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关系差的,看都不看。目中无人的态度将宋铭等人气得够呛,暗骂装什么装,这么多名流看着,今天便是你身败名裂的纪念日!
在上百人的注视下,陈宇镇定自若地走到临时搭建的斗宝台上。他一上台,人群立马聚拢,过道消失。
人们兴奋不已,准备观看即将拉开帷幕的好戏。
陈宇站在属于自己的那张桌子前,桌上依次摆放五个高低大小不同的锦盒。对面站着的是刘语堂,同样如此,正在用冷冽的眼光瞪着陈宇。
二人身边,是主持人刘建柏,事关族运的豪赌,刘家不得不重视起来。
刘家家主都是主持人,斗宝台最里边,面对观众的那张桌子上,坐着的五位评委,更是不得了。
其中有两个陈宇认识,赫然是宁海大学历史古玩学院的老院长,谭佑年。
以及宁海豪门许家长子,家主继承人,文物局局长许明辉。
第三位是江文韬的顶头上司,宁海博物馆的八十岁老馆长,是众人公认,水平仅次于许家老爷子的鉴宝大师,姚白。
余下两位没有头衔,却也是德高望重的古玩名家,卢大师和乔大师。
“评委好。”陈宇向五人客气打过招呼。
许明辉和谭佑年向他投来担忧的目光,听闻最近三天陈宇和一名外国青年厮混,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明显没把斗宝放在心上。
骄兵必败,刘家可是准备充足,他们觉得,陈宇今天很有可能折戟于此。
陈宇却不这么认为,从进来的第一眼,便看出了刘语堂面前五个锦盒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再对比自己拿来的藏品,嘴角忍不住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刘建柏凑过来,佯装打招呼,小声道:“小子,今天你输定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欠我们刘家的,会一点不少,全还回来!”
刘语堂也是重重冷哼,鄙夷道:“一个收废品的,真以为自己有宝?今天本少爷就告诉告诉你,什么叫做豪门的底蕴!”
陈宇不屑道:“我倒是想看看,你们刘家这个大粪坑里,能有什么宝贝。即使是宝贝,被你们的脏手碰过,价格想必也会大打折扣!”
“你!”大庭广众之下被陈宇侮辱得一文不值,刘建柏勃然大怒,阴森森道:“小子,别得意太早,多说无益,现在开始斗宝,你的死期到了!”
说完,刘建柏拂袖转身,面对众人,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最后宣布:“刘语堂和陈宇的私人斗宝,正式开始,第一项,比字画!”
刘建柏不停地强调‘私人’二字,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在场的名流没有傻子,刘语堂是个草包,试问谁不知道?
若没有刘家在背后支持,刘语堂还真不配和陈宇同台竞技。
至于陈宇,则完全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陈宇是孤儿,背后没有家族,且在无数次的考验中屹立不倒,超绝的天赋,强横的能力,很多人都记忆犹新。
“我先来!”刘语堂拾起第一个锦盒,锦盒仅是装古玩的容器统称,这个锦盒,细致的来讲,是一个檀木的画筒。
刘语堂自信满满,笑得很是灿烂。
要不是刘建柏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将五件至宝凑齐,摆在他的面前。他甚至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家族,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物件。
而之所以要抢占先机,是刘语堂打算亮出重宝,先出风头,从气势上压制陈宇,争取达到不战屈人之兵的目的。
“姓陈的,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本少爷这幅画,砸死你!”刘语堂气焰嚣张地打开画筒,故意停顿,吸足众人的眼球,然后才拿出画卷,大声喊道:
“宋代神秘画家陈皋,唯一存世作品,2011年港岛春拍,被我父亲买来,价值一亿八千四百万,《蕃骑弄箫图》!”
刘语堂的话说完,全场先是鸦雀无声,几秒钟过去后,突然就炸开了。声浪恍如地震一般,快要将宁海大酒店的房顶掀开。
许多名流,许多家,许多体面人,一个个不再体面,瞪着眼睛张大嘴,呜哇乱叫,狂吼着催促道:“快,刘少爷,快展开画卷,给我们看看!”
“天呐,斗宝第一项,就拿出了《蕃骑弄箫图》,好惊人的手笔!”
“传世孤本,那可是传世孤本,没想到竟然在刘家的手中!”
台下观众,越是鉴赏功力深厚和藏品众多的人,情绪便越是激动。这说明,《蕃骑弄箫图》在业界的地位,是公认的,是独一无二的。
要说此画的价值为何过亿,仅是‘宋画’和‘陈皋’四字足矣。
陈皋是华夏绘画史上最神秘的一名大师,存世作品仅有一幅《蕃骑弄箫图》,史书上对他的记载,也才寥寥十七个字。
宋人邓椿《画继》卷七载:“陈皋,漠州人,长于蕃马,颇尽胡态,张勘甥也。”
除此之外,翻遍史书,再无有关陈皋的只言片语。
光是这份神秘,便能吸引无数人的追捧。更何况,这幅画本身的艺术造诣,已经臻至化境,达到俯瞰众生的地步。
享受够了众人的惊诧,给刘家增长了不少的脸面,刘语堂才缓缓展开画卷,不屑道:“一群穷比,一幅画把你们吓成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他情绪没有波动,更加说明了他是个草包,不明白《蕃骑弄箫图》的真正价值所在。换在平时,众人肯定要对他群情激奋的声讨。
然而现在,没人顾得上反驳,全部屏住呼吸,仔细观赏着那幅画卷。
《蕃骑弄箫图》系设色绢本,装裱方式为单色全绫裱立轴。画面上有一胡人马上**,人物深目高鼻,形骨刻画惟妙惟肖,骏马作疾驰状,栩栩如生。
根据人物的面部表情及装饰,透露出浓郁的民族气息,由此不难断出,此乃典型的蒙古族人士。
坐下之骑,体态肥硕,精良剽悍,气势雄状。头大额宽,胸廓深长,肌腱发达,长胴短脚,正是疾走如飞,能征善战的蒙古鸟珠穆沁战马的典型特征。
背景有近绘苍松一棵,自左下斜向而出,如飞龙蟠虬,扭裂奇倔如屈铁,枝杈亦苍劲曲巧且疏密有致,松针刚直挺硬,放射而出,颇有劲力。
树干以湿笔勾廓,圈笔辅以墨水晕染浅深绘出松身之鳞,粗旷又不失细腻。一棵古藤盘旋缠绕松身,藤梢缠枝垂挂,淡墨撇写藤叶,以枯来示季节。
坡石亦以湿笔或勾或皴或晕染,并且巧妙地剩用大面积留白,阴阳向背,立体而出。蕃马行走之处,虽未着一笔,然以底色衬托昭示出前路之广阔。
松石的画法明显承袭了以屈曲工巧为美的华夏画“北宗”山水绘画技法,而且又具有典型的南宋时期的绘画风格。
通观《蕃骑弄箫图》,一股高古的气息扑人双目,沁人心脾。
画面左侧中部,题有楷书“陈皋制”三字,墨色沉着,深入肌理,与画面用墨统一,显系原画本款。
“嘶!”人们寂静良久,齐齐倒吸冷气。太震撼了,好高超的画工!
一亿八千万买下这幅传世孤本,旷世大作,千值万值!
就连识货的许梦龙看到后,都变颜变色,心说原来当初港岛拍下这幅画的神秘买家竟然是刘建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