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城之内,县令苏非瞧着昏睡的手下,倒是十分满意,这说明一帮人皆是没有偷懒。
而去据他得到的消息,从汉水中划船经过的百姓,如同过江之鲫。
如此,也算是完成了关将军的吩咐。
就在苏非转身出去之后,便听得城外有人回报,说刘皇叔又派着空船来运百姓了。
荆城县令苏非应了一声,也不敢耽误,急忙带着几个人出城了。
待到天明之后,汉水之上一溜战船顺流而下,到达了荆城渡口。
关平被人叫醒之后,让亲卫王喜帮他穿上战甲,无论如何,也该小心一些。
反正以他目前的状态来说,穿着铠甲就如同穿一件衣服一样习惯了。
士卒跳下战船,多是去撒一撒尿,差人来装卸粮食。
关平则是牵着自己的大黑马,下了船去溜一溜。
因为这个动静,被安置在远处不明真相百姓们也被惊动了,昨天就被接走了许多人。
没成想,关将军又运回来了许多粮草。
其中更有不少山中蛮夷在此等候,粮食的发放。
文聘此时站在荆城的城门楼上,城上只有稀稀落落的数个站岗的士卒,至于其余人等皆是埋伏在城墙下。
就等着关平率军进城来一个瓮中捉鳖。
文聘早就一眼看出来正在遛马的关平了,这般看去,那小子的骑术越发的精湛了。
当初他一马双人,还系了死扣,自己怎么就轻信了他的言论呢!
实则是他身上的铠甲以及手里握着的曹军旗枪,在加之他身后也跟着数个不明真相的曹军骑兵。
这才是他伪装的成功之处,在加上自己真的不认识几个夏侯家的人,才会被他给哄骗了。
文聘不得不承认,关平当初冒充自己人的法子极其妙。
尤其是其所属势力大规模扩张之后,是最容易浑水摸鱼的时候。
昨日,苏非便被他浑水摸鱼擒住了,控制住了荆城。
“父亲,我等要不要差苏非引诱关平出城?”文休握着环首刀在一旁建议道。
“虽然控制了苏非的家小,但难免他会舍弃家小,告知关平事情的真相。”
文聘同样握着环首刀的刀柄道:“就差这临门一脚了,着什么急。”
“喏。”
文休则是按耐住心中的急躁之心。
关平怎么说也算是小有名气之人了,若是斩了他,定能大涨己方威风,让关羽他失了智。
文岱则是咳嗽了两声道:“父亲,关平他乃是刘备的心腹,苏非听闻他到岂能不出城迎接?”
听到儿子的话,文聘觉得很欣慰,随即开口道:
“岱儿,派个心腹过去,就说苏非他因劳累,偶感风寒。
我听闻当初孙刘两家俘虏患病的疫卒时,关平他还懂些医术?”
“父亲,关平他能懂个屁的医术,若是他能给战马瞧瞧病,我都算他懂医术。”文休不屑的说了一句。
“二弟,父亲的意思是寻个由头,把关平他诓骗到城中来。”文岱则是面带微笑:“不管关平会不会医术,就是个骗他进城的借口。”
“哦,那我明白了。”文休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抱拳道:“父亲,那我这就差人去。”
“不,让岱儿去,休儿随我在此等候,若是关平进城,你我父子二人合力擒住他。”
“何须父亲动手,我一人便可。”文休拍着他胸前的铠甲道:
“他若是进了城,犹如困兽搏斗,能发挥出几层战力来?”
“休儿,勿要大意,你不是他的对手。”文聘否认了儿子的说法,同时道:
“等到关平进了城,立即放狼烟,差人把船划过来,不许跑了渡口一艘船。”
那些船上装的可全都是粮食,有了如此充足的粮食,对于汉阳县的防守,助力不少。
无论是关平的人头,还是船上的粮食,他文聘全都要!
关平依旧在岸上溜溜他的大黑马,让它多跑一会,待在船上没有晕船,简直就是奇迹。
周鲂已经开始安排百姓搬运粮草,至于山中蛮夷更是乐的喜笑颜开,嘴里不住说着感谢的话,尽管大多数人都听不懂。
但这并不妨碍旁人理解他喜悦的心情。
周鲂安排好了,回身望去,很是疑惑。
少将军已经回来了,荆城县令苏飞,为何还不出现,没有接到消息?
周鲂随即带着几个人想要进入荆城,正巧城门打开,从里面跑出一人撞上了周鲂。
“何时慌慌张张的?”周鲂面色不渝的握着刀柄道。
“回将军的话,我家县令他病了,故而未曾出城迎接。”
周鲂跟着他往城门处走,有些不明所以道:
“苏县令病了?前些日子还生龙活虎的呢,怎么会病了?”
“听闻关小将军他会医术,所以差我前来请关小将军瞧一瞧病。”
周鲂皱的眉头更深了,他为何不答自己的问题,反倒想要请少将军去给他医治。
最重要的是少将军会医术的事情,是谁与他说的?
周鲂已经跟随他走进了城门之内,想要诓骗关平进城的士卒却没有料到,会骗一个不相干的人进城。
“父亲,这可如何是好?”
城楼上的文休瞧见这一幕,实在是没有料到,大哥安排的人,竟然会撞上其他人。
文聘捏着胡须道:“休儿,沉住气,若事有不成,便率人杀出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本想诓骗一条大鱼,可没成想网里进来一条小杂鱼。
这条小杂鱼根本就不值得文聘直接收网。
“喏。”
文休则是悄悄下了城池去准备了。
城门洞里的周鲂正是要询问,随即瞥见了门洞里的干涸中透露出一丝新鲜的血色,更是皱了皱眉。
“苏县令劳累过度所以才会偶然风寒病了?”周鲂又问了一句。
“将军说的没错,正是昨日又往夏口运了上千百姓。”曹军士卒面色有些难堪,竟然没有完成少主的吩咐,只得继续搪塞道:
“故而听闻关小将军他会治病,故而我家县令才会派我来恳请关小将军给他瞧瞧。”
“病了几日?”
“三五日了!”
周鲂随即止住脚步沉稳的道:“嗯,你说的没错,苏县令劳累过度,你在此等候,不要走动。
我去请我家少将军进城给苏县令治病,那战马也该溜够了。”
“如此,那可太好了。”曹军士卒脸上立即挂着笑容道:
“我替我家县令多谢关小将军的救命之恩了。”
周鲂也是面带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无妨,我家少将军他就是一个喜欢帮助他人的人。
更何况苏县令还是因公患病,你且在此等着吧,其余人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