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是觉得自己赢不了？

还是，他不想赢？

蛊在思索战术，唐士道也在思考。首先，这种‘降临’很熟悉……七十二降临术，它很像这种‘召唤与降临’混融的模式。但，七十二降临术更加完美，没有这种混融与扭曲。七十二降临术不但完美降临，还不会影响本人模相。

其次。

四种超界力量的融和，它很诡异。

理论上，法术力量一定会有一个重点。哪怕风沙龙卷，或者冰焰，它们都有一个重点。风沙龙卷一般是‘风’的作用高于‘沙’，但也可以反过来沙高于风。总之，有‘一主一副’就行了。

现在。

蛊的超界力量融和没有重点，没有主副。

因为这种不合理，唐士道才故意全部中招，了解它们的本质。意外的是，全部中招也没有探明，它们仿佛没有本质，就是一团混沌能量的随机爆炸。

对于法师来说，‘随机’是一个很讨厌的名词。

因为‘随机’代表无法学习。

对法师来说无法学习的东西都没有价值。

“也许我错了，人皇。法术，体术，这些对付你都没有效果。”蛊忽然笑了。

“看你会不会用。如果刚才是禅九的拳头，我的环形空间也没用，必须伸手去格挡。”唐士道平静道。

“也对。力量，我在你之上。技巧，你确实高于我。”

“所以？”

“这里是蛊阵，我为什么要在你擅长的领域跟你缠斗，明明还有一种更简单的方法。”蛊笑得很开心，忽然发现事情没有那么难。当唐士道决定留在蛊阵之内，那一刻他已经输了。

自己拥有最顶点的力量。

可以媲美阴太衡和阳太衡的力量，也可以媲美奥灵和稻草人的力量。

即使技艺方面他们更高。

可是，自己确实拥有这个级别的极限力量。

这种时候。

自己只需要一招就能获胜。

不等唐士道说话，蛊忽然张开双手，全身化为能量流散。这可不是流失，而是像洪水一般漾开。因为蛊拥有无数邪灵和残魂，也拥有四种超界力量的融和，它完全可以将蛊阵内部变成一个‘能量海洋’。不同一般能量海洋，这里可是一个最致命的漩涡。

混融的能量如同风暴回旋，唐士道的皮肤也慢慢碎散。

貌似。

蛊的办法成功了。

它拥有三个有利条件：混沌环境，蛊阵限制，超界力量的融和。在这样一个陷阱之内，力量更低的对手根本不可能逃脱，只有死路一条。哪怕对手拥有无限魔力，防御不敌也必死无疑。

借助混沌环境，利用蛊阵限制，强行使用蛮力压迫对方制胜，理论上这种方法是无解的。

如果没有空间的限制，遇到这种打击可以暂时远离，保持安全的距离。因为对方不可能拥有超大范围的压迫能力。法师一小步就可能千万里，甚至传送星河之外。在这种情况下，蛮力压迫不可能影响无限大。同样的，如果环境不特殊，这种压迫也未必生效。

很简单的道理，只要实力在界主之上，法师完全可能逃回某个私属位面，蛮力压迫无法侵蚀私属位面。

然而。

在古神坟场不行。打开私属位面先不说敌人追不追，即使这种混沌环境也可能要你的命。它可是无秩序的空间，它可不会遵从‘你的位面不能进’的规则。可以想象，只要你打开私属位面的空间大门，混沌能量马上就会混融过来。到最后，这个空间还属不属于你都难说。

因为环境，阵法和混融力量，蛊完全可能‘强制对耗’打赢唐士道。

在蛊的心目中。

哪怕唐士道拥有无限魔力，他无法防御混融力量也必败无疑。这种消耗不仅仅是法力，还有生命。现在这种情况，哪怕不用最后底牌也是必胜。

这一刻。

唐士道的反应却是两回事，这种战斗……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你输定了。”

“看起来是这回事。”

“如果你认输，放弃自己的躯体与力量，我可以留你一份界主的力量，让你成为一界神明好好安享晚年。但，你必须在我限制的环境中生活。因为你的天赋太好了，我不放心你这种人物拥有重新崛起的机会。”

“听起来，我没有选择。”唐士道在应话期间，身体也不断的龟裂破碎。

“对，你没有。你可能还想着直接死亡，然后你的朋友借助法师网的‘存档’复活你。抱歉，没有这种可能。首先，古神坟场之所以称为坟场，就因为混沌环境可以扭曲一切。你的存档可能找回，但一定是扭曲之后的状态，是不是你，或者有几分是你都不清楚。”

“听起来很不妙。”

“人皇，你也不用故装淡定。事实上，这只是其一。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我的蛊阵，它可不是普通的阵法。在蛊阵死亡的法师，所有东西都会被同化吸收。法师网就算还有存档，那也是我的存档，不是你。所以，你没有退路了，人皇。”

“老实说，我挺喜欢你这种自信。”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的躯体毁灭了，我还是没有死呢？”

“什么？不可能。”

“那，我就如你所愿吧。因为你只是蛊的其中一个，我相信你会向某些人‘泄露’今天这场战斗。所以，我就借你之手，向大家说明一下你这种做法有多弱智。”唐士道进入古神坟场，也没有打算隐瞒太多。如果真到了必要时刻，禁咒也照用不误。

当然，现在还没有这种必要。

蛊的方法无解，仅仅只是自认无解罢了。

说话间。

唐士道的躯体也消散了，在这种蛮力压制之下一秒消散。表面上，唐士道这已经是‘死亡’了。躯体毁灭，能量消散，整个人无一剩余，这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到这情形，蛊本来应该笑。

可是。

它笑不出来。

因为，它没有获得任何力量，也没有将大咒人皇的讯息吸收己用的感应。按道理，哪怕人皇临死前将一切毁掉，最少，蛊阵也能获得‘唐士道’这个人的资讯。然而，什么都没有，仿佛眼前这个‘死亡’只是错觉。

“你还没有死？”蛊全力感应周围，赫然发现这里多了一个虚无生命。

“不，理论上我已经死亡了。”一团能量重聚。缓缓地，又一次回复唐士道的模样。

现在这副模样不是物质，而是纯能量体。

很明显。

这就是虚无生命。

“不可能。就算你可以转化虚无世界，也不可能‘没死’就直接转化了。而且，转化必定进入虚无世界，你不可能一下子又回来了。”蛊也曾经是虚无法师，自然了解这些‘规则’。

“想知道为什么吗？不急，我会慢慢说明。”

“你……”

“关于我的情报，想必你很了解了。还记得吧，我拥有大生命术和大死亡术。两个大咒在虚空都很好用，在虚无世界还没有试过。现在重点是，我的大生命术和大死亡术衍生了一个全新的大咒法术：大灵魂术。这种法术只有我拥有，我还修练至大圆满程度，拥有‘无限魂石’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