形式存在。但这炭,诸位还能再称为木?不能!即使圣曲《招魂》,真以某种吾等未知的形式存在,但是吾等还可称为圣曲《招魂》?不能!因它不再是圣曲《招魂》,而是吾等未知的存在。因而,封三鼎之言,乃是无稽之谈……”
那士子说完,亦赢得诸多人的认同。
“荒谬绝伦!”
此时又有人站起来,道“大山崩,化为土,他日,土终成大山。这《招魂》失传犹如大山崩,不过暂化土而已,终有一日会再成大山……”
“汝这山,可是原先之山?”
“又岂能不是?皆是土所成。”
那人愣了一下,自己山之论的确有漏洞,便道“一盆水,分为十盆水,再合为一盆水,这水,还是那水……”
“吾言山,不言水。”
“既然水是那水,山,还是那山,有何不同?”
两名士子围绕山与水争论不休。
“既然封三鼎言,圣曲《招魂》以某种吾等未知的形式存在,那琴君为何没有发现?”又有士子站起来发问,“倘若说,琴君境界未到,未能觉察,那琴王又为何未曾发现?今日,连琴君、琴王,亦未曾有所感知,说明封三鼎所言不实……”
“汝又不是琴君、琴王,安知琴君、琴王不知?”
“汝亦不是琴君、琴王,又安知琴君、琴王知之?且,琴君、琴王,何曾有言过?不言,即不存在……”
“即使琴君、琴王未曾感知,又岂能说不存在?吾等黑夜不见日,琴君、琴王黑夜可见日?不见也。由此可见,吾等与琴君、琴王,又有何区别?无区别也。”
“荒唐可笑!”
“琴君、琴王又岂是汝等可比?”
“难道白马非马?琴君、琴王非人?倘若琴君、琴王非人,的确不是吾等可比……”
在稷下学宫各处,皆有士子在争论不体。
稷下学宫。
乃是天下三大学宫之一。
荟萃天下名流,文人士子们聚集一堂,围绕着天人之际、古今之变、礼法、王霸、义利、时下热点等话题,展开剧烈辩论,发表理念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