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我们古武家族也是人类，我们也能生育。如果灵气圣地能承受无上限的人数瓜分，我们干嘛不自己多生点后代？何至于人丁稀少？更不用补充你们红尘界的人。还不是因为灵气圣地的容量有限度？”

陈宇撇了撇嘴，一阵哑然，还真是这么回事。

随后，趁生命力顽强的道一老乌龟仍未断气，陈宇又双叒叕提出新问题。

陈宇真的有不下几百个问题要问，只要道一老乌龟不断气，陈宇的问题几天几天都问不完。

陈宇想起了在黄河预言天碑脚下，他做过的那些离奇梦境。

一座巨城，巨城有巨碑，有龙吟，有至高无上的存在，轻易将他撕碎。

陈宇打探道：“你可听闻有一座隐秘的巨城？”

“巨城？”道一老乌龟想了想，回答道：“我筹划谋族那段时间，曾偷偷潜进藏书阁翻看禁书，想搞懂我族至强者消失的真相，判断族主能否回归。”

“结果最强者消失的真相没找到，但偶然查到了关于‘巨城’的记载。”

“只有只言片语。”

“太好了！”陈宇激动得猛地一锤大腿，叫道：“快，详细说说！”

道一老乌龟叹了口气，问道：“你懂‘只言片语’是什么意思吗？”

陈宇的笑容戛然而止，心顿时凉了半截。

道一老乌龟解释道：“只言片语的意思是：加起来，总共十个字。”

“巨城这两个字，就占据了是十分之二、五分之一。”

“另外的文字则是……守城。”

说完，道一老乌龟不再言语。

“啊？”陈宇险些急死，催促道：“剩下的几个字呢？”

如果道一老乌龟手筋没被挑，这时他一定会摊手耸肩。

他淡淡道：“没了。”

“我看见的只言片语，仅仅有巨城，守城，这四个字。”

“巨城重复了两遍，四个字。守城重复了三遍，六个字。”

“加起来正好十个字，符合‘只言片语’的定义。”

“那一本古籍的那一页被撕碎了，只有几片碎片被夹在书页里。几片碎片上的文字，不是巨城，就是守城，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正因为这些碎片被夹在书页里，比较特殊，我才能记住。”

“不然的话，就这几个字，我早给忘了。”

“尼玛……这也可以？”陈宇不禁满脸黑线，刚燃起的希望顷刻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不过很快，他调整了过来，觉得也行。

通过‘守城’这两个字，他总算能搞懂，那座巨城里的人是敌是友了。

当初梦到巨城，陈宇一度弄不清他身为华夏人，若有朝一日进入那座巨城，应该攻城还是守城。

现在他知道了，该守城。

这好歹也算是一分收获。

再细想，屠城、屠斩、屠灭，三屠中的老大，代号屠城。

如果屠城的志愿是屠尽那座巨城里的强者，那屠城的立场，也跃然纸上。

三屠、杀手组织、幕后黑手，究竟是些什么狗杂碎，陈宇渐渐有了眉目。

“对了。”陈宇当然还有问题，再问道：“外国古武家族，是敌是友？”

这一次，道一老乌龟的回答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不知道。”

“我连昆仑、天山、草原、秦岭的古武家族具体情况都不知道，我哪里能知道外国人是敌还是友？”

经过道一老乌龟提醒，陈宇知道，全世界古武家族隐居避世，都是因为肩负着责任，想在灵气圣地代代苦修，打造出更多的‘至强者’前去守城参战。

华夏如此，料想外国同样如此。

然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陈宇并不真的确定，外国古武家族是友军。

对此，道一老乌龟的回答十分干脆利落，不知道。

全世界的古武家族皆隐藏在一座又一座的先天大阵之后，彼此相隔太远，消息不够畅通。漫说国外，就算国内，稍远一些的古武家族情况如何，道一老乌龟都不知晓。

在这方面，陈宇倒是没太钻牛角尖。华夏的全部隐秘还没整明白呢，暂时用不着他杞人忧天，考虑国外古武家族。

将这个问题搁置下来后，陈宇继续发问。

陈宇当然还有问题，只要道一老乌龟不死，他就有无穷无尽的问题。

陈宇问道：“我再问点实际的吧，你能否将完整的兽王诀功法给我？”

武状元功法如何，陈宇最有发言权了，那是真滴牛批。

而武状元功法，仅仅是千年前某一古武家族出世传武，传授给武状元家族先祖的一点点皮毛。一点点皮毛，便能支持武状元家族荣耀千年而不衰。

可想而知，真正完整无缺的先天古武功法，又会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道一老乌龟是在开战后不久，便被陈宇用燧人钻奇袭重创，不得不用大量的精气神维持伤体运行。长时间的防守，导致他没有太多机会施展‘兽王诀’功法里的诸多绝技。

饶是如此，他伤成那样，还能活到现在，‘兽王诀’究竟有多么逆天，已是不言而喻。对于‘兽王诀’，陈宇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不过陈宇并没有报太大希望，觉得‘兽王诀’毕竟是他们一族的立身之本，道一老乌龟未必愿将绝学功法传授给陈宇这个外人。

陈宇满脸期许，紧张兮兮注视着道一老乌龟，希望他能给出明确的答复。

殊不知，道一老乌龟没答应，也没拒绝。

“嘶！”在狠狠吸了一口凉气后，道一老乌龟浑身开始剧烈颤抖。

与此同时，他身上包括伤口在内的所有洞，尽数发生血崩。

粘稠的黑血像是从水泵里喷出来的一样，洒了漫天，溅了陈宇一身。

就连不远处的水库，都被道一老乌龟的血‘哗哗’流入，迅速染红。

伤成这样，还能喷这么多血，自然也是修炼‘兽王诀’导致他身体强悍，血气旺盛之故。

但对道一老乌龟来说，这是此生最后一次绽放‘兽王诀’的修行成果了。

道一老乌龟败给陈宇后，本就重创垂死，全靠顽强的生命力和陈宇时不时为他输送的无属性元气吊命。

回答了陈宇这么多问题后，他撑不住了。

随着血崩的加剧，道一老乌龟的内脏也开始支离破碎，不断有肝肺碎片从他口鼻中流出。

陈宇皱眉，明白道一老乌龟要完了。

可陈宇还有很多问题没问，于是陈宇几乎是下意识弯腰上前，掏出陨针，凝聚元气，想为道一老乌龟吊命。

“呜！呜！”却不想，遭到了道一老乌龟的激烈反抗。

道一老乌龟连操纵真气腹腔共振，用腹语跟陈宇交谈，这样简单的操作都做不出来了。他只是一边剧烈颤抖，一边拼尽全力，躲闪陈宇的治疗。

无言胜有言。

陈宇意识到，道一老乌龟不想活了。

击败道一老乌龟后，正是陈宇答应让道一老乌龟速死，道一老乌龟才愿意将自己知晓的诸多古武家族秘辛说出来。

道一老乌龟说的秘密，令陈宇醍醐灌顶，通透了太多。

救道一老乌龟，等于折磨他。让道一老乌龟速死，是在帮他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