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总是要提醒他,“别乱问,听老爷子讲。”
白虎神使嘿嘿地笑着,也就闭嘴。随后我礼貌地朝老爷子点点头,老爷子似乎是意识到,连神情和眼神都有些不同。但他并没其他举动,还是如常地讲着。
一直快到北京,老爷子收拾行李准备下车,递给我一张名片,从名片上能看到的就是一个姓名,叫李康达,还有一串手机号码。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真是简洁的一张名片。
李老爷子和蔼地看着我说:“小兄弟,要是有机会来北京,或者有麻烦,可以来找我。我能帮你解决的。”
看来没错,他是有见识的,从白虎神使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不平凡来,还有看出身份的差距。我向李老爷子表示感谢,再打量他的容貌,红光中带着些隐晦。
于是我看向白虎神使,说:“老白,老爷子一路为你讲解那么多,临走时,你难道没有表示的?”
白虎神使一愣,看向我说:“表示?”
还没用我提醒,他定睛打量,便发现异常,随即笑着说:“老爷子,是这样,我从小就学过些中医把脉。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我来替你把把脉吧。”
李老爷子是欣喜若狂,连忙表示感谢,说着就撸起袖子,伸出胳膊来。这时也有表示质疑的,是一个穿着花里胡哨,浓妆艳抹的姑娘,她说要看病还得去医院,还把脉那玄乎的一套,谁相信。
可悲,可叹,这是怎样的文化断层,才导致连传承数千年的国粹都被质疑,而是还是自己人,岂不是很可悲的一件事。不懂,就以为是错的,这是人最爱犯的低级错误。
不止是花里胡哨的姑娘质疑,就连带着金丝眼镜,看着斯斯文文,还夹着公文包的男子,也是质疑。
李老爷子对那些质疑,自然是嗤之以鼻,不放在心上,或许还要骂他们是蠢蛋。对于我而言,这种事在外界遇到太多,想要一个个介绍,早就累得心力憔悴,吐血而亡了。
但是白虎神使不能忍,暂时没把脉,而是看向那两人,冷声说:“年轻人,不要乱讲话,不懂就别乱发表言论,把嘴闭上。”
“还威胁我,难道我讲得不对吗?”那姑娘还横着说。
白虎神使却笑了,是冷笑,说:“你信不信,我甚至都不用把脉,只用望,就知道你的情况。”
“吹吧你,有本事你就说。”
白虎神使淡淡地说:“你怀孕了,而且是怀上没多久,你的实际年龄也只有十八岁。”
那姑娘顿时就受到来自其他人异样的眼神,脸唰得就红了,有些手足无措,只得恶狠狠地瞪白虎神使一眼,怒斥:“你胡说。”
“你要是不相信,等过个这个月,就会有孕吐反应,到时候去检查,就能明白。我还得恭喜你,是双胞胎。”
那姑娘脸色更难看,却猛然扭头看向刚才也质疑的夹着公文包油头粉面的男子身上,说:“上次你真的戴套了吗?”
那男子眼神躲闪,神色慌张,窘迫的支支吾吾,没讲出所以然来。那姑娘顿时就明白了,眼泪夺眶而出,哭出来,拿手里的包砸向那男子,吼道:“你混蛋,你敢骗我。”
那男子却也委屈地说:“我也没想到,一次就能中。”
“我才十八,现在怀孕了怎么办,你跟我回去见家长,准备结婚。”
“不行不行。”那男子却被吓到,脸色苍白地连连摇头说,“咱们把孩子打掉,我还有老婆孩子,我很爱她们,不能跟她们离婚。”
“王八蛋,你还是不是人,你就是畜生。你不是说你是单身,你骗我怀孕了,你有老婆孩子了。既然你爱她们,那你还睡我,你就是畜牲。”那姑娘彻底歇斯底里,举着包疯狂地砸着,那男子无法忍受暴行,更无法忍受来自其他人的鄙夷的目光,带着行李就往别得车厢走。那姑娘哭喊撕打着追过去,就这样,这丑闻一直发酵。
白虎神使无奈地笑笑,说:“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事。”
李老爷子不在乎地说:“这种肮脏的破事,现在简直太常见。要是在我们那年代,早就被唾弃死了,现在开放的,实在是……”
后面的话他没讲,但是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感慨。他的胳膊还伸着,此刻其他的人,再看向白虎神使,眼神就不一样了,那是种看神人的感觉。渐渐的,都围过来。
白虎神使替李老爷子把着脉,少顷,手指还搭着,就询问:“老爷子,你是不是常常觉得胸闷,浑身乏力,还有些心脏疼。”
李老爷子连忙点头,询问缘由。白虎神使没顺着他的话说,而是自说自的。
“这人年纪一大,身体机能就老化,有问题是正常。我这里有祖传的敲穴通神法,给你舒展下,保证你消除这些毛病,再无异样。”
他懂得敲穴打穴的法门,但要通神这些鬼话,都是骗人的,是用法力铲除病根,防止再犯。
白虎神使暗自施展法力,通过手指渡给李老爷子,铲除他的病根。期间没多久,就看到李老爷子眼神亮起来,满是惊喜。
车到站,白虎神使收回手指,李老爷子感动地就要起身鞠躬,被我摇头拒绝,他也是明白情况,一旦敲定白虎神使有神技,怕是一路都不得安宁。
于是,李老爷子拎起行李,准备下车时,说:“小兄弟,有机会来北京,一定要来找我,我要好好款待二位。”
李老爷子走出车厢,透过窗户,看到有两位军人站得笔直,恭敬地敬礼后,接过行李,就上了停在特殊通道的吉普车,呼啸着离开。
北京站是大站,停留的时间长,刚刚闹剧时,多数都下车,因此白虎神使的神技没引起躁动。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白虎神使问我说:“姜兄,值得吗?”
我笑笑,朝他举举手里的名片,说:“从现实意义来讲,是值得的。”
“因为他有利用价值?”
我摇头说:“他是啥身份,咱们不知道,不是普通人。但事情的出发点,跟身份无关,是感激他的讲解。就算是衣衫褴褛的拾荒老人,也照样得帮忙。”
“我明白。”
顺便我还说了句,要隐藏,千万不能卖弄能力,免得引起社会的恐慌。车行进,轰隆地开动,再用数小时,就要下车,接着就是无垠的荒原了。
接下来的路程,是无聊的,没有那么知识渊博的学者,也没有能侃侃而谈的,仿佛手握乾坤的吹牛皮人士。都是沉默地玩着手机的小年轻,有的带着耳机,沉迷在电视剧的世界里,跟随着主角体验喜怒哀乐。有的翻动着小说页面,对一个个故事情节思绪万千,时常会发出两声古怪地笑容,像可爱的傻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