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害怕，不是遵守。凡人被山贼拿刀架着脖子，他也会叫‘大王’。可是在他的内心，山贼别说当大王，当个村官都没有资格。规则不合时代，可以修正。但，只要订立了就要遵守。你们这些诸神带头破坏它，那规则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们拥有……”

“力量啊，血统啊……嗯嗯，我知道。”唐士道打断道，已经没有兴趣多谈：“破坏规则的人都有理由，你们当然不缺理由。不过我没兴趣听，你可以开始了，打吧。”

“人皇，你一直都遵守所有规则吗？”阳太煌嘲笑道。

“所有不敢说，我自己订的，我肯定遵守。外人订立的，我觉得不妥，我就远离它。除非妨碍到我和我的种族，否则就与我无关。你们用规则限制其他人，自己却不遵守，别人强大之后一样会定制规则限制你们。”

“那些挑战者？无人成功，没人做得到。”

“对啊。但还是那句话，成不成功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一回事。如果你们同样遵守，他们为何要挑战，你们跟他们没有两样。因为你们自己觉得自己不同，所以，他们也想要不同。来吧，我已经知道尘外尘世是什么样，不想跟你啰嗦。动手吧，我送你最后一程。”

“……”

唐士道一直没有全力出手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

阳太煌只是诸神之一，他的力量不等于其他诸神的力量。所以在能够抵挡对方的情况下，战斗中有所保留更好。万一阳太煌也是诸神的测试员，用来探测虚空法师们的实力，自己全力出击反而是泄露情报。

这个麻烦，现在由阳太煌自己解决了。

他贪心禁咒打开天蚀·天宫，实际就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隔绝外人的观战，自己也可以无所顾忌出手了。

第二个原因。

阳太煌到来之际，自己确实找到了尘外尘世的所在。

但，找到不等于就有办法进入。

尘外尘世有一个位置，但自己未确定如何进入。故意跟阳太煌‘闲聊’，实际也是侧面打听。没有想到的是，阳太煌催谷全力之后这么有信心，半点不隐瞒全说了出来。当他提到‘尘高天’拥有守门人，‘尘中天’也需要闯门过关，这已经揭晓了答案。

尘外尘世就是‘打’进去的。

最底一层。

尘初天。

它跟另外两层一样，需要打进去。

“送我最后一程？呵呵，人皇，你未免太自信了吧。你认为我为什么能够居住尘中天，你真以为我只靠血统和身份吗？尘外尘世可不像你们的世界，那里的竞争比任何地方都激烈。我能够稳稳立足，靠的可不是血统。”阳太煌躯体液化之后，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从汽态到液态。

从云躯到水躯。

阳太煌的转化有一种‘质’的变化。可以感应得到，这时候的他强大得难以想象，连生命界限都模糊化了。像是能量生命，又像物质生命，两者都有又两者皆非。

这样的状态，换成普通的法师看了都头痛。

法师都喜欢研究未知。

但，都害怕面对‘未知’的敌人。

“人皇，小心啦。”阳太煌进入全力状态，整个人自信无比。跟之前不同，他轻轻一抬手，整一片空间马上出现了无数的手臂。这些手臂全是汽态云化的，上面都有金纹。它们有一种‘召唤物’的感觉，但又不是召唤生物。

刚说一句‘小心’。

下一秒。

数十个拳头已经轰到了唐士道面前。这是极速攻击，快到看见即命中的程度。

它们的威力也可以想象。

阳太煌刚才就可以做到一击致命，这些拳头想必不会有区别。一旦被命中，除了‘轮回’力量其它法术都无法救治。这种飞蝗暴雨的拳头阵列，想不被命中也不太可能。

此时。

眼见数十拳头轰打，唐士道也没有闪避。在这种拳阵之中，闪避只是笑话。

神拳打击，命中。

结果……

它们没有轰在唐士道身上，而是全部都轰在一颗颗黑色的太阳上面。这些黑色的太阳很小，就好像一个拳头大的火球，跟阳太煌的拳头刚好相配。

拳头对太阳……双方无胜无负，双双弹退。

下一瞬间。

阳太煌招手示意，又有数百个拳头乱打。这种打击没有目标，只是随机瞄准。因为没有目标，它们也无法被锁定。数量多了十倍，攻击又无目标，理论上这不可能被防御。

可是。

数百个拳头乱打，它们的攻击面前仍然出面等量的黑色太阳。

“古怪的防御，但是……”阳太煌微微意外。因为这一切是极短时间发生的，拳头轰打之时已经接近命中。人皇能够防御，这确实超乎意料。只不过，即使如此，仍然是他更胜一筹。

一刹那间。

打击黑色太阳的拳头忽然拐了一个弯，绕过了黑色的太阳，换一个角度锁定了唐士道。

这些手臂就像是‘活’的。

阳太煌不指挥，它们也拥有自己的‘想法’。

轰隆震爆。

数百拳头弹飞，数百黑色太阳也炸现强光……第二波攻击仍未打中。

“不可能。”阳太煌身为诸神之一，他不相信自己的速度打不中区区一个凡人。

“没什么不可能，事实就是你打不到我。”唐士道本来不想说话，因为太闲了才开口一句。此时此刻，唐士道的身旁也飘浮着数百个黑色太阳。数量远远不如阳太煌，但，每有一条手臂打击，唐士道身边便会产生一颗黑色太阳，实际数量并不少一个。

“我倒要看你能防御到什么时候。”阳太煌再挥手。

这一刻。

不是数十数百，而是数千的拳头乱打。相对唐士道一个人而言，这已经是能够‘掩埋全身’的程度了。

而且，这不是全部。

仅仅在一刹那，这数千个拳头的拳背都‘睁开’一枚眼瞳。不用说，它拥有自己的‘视力’，能够判断周围的情况，能够洞察敌人的反应，并且作出不同的反应。

第三波攻击落下。

结果……仍然一样！

数千颗黑色的太阳稳稳格挡，没有一拳打到唐士道身上。

“慢了吗？”阳太煌轻轻皱眉，他发现了一点东西，但未完全确定。再一挥手，此时已经‘数万’个拳头轰打。

数万这种量级。

再不是掩埋，而是直接‘淹没’一片地方的程度。

这一刻除了‘眼瞳’，这些拳头的两侧还多了两叶小翅膀。所以，它们的速度上升了，上升到极限的极限，不可能闪避和不可能反应的程度。理论上，无论唐士道有什么反应都迟了。只要这些拳头打出，唐士道一定会被打中，任何速度都不可能反应过来。

这一次。

“居然……”阳太煌看着数万拳头全部被防御，整个人都呆住了。

体术的较量。

诸神的拳头，竟然连一招都打不中？

“理由？”阳太煌有些不淡定，但也未有害怕。体术不行他还有法术，体术不是他的全部，也非他的擅长。

“你有‘眼睛’啊，没有看清楚吗？”

“我只看到，那些黑色火球早一步挡在攻击的轨迹上。”阳太煌轻哼。

“对了。”

“对了？”

“嗯，对了。”唐士道微微点头，又说道：“你说过原始天蚀是能量的操控者，可以左右空间甚至个人体内的能量。原始日蚀也有它的特性，那就是‘动’。你能够理解吗？你可能操控一切能量，我也可能操控一切的动态。”

“你……喔，我懂了。”阳太煌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