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去问问几十年前被钟良虐到欲仙欲死的那些外国人。
陈宇和苏晴被黑布蒙上了眼睛,坐进了越野车里,汪俊亲自开车。
尽管苏晴胆子小是装出来的,但目不可视物的感觉,还是令她很抵触。
她轻轻依偎在陈宇的怀中,似乎只有被这个并不算强壮、却充满热量的臂膀拥抱,她才能驱散所有的焦躁与不安,浑身充满力量。
陈宇不光抱着苏晴,还凑在她耳边,和她低声交谈,不让她太紧张。
这一幕同样被开车的汪俊看在眼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不错,陈宇没有全神贯注,计算车辆直线开了多远、拐了多少个弯,从而去推断任家造假窝点的确切位置。
之前就有一个合作者,一路上身体紧绷,全神贯注地计算。
于是汪俊故意把车开到错误的地方,一下车,就把那家伙宰了。一剥皮,果然从皮下翻出了人体窃听器和卫星定位仪。
而从相遇以后的种种,陈宇的表现都完美切合一个本领高强、想要占据主动权、多捞好处的野心家。汪俊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怀疑陈宇。
陈宇确实没有计算造假窝点的位置,因为他不需要。
只要他本体过去,一切都会结束,有什么好计算的?
汪俊开着车,带领陈宇和苏晴七拐八拐、舍近求远,折腾了大半天,总算抵达了任家在草原布置的造假窝点。
下车,陈宇和苏晴的眼罩被取了下来。
定睛一看,好家伙,这里居然是一座牧场。
成百上千的牛羊四处奔走,而任家的造假窝点,竟然就在牧场正中间。
谁能想到,成百上千的牛羊,成了任家造假窝点的最好掩护。
就算烧制青铜赝品时冒烟,亦不会有人怀疑。
牧场嘛,没事宰两只牛羊,烧火做饭,有什么稀奇?
也是因此,任家造假窝点每次开炉,都会选择饭点。
任家只需要买通这处牧场的主人,便可无忧。亦或者……干掉牧场主人,安排任家的亲信当新主人。
造假窝点有一大半藏在地里,地面露出的部分不多,入口被几个巨大的帐篷遮掩住了。眼下正有几个草原服装、上身却赤果的彪形大汉往这边走来。
看这几个大汉的体型,跟制造赝品所需要的‘巧’字不沾边。毋庸置疑,他们是任家派来的安保人员。汪俊叫他们出来,是给陈宇和苏晴搜身。
陈宇被搜身了,身上空无一物,啥都没有。
而他们要去摸苏晴的时候,陈宇不动声**了出来,沉声说道:“这是我的女人,找个女的来给她搜身。除了我之外,哪个男人敢碰她,谁就得死!”
汪俊愣了愣,几名彪形大汉心生不满,要强行搜身苏晴。汪俊看陈宇阴狠决绝的目光,又想起了在天奇斋密室里被陈宇支配的恐惧。为了不让局面闹得太僵,他喝止了几名彪形大汉,叫他们住手。
一来是没必要得罪陈宇太死,二来……反正苏晴是个花瓶,一路上哭哭啼啼的,能掀起什么浪花来?只要陈宇身上没有危险品,便足够了。
就这样,苏晴并没有被搜身,跟随陈宇,被汪俊带着,进入了造假窝点。
陈宇唇角泛起冷笑连连,汪俊的死期已经到了。
如果刚才汪俊强行搜身,那他刚才就会动手,从入口一路杀进去。
既然汪俊没有强行搜身,那他正好深入敌人腹地,然后再动手。
进入了地下造假窝点,眼前的景象令苏晴瞪大了眼睛,感到难以置信。
一座座炉窑,一堆堆小山般的料子,许多工匠凑在一起各忙各的。
有的制作模具,有的给赝品添锈,有的描绘纹饰。
总之,这是一个规模极其庞大的流水生产线。
如果让他们撒开了欢儿制作赝品,一年能鼓捣出来几千件。
造假窝点不远处,是一大片土质松软的空地。不遑说,那肯定是他们培育出来掩埋赝品、给赝品添锈的特殊土壤了。
这里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屠宰场,从外面的牧场随便捕捉牛羊,带进来杀。
给造假窝点的工匠和保安当伙食是一方面,别忘了,牛羊的血,也是可以增加铜锈仿真效果的。
别看这里连工匠加保安,不到五十人。
但这四十几人,就是草原地区产量最大的赝品制造者。
汪俊身为外戚,三十多岁就被任家指派掌管草原造假窝点,他的本事自然不俗。只不过在天奇斋的密室里,他被陈宇带了节奏,无法冷静思考罢了。
回到主场后,聪明的智商再次占领高地了,他想出了一个巧妙的损招。
他不动声色凑到陈宇和苏晴旁边,礼貌客气道:“小姐,一路颠簸劳顿,您身骄肉贵一定累坏了吧?您先去房间里休息,我和先生洽谈业务上的事。”
“等谈完生意,今天晚上,好酒好肉,我汪某人亲自给二位接风洗尘!”
闻言,陈宇和苏晴对视一眼,都露出老大不情愿的模样。
他俩扮演的是你侬我侬的小两口,怎么可能轻易分开?
然而架不住汪俊的三寸不烂之舌好顿游说,何况汪俊已经言明,要把苏晴支开,和陈宇洽谈业务,业务指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种事情,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于是,陈宇只得从嗓子里轻轻‘嗯’了一声,不情不愿地点头。
苏晴亦满脸委屈地,被两名彪形大汉礼貌客气地带到了别处。
见此情形,汪俊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太好了,最后一道保险也安装完毕,可以和陈宇畅聊合作事宜了。
如果陈宇是友,苏晴自然会得到最好的待遇。如果陈宇是敌,那么被从陈宇身边分开的苏晴,岂不是成了最好的人质?
万事俱备,汪俊知道,接下来和陈宇的商谈,一定会极其愉快。
可他万万没想到,苏晴刚被带走,陈宇就变脸了。
汪俊率先挑起话头。“先生,关于仿制绿器铭文的化学腐蚀剂配方……”
话没说完,陈宇应声打断,冷冷地要求道:“带我去看你们的样品。”
造假的器型不可能是凭空想象出来的,总该要有真品来当参照物。
任何一个造假窝点,它的赝品多,价值连城的真货也不会少。
陈宇一番周折进入任家的造假窝点,为的就是那些价值连城的真货样品。
“什么?”汪俊愣住了,皱起眉头,语气不约道:“先生,我们的合作,只跟一百件战国时期秦国的虎符有关,其它赝品的样品,你没资格查看。”
“如果你非要想看的话,我可以给你找几件具有代表性的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