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遗址是华夏进入二十一世纪后的第一个重大考古发现,在蜀省考古界的地位,仅次于三星堆。
在金沙遗址,出土了海量的金器、铜器、玉器、漆器等珍贵文物,以及数以吨计的象牙、野猪獠牙和鹿角,堪称世界范围内出土金器、玉器最丰富,象牙最密集的遗址。
目前可以确认,金沙遗址主体文化遗存的时代为商代晚期至西周时期,极有可能是三星堆文明衰落后,在成都平原兴起的又一个政经文中心。
说到此,此物的历史价值,还要再攀上一个台阶。
因为可以用它,来研究最近在网络上又掀起一波热度、且比一般遗址更为神秘的三星堆文明。
把玩了片刻,陈宇又从桶里,取出了第三件古玩。
一幅画,名为《骏骨图》,纵30厘米,横57厘米的元代纸本水墨。
作者龚开,是一位诗文书画都擅长的文人画家,山水画师法米芾、米友仁,人物、鞍马则学曹霸,亦能画梅、菊等花卉,是元代赫赫有名的大宗师。
龚开运用积墨法,以淡墨层层干擦马的肌肤,皴出阴阳和质感。为体现千里马有十五肋的特征,画家用墨笔勾勒,线条挺劲。
在处理马的身体部分和腿足关系时,画家采用浓墨的渲染手法体现出了马的瘦骨相和沧桑感。
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龚开明明画的是一匹马,却在他的艺术手法下,乍看上去,他画的是一副马骨。
这就非常诡异了。
画中的明明是一匹有血有肉的骏马,却仿佛一副耸人的马骨在那里伫立。
正是因此,此画方才得名《骏骨图》。
这种有趣的视觉错位,便是神奇的‘积墨法’使然。
而龚开又是‘积墨法’集大成的行家,这幅《骏骨图》又是龚开运用‘积墨法’作画的代表作,它的价值不言而喻。
由于任九州出逃,肯定不能拿大件的宝贝,所以他带出来、最后落入陈宇手中的,都是小物件,其中不乏金银珠宝首饰。
比如这件,金嵌珠宝圆花,直径七厘米的清代金镶宝石。
圆花是古代妇女头上的饰品,金质底托上镶嵌珠宝,中心为一颗大块的祖母绿宝石,外围嵌两圈小颗的祖母绿与红宝石,每圈各十五粒,宝石皆随形。
最外嵌一圈珍珠,共十六粒,且外围皆有可系缀的套环。
圆花中心及外圈宝石中所选用的祖母绿宝石号称“绿宝石之王”,它晶莹通透,碧如新柳,肉眼可见祖母绿宝石内部天然生成的包裹体,这些俗称‘蝉翼’的绵绺纹等天然杂质是其他宝石所少有的,更是人工制品所不能的。
可以说,尽管它是一件比较‘俗气’的首饰,但它世间独一无二。
陈宇在任九州出逃的携带的两个空桶里,找出了琳良满目一大堆绝品古玩,几乎要看花了眼。
其中包括口径十六公分的唐代玻璃器,八瓣团花描金蓝琉璃盘。
这是一件用于佛教供奉的礼器,世所罕见。
它身上有发现时代最早的釉彩玻璃,也有具有明显石油帝国特征的琉璃器皿,采用了吹制、刻花、描金、釉彩等多种制作手法,美轮美奂。
显然,这充满异域风情的风格,是石油帝国的商人,经丝绸之路运来华夏的。除了本身的审美价值,它身为丝绸之路文化交流的见证,还有相当高的历史人文价值,可以用它研究几千年前中外不同的文化审美风格。
也有高三十七公分的元代珐琅器,掐丝珐琅龙耳瓶。
瓶盘口,束颈,颈两侧饰鎏金龙形双耳,垂腹,双层相叠圈足。通体以蓝釉为地,饰掐丝花卉纹。腹部正中做弦纹一道将腹部纹饰界为上下两部分,上部饰缠枝莲六朵,下部饰石榴、山茶花等各色花卉。足墙饰菊花纹。
底镌阳文楷书‘景泰年制’四字双行款。
细观瓶体,颈下部加套凸起的一周莲瓣装饰,其釉色同整体晶莹亮泽的釉色有别,上腹与颈采取了外加套的衔接办法,腹部的弦纹也是为契合上腹与下腹而加,可见此瓶之颈、上腹、下腹三部分是由元代旧器的局部拼接而成,瓶底款识也应为改器时后加。。
还有纵186厘米,横61厘米,绢本设色的元代《金刚经》塔轴。
塔中画佛像并书写《金刚经》,画工一丝不苟,所写《金刚经》为楷体,字体细小却极为工整,足见作者之功力深厚,是一件具有重要象征意义的佛教绘画作品。
《金刚经》不算稀奇,但人们常见到的金刚经,皆是以书本的形式存在。
把《金刚经》誊抄在画卷上,辅以佛图解释,却别具内涵。
更有高不到二十公分的明代颜色釉,钧窑紫红釉碗。
钧窑是种窑变釉,釉料中含有氧化铜、铁、钴、锰等呈色元素,经一千三白度高温烧制而成。呈色绚丽多彩,斑驳瑰丽,红、蓝、青、紫相映成辉。
据科学测试分析,该釉是由于在连续的玻璃相介质中悬浮着无数圆球状小颗粒,这些小颗粒能折射短波光,使釉面呈现美丽的蓝色乳光,又因釉中还原铜的呈色作用而现出红紫色,与天蓝色相映,宛若一片彩霞。
有长十二厘米的战国玉雕,勾云纹玉耳杯。
相比起同样是战国时期的‘网红’水晶杯,这只勾云纹玉耳杯,更加符合现代人们对‘古玩’的想象。
器具外形椭圆、浅腹、平底,两侧有半月形双耳,有饼形高足。因其两侧有耳,像鸟的双翼,故又名‘羽觞’。
李白那首著名的《春夜宴桃李园序》中,不就有‘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的千古名句吗?
任九州出逃,甚至还带了一件衣服。
当然不是现代人的衣服,而是古物。
宝蓝色云鹤纹便袍,衣长一米三,是光绪帝后妃的私服。
此衣为苏杭制作,丝质。圆立领,大襟右衽,窄平袖,不开裾。面料在宝蓝色缎地上运用平针、缠针、钉线、平金等针法绣制飞鹤、祥云纹样。衣缘饰长圆‘寿’字织金缎边。缀铜鎏金錾花扣五颗。衣内衬湖色素纺丝绸里。
便袍为清代后妃便服之一,与衬衣和氅衣同属直身式袍服,多与坎肩或马褂套穿。此袍即与宝蓝色缎绣云鹤纹夹马褂为一套,并为同时制做的。
此外,便袍均以单绦边镶滚,这在清代后妃便服中也是十分罕见的。
口径二十厘米的清乾隆斗彩暗八仙纹折腰碗亦非等闲。
其点睛之笔在于‘暗八仙’纹。
暗八仙,一种由八仙纹派生而来的纹样,以道教中八仙各自所持之物代表各位神仙。扇子代表汉钟离,宝剑代表吕洞宾,葫芦和拐仗代表李铁拐,阴阳板代表曹国舅,花篮代表蓝采和,渔鼓和拂尘代表张果老,笛子代表韩湘子,荷花和笊篱代表何仙姑。
世人只知‘八仙过海’,从八位神仙的体貌特征入手。
这只折腰碗,碗壁并无人物图绘,却将八仙描绘得清清楚楚,可谓创新。
凡此种种,不可胜数。
总而言之,任九州出逃,带的两大桶任家核心族宝,算是让陈宇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