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下留情有两个理由……”卡素没有惊讶也没有追踪，因为：那个人回来了。此时的他也一副错愕表情，不明白逃离现场的自己为何回到了原位。在卡素说话之时，他再一次隐遁。作为一个阴谋者，他拥有不止一种逃跑方法。

此时大家也注意到了，他就是……古棘，幽行者，一个在群体之中最擅长隐匿与查探的强者。

他一心逃跑，没人追得上。

“第一个理由，因为‘星老’是铸星者。对吧，星老？”卡素仍然淡淡说话，此时，古棘再一次出现在原来的座位上，跟未逃离的姿势都一模一样。不过，脸上惊异惶恐的表情很不同。

“嗯，你查到了，我不否认。我是铸星者，本名奇异星。”星老轻轻点头，眼睛却在怒视古棘。

这时候。

古棘三度闪没，化为万万千千的身影闪没消失。

但。

一转眼间。

他又一次回到原来的座位。姿势不变，只是脸上的惊惶更重了。

“第二个理由，你们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也没有想要参与。更重要的，先生并不想造成大量伤亡。毕竟现在霸权战争已经结束，种族战争也应该消亡。大事小事，法师强者自己解决最好，不要再涉及整个种族了。”卡素继续说话，无视第四次‘逃跑’的古棘。

因为，对方四逃四归。

那个座位就好像一切的起点和一切的终点，古棘永远只能在那个地方绕圈子。

“循环禁咒？”古棘惊语。

现在他已经不是惊惶，而是无法形容的恐惧。

五逃，五归。

六逃，六归。

他无法离开一步，哪怕起立都不行。

抬手施法，法术还没有击出，能量与咒语已经回归原点……未施展的原点。现在的古棘除了安静坐着，他做不了任何事。在他身上仿佛有一个特殊的时间‘刻度’，一次移动，一次施法，通通都会回归重置。就算他什么都不干，在这个时间刻度过后他一样回到原初状态。

除了静坐，还是静坐。

“你知道吗，我杀死过无数法师。但从来没想过，有一种东西比死亡更可怕。想象一下，一个人永远在‘死’和‘未死’之间转换。无论施以什么样的痛苦折磨，他都可以全部承受。而且，这种折磨没有终点，甚至连法师最容易办到的‘自我献祭死亡’都办不到。你说，那种滋味会是什么？”卡素淡淡道。

在场所有人都变色了。

法师拥有很多折磨人的办法，杀死或者复活都是小事。

但。

法师的‘自我献祭死亡’是不可违的。因为，自我献祭的对象是虚空，或者虚无……谁都无法跟它们抢食。所以，这种死亡算是法师的最后自我了断手段。除非双方实力相差太远，一方可以提前打断，否则，这种自我献祭必死无疑。

然而，卡素在说谎吗？

不。

循环是禁咒……经过尘外尘世一战人们已经确认：禁咒不鸟无尽虚空，它是独立独存的。

无尽虚空的制裁可以杀死一切已知之物，但，杀不了禁咒。

“不，我不是。”古棘惊恐摇头否认。

“我知道。你不是直接参与，你只是帮他们找到了神前世代的‘诛天’计划，对吧？”

“……”

“你想……你想要什么？”

“聪明。根据之前的调查结果，我怀疑神前世代的计划成功了一部分。例如，这个‘诛天’行动成功实施了。但，天蚀利用某种方法，或者用自己封存了那股破坏力量，所以无尽虚空没有崩坏毁灭。为什么天蚀不能活，也不能死，因为他本身就是封印载体。”

“我不……不清楚。”古棘惶惶颤语。

“很可怜，是吧。明明是你找到了诛天计划，却偏偏不知道内容。你看来，你也研究过，对吧？只不过，你的知识少得可怜，所以你没有资格解读它。”卡素一副看渣渣的表情。

“……”

“无所谓，我也不在乎你是否能够解读。如果你不想承受永恒循环的折磨，配合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

“乖乖踏入我的‘循环国度’，我需要你回到找到诛天计划的那一刻。”

“卡素先生，我可以说明内容和……”

“不，我不相信你的说话，我需要‘亲眼’看见。乖乖躺下当一个解剖工具，我看完了，自然不会找你麻烦。”卡素拒绝了古棘的‘坦白’。

“这样一来，我的秘密全部都被你……”古棘自然想拒绝。

“你在乎，我不在乎。懂吗，小白鼠。不要认为我跟先生一样脾气，我是卡素，我从来没有朋友，我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生与死和苦与乐。先生让我调查，我需要做的只是给予一个调查结果。如果不是先生不允，我早就杀进这里，先杀一通再问。你同意，或者我折磨你一万几千年后再同意，你只有一个选择。”卡素冷冷道，表示我没问你愿不愿意。

这是选择题。

只有一个选项的选择。

“一个法师没有秘密就什么都不剩下。”古棘忽然咬牙道。

“对。但那是你的事，我不在乎你会怎么样。”

“我可是神前世代的旧日霸主，拼起命来，你未必可以安然无损。”古棘也有自己的底气，顶层人物都无惧一战。他们平常不拼命，因为有些法术，有些技能，有些法器一旦使用，外人就会知道。知道了，也就有了针对的办法。

天蚀都无法免疫这种针对，何况其他法师。

所以。

顶层法师不是没有力量，而是看情况使用自己的最终底牌。在平常之时，他们都是‘常态’而不是‘极限’战力。诸神失败的原因，他们最大底牌就是‘神权’。然而，他们的最大底牌对唐士道毫无作用。更重要，另一张底牌：原始天蚀的力量，诸神本身也不敢使用。

他们一旦死亡，剩下一个就是天蚀，他们不敢拼到那种程度。

严格来说。

不仅仅是诸神，有资格住在尘高天的居民，包括挑战诸神的人群，他们每一个都拥有自己的能耐。见识过阳太煌的神之领域，又见识过阳太轮的神权，他们还敢挑战诸神……这就证明他们也有自己的倚仗，绝对不是过来送死。

神前世代的旧日霸主们也是一样。

他们都拥有强大力量。

法术，或者法器，又或者某种特殊技能。他们平常不使用，因为没必要曝露。

现在面对卡素的威胁，古棘自认没有退路了。

战。

那必须翻开底牌。

不战。

接受条件一样被卡素窥见所有底牌。

“你想打？”

“这可是你逼我的，卡素先生。”到了这一步，古棘也没有选择，他必须战。

“你是白痴吗？”

“什么？”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跟我一战？因为你们都是最顶层的法师强者，无尽虚空界限之下的最强人群？还是说因为你曾经是神前世代的霸主，曾经拥有最强大的统御武力？”卡素一副看傻瓜的模样，完全不将古棘放在眼内。

“每个法师对自己都有信心。”古棘决定开战，自然相信自己。

“那，你动手啊。”

“什么？”

“我的意思：请，你出手吧。”卡素轻轻抬起右边前爪，示意你可以尽情发挥了。

古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