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次结果也一样。

狂鸦打不到卫公镜，卫公镜却可能再制造一道伤痕。

即使狂鸦不担心这点消耗，输就是输。

无法反击，蛮横再战不是疯子，是疯狗。卫公镜没有能力斩杀狂鸦，却已经胜过了它。在场任何人都确信：狂鸦确实差一点点，毕竟它本来就不是最完美状态。

这时候。

狂鸦再次招手，八颗‘太阳’再次缩小，变成光球飞落。它们仍然是洞穿状态，无法回复原型。

八枚光球飞落手边。

能量再一次激涌。此刻不是八色单一存在，而是无秩序的交错。众人隐隐有一种感觉：这是一种超过界限的崩坏状态，就像大青奎拼死一个自爆的手段……不，这更可怕，这是八枚光球相互交织相互对冲的爆炸。

能够一次清场吗？

包括狂鸦自己？

不知道！

没人知道，师四渡也不敢肯定这一爆会不会抹净此间一切事物。

此时。

“等一等。”虚弱的声音响起，感应中，来人充其量不过仅是界主的微末程度。在这个战场，连被称为蝼蚁的资格都没有。光影闪现，传送现身也是普通的法术，水平很差而且很生疏的感觉。

再看来人……只是一只鸟。

一只感觉非常老迈，几乎可以闻得到腐朽气息的古鸟。那种感觉，它距离腐化成灰只差一口气。它的能量感应也很弱，连血脉力量都因为衰老而退化消无。这样的存在，就如路边的泥沙尘土。

武应符皱眉。

迈动一步。

此时，景太观却已经先一步拦在前面，示意先听一听来者想要说什么。

景太观是鹤族，对鸟族天生同情。

“等等……先不急……”老迈的古鸟说话都费劲，仿佛已经用尽了最后的力量：“我来自一个熄灭了火焰的界外界，算是最后的未亡灰烬。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生命，但我感觉得到……你需要我。”

众人愕然。

这是笑话？不，这比笑话更可笑。

“我的家园毁灭了，我们无法阻止那一切。只不过，那里还有很多灰烬，一直等待被某种力量唤醒。我也一直在等待，可惜始终没有等到。你大概不是我要等的人，但请接受我的礼物。如果你能好好利用，希望你不会亵渎这个力量。”苍老的古鸟最后艰难展翅，虚弱得连羽毛都残碎落散。

武应符和卫公镜都很奇怪，但没有阻止。

师四渡也未明。

只有鹤族的景太观隐隐想到什么。

古鸟疾飞，正好撞入狂鸦受伤的伤口之中。以它微末的力量，自然是一瞬即消。

不过。

在古鸟完全死亡的一刹那，在场所有人才看见它的真正原型……

一朵小小的纯白火焰！

纯白火焰一现，狂鸦身上八种颜色的火焰也同时闪生。转眼间，整一片空间都被火焰淹没。

只不过，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所有火焰又极速退散。

最后，一丝不剩！

全部消失。

“嗯……怎么回事？人呢？”武应符大步踏前，还以为有什么不一样的奇事发生。没想到，火焰一现即逝，现在全然无踪。卫公镜还是没有现身，但相信他也很疑惑。这种反应绝不正常，明显跟心中预想的剧本不一样。

“那就是金乌吗？”师四渡转头询问旁边的景太观，因为对方是鹤族。

“本来不清楚，最后那一朵白色火焰。嗯，除了纯血金乌极少异兽拥有这样的白色火焰。”景太观点头。

“它帮狂鸦补全了火焰？”师四渡对这些古老种并不很清楚。

主要原因：这些古老种都非常低调，极少名士。

即使现世办事，它们也无名无姓。

金乌是一族。

可是，能听闻的金乌都叫金乌，不像其它种族每人一个名字，甚至一人拥有几个名字。古老种的低调令人发指，就好像超界主宰这一类人，没有特大事件一般不会出现。很多时候，你第一次听闻古老种之时就是它们‘灭绝’之时。

“金乌是火焰，但狂鸦未必。”景太观轻轻摇头。

“它有八色，只差一种。无论如何，这一种白焰都适合它。”师四渡能够理解话中意义，狂鸦确实拥有超越火焰的感觉。反过来想，如果纯是火焰，狂鸦也不需要这么多种类，一种就可能延伸无限。

“你们两个……它死了吗？”武应符一步踏近，大声问道。

“不知道。”师四渡轻轻摇头。

景太观也摇头。

武应符指着空白无物的战场，又问道：“刚才纯白火焰只有一丁点能量，连一个圣境法师都烧不死。狂鸦不可能被烧死，一定是触发某种特殊机制，产生某种古怪变化。我不如你们聪明，也不如你们知道的多。说说看，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真不知道。”师四渡还是摇头。

“古老种的力量都很神秘，我们也不了解它们的基础。要说什么有猜想的话……”景太观顿了顿。

“什么？”武应符问道。

“我猜刚才那个狂鸦不算真实意义的生命，可是，后面过来的古鸟金乌却是真实生命。它们有不同定义，需要一个合理的融合过程。”景太观淡淡道。

“请更简单一点。”武应符在力量上很自信，但请教别人之时仍然很有礼貌。

“虚空和虚无世界懂吧。狂鸦像邪灵，像虚无世界的生命。可是，金乌百分之一百是虚空生命。金乌死亡才一瞬间化成最后的白焰，但，狂鸦不能让它平白消失。”景太观应道。

“它过去那边的……”武应符刚想接话。

忽然。

火焰再现，黑，红，橙，黄，绿，青，蓝，紫，白……九种颜色的火焰同时出现，比之前八种多了一种。可是这一次火焰没有化成鸦人，而且交织一起，迅速变成一个巨大茧卵的模样。

然后，一切又平静了下来。

此时此刻。

巨大茧卵就像一颗蛋，正慢慢蕴酿，慢慢成长，可以很明确听到脉动的声音。

“你是什么意思？”武应符大怒，双拳背后同时炫现一枚符文。

与此同时。

一道刃光从‘巨蛋’壳层穿出，但，没有洞穿。而且，空气中还有一缕鲜血同时飞溅，明显不是狂鸦的鲜血……狂鸦还没有鲜血。即使进入这种卵化状态，狂鸦还不是生命，只是朝这个方向成长。

不是狂鸦，那只能是……

“卫老哥？”

“嗯，伤了一点点，没影响。它现在不想战斗，它好像在学大魁凰。”卫公镜的声音响起，是他受伤了。

“喔……想学大魁凰吗？可以啊，但我们先分胜负再说。”武应符一步踏出，人已经闪至巨蛋面前。也不需要多余动作，右臂一动已经雷霆暴殛。

武应符号称天崩，又是破壁者，他的拳头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下一秒。

湮灭级的能量波震散，仅仅一刹那，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心点。”

影现。

刃闪。

卫公镜一击斩断武应符的手臂，一左一右两个影子拉着武应符退后。

此时此刻，武应符的手臂还有巨蛋上。这一拳无法被防御住，拳头打进入巨蛋之内。但是，这个拳头的威力没有完全爆发，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