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士道听得懂。
这件事不是自己想回避就能回避的。如果上世神话的一男一女跟上世七遗有关，他们肯定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到时候，就算自己放弃他们也不会罢休。稻草人说了上世七遗的三种下场，实际可能还有第四种。那就是……他们不得不放弃上世七遗。
因为某种原因，他们无法‘占有’，只能放弃。
只不过。
在放弃之前他们盗取了上世七遗的力量。
稻草人没提这个，因为自然能懂。尘外天拥有强到不可思议的弑神之器，可想而知，上世七遗就是这种级别的东西。换而言之，上世七遗还有前前代的物主，最少一定拥有‘打造’它们的匠师。那一男一女面对‘匠师’之时，恐怕未必能淡定。
即使现在，他们提升蜕变了，不怕‘匠师’了。
可是。
他们仍然不想让‘破废’的上世七遗回到‘匠师’手中，以防‘匠师’修复它们。
“少年，我需要告诉一些老朋友。人数很少，也就几个人。”
“没关系，上世七遗只是很强的助力，但不算我的最后一张牌。”唐士道轻轻点头，也知道稻草人的用意。事情关系太大，稻草人已经准备用‘死亡’换取一个新的虚空，为大家存留一个新基地。可想而知，它和它的老朋友们都想保留火种。
在武力上，稻草人应该不畏惧任何人。
但是。
上世神话的一男一女是创世神，无尽虚空的缔造者……他们跟天蚀远远不同。虽然他们‘离开’了，可是，无尽虚空曾经是他们的造物。在这片地方，他们了解的东西比任何人都多。除了创世云图之外，他们大概知晓一切。哪怕时间流逝，新事物和新种族诞生，这种‘成长’也不离他们的理解范畴。
这种对手，战胜他们不是重点，防止他们破坏才是重点。
天蚀只是可能引发混沌重启。
他们拼尽……无尽虚空都可能归于‘无’的状态。稻草人和永夜的意思：这种人要么不是敌人不用开打，一旦开打就一定要他们死。哪怕赔上性命，也不能有平手或者逃脱的可能。
目前还在准备。
因为一来不肯定他们是不是敌人，二来不知道他们的数量。
无论如何。
现在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稻草人作死实验，唐士道也相信它不会这么轻易死了。上一次，它跟第一铸星者拼个同归于尽，很明显它就‘活’了下来。这次小虚空的创世神实验是‘必死’，但未必真能让稻草人彻底死掉。说到学术和知识量，自己可能胜过稻草人，但境界和水平，估计相差无几。
自己有办法在实验中活下来，稻草人自然也可能做到。
在无尽虚空，有能力作弊的可不止自己一个。
“少年，如果你想修复上世七遗的力量，大概只有两条路。”稻草人在提醒，也在警示。
“收回七人盗取的力量，或者找到铸造上世七遗的匠师。”
“没错，这两条路都很危险。”
“关于尘外天……那个地方在零界，一定没有竞争的必要。尘外天太多奇人异士，那地方应该不允许‘斗争’影响到他们的研究。所以，要解决一定在虚空解决。”唐士道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理由？”稻草人故意问道。
“因为师道星的实验，我发现有很多‘不明力量’的人物，他们都在‘保护’师道星。铸星者团体在尘外天不算强大势力，只是一般团体。理论上，尘外天的奇人异士没必要给他面子。保护他的理由，大概是因为他正在为大家开辟一条新路。”
“所以尘外天只喜欢‘研究’而不喜欢‘战斗’。”稻草人补充了答案。
“更大可能，尘外天禁咒战斗破坏。在无尽虚空和鲲鹏也有喜欢静静修行和静静研究的人，他们都不喜欢外人打扰。如果上世七遗和上世神话的七人有关系，天蚀这号人物，很可能，他也是冲着上世七遗来的。”
“你肯定天蚀知道上世七人？”稻草人因为守护法师网，无法外出调查，它需要只是‘肯定’的答案。
“不肯定，但大概只有这种可能。”
“这个理由不够，我需要更确定的答案。”稻草人也想对付天蚀，猜疑的答案没用。
“首先，天蚀很强。”
“我同意。”稻草人毫不怀疑这一点。
“他绑架无尽虚空未必是怕你们，也可能是为了防范另一群人。”唐士道说到这里，相信稻草人已经明白了。
可能有什么原因。
上世七人也不想毁掉无尽虚空，所以，天蚀这种捆绑方式能够防范他们。
敌，友，没人分得清。
但是。
站在无尽虚空一方，大家只需要对抗一切异变的力量，绝不是外人的选择和怜悯。
在无尽虚空修行这么久，提升这么高的境界，唐士道唯一不明白的一个词：上世。
理论上，法师没有‘时间’这个概念。
更不相信时间的存在。
平凡人定义的时间，在法师眼中等同‘火球术’一样，仅仅只是一个名称。因为拥有时光之匣，唐士道也了解无尽虚空没有真实存在的‘昨天’，只有现在。或者说，没有昨天也没有明天，永远只是现在。哪怕人们说过了一天，过了一年，事实上永远都只存在于‘现在’。
进往虚无世界之后，有一件事情唐士道可以做到但一直都没做。
那就是……重组自己的父母。
唐士道有办法做到。
一般来说，虚空死亡的生命会变成能量，进入虚无世界转化成另一种生命。同样道理，虚无世界的生命死亡，也会变成某种物质回归虚空。当然，人类不一定变成人类，鸟兽也不一定变成鸟兽，可能会不同变换。但，这种存在不会彻底消失，它一直都在。
如果唐士道铁了心要寻找，只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完全可以找到消逝的父亲母亲。
但是。
那不是复活，而是重组。
严格来说，法术性质的重组制造和科学性质的基因克隆没有区别。因此，唐士道觉得父母已经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了，没有必要再杀一次，再改换变成自己的父母。从某个角度看，那已经是父母自己的人生了，不应该为了自己有亲人而故意修改回来。
借鉴这一点，时间意义上的‘上一代’并不存在，其实就是同时的存在。
甚至说。
现世代之前的远古时代就有时太梭等人，更早之前的荒古时代还有大九世等人，再更早前还有神前世代的大魁斗，他可是尘高天的居民和大魁凰的父亲，这些人……他们都活在‘现在’，同一时同一刻。
撇去年纪不算，他们跟现世代的法师有区别吗？
没有。
全部都一样。
大九世死过也活过很多次，进入过虚无世界，也从虚无世界‘死’回来过，它有前一世和后一世吗？
也没有。
还是一样的它。
所以。
唐士道无法理解‘上世’这个词，因为没有真正意义的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