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士道对解决这个问题没有兴趣。

太麻烦了。

人要作死是挡不住的。唐士道也没有兴趣当好人。如果是以唐士道这个身份过来，搞点事情不奇怪，现在是龙先生，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隐隐感觉，杜佛和**想要引导自己调查，永生之地的强者又希望自己不要闹腾，所以这关系更复杂了。

此时，永生之地一些人也在关注这件事。

“报告大首领，他没有行动。”

“他没有听杜佛的？”

“没有，他非常执着于自己的行动方式，一心寻找神湮的遗物，对其它事完全不感兴趣。大首翎，我们认为龙先生是很直脑筋的人，他想做的事情一定坚持去做，中途有什么变化都不改变。”

“但是，他很聪明。”

“不，我们认为刚刚相反，龙先生并不算聪明。”

“那他为什么可以理解这么多东西？”

“本能……不，应该说是人修的真实体现。格斗场那一战，我们派了一些人员进场，包括一些化人的魔兽，一些化成魔兽的异兽。可是，测试的结果很明显，没有任何一个瞒得过他。龙先生的‘心感’是无法被欺骗的，是好意是恶意他都能感觉到。如果是恶意，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不信。”

“杜佛无恶意，所以他相信杜佛？”

“对，就是这样子。我们派去的那些人，龙先生一个都不接触，因为他觉得‘意图不明’就坚持不理。相反，真心修练的他也不问，甚至不理正邪，不理人类还是魔兽，他都提供帮助。大首领，这种‘聪明’不是智慧，他跟元祖元灵一样，他可以一眼看穿别人的意图。”

“人修……真这么可怕？”

“不可怕。如果我们针对他，他会非常危险，不针对他则毫无威胁。在虚空，不想对付元祖元灵的人，元祖元灵从身边路过都没事。想要对付元祖元灵，你连遇都遇不见它，甚至遇到也是死。”

“嗯，这倒没错。他不涉足就没行，暂时不管。”

永生之地的强者关注了一下。

发现龙先生根本没生事，他们也不再多想了。

奇人之所以叫做奇人，完全就因为他们的行事方式非常寻常。

“不好了，大首领。”报情人员再来报告。

“出了什么事？”

“龙先生找到了神湮的遗物。”

“这不可能！”

“是真的。”

“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他只花了五天时间……是杜佛的帮忙吗，还是说谁在暗中帮他？”

“都不是，大首领，是龙先生自己干的。其实还有很多人陪行，龙先生只根据资料查看了三个地方，在第四个地方，他忽然说有一个地方的虚空元壤不正常，有种空间错位的感觉。然后，大家帮忙寻查周围，花了四天时间找到了一个伪装生命的匣子。”

“等等，龙先生不是人修吗，他精通空间技法？”

“我们也不清楚。但，这不是重点。那个伪装生命的匣子了一块独立的虚空元壤，而且，那块虚空元壤是损坏的。大首领，还有……”

“不可能，虚空元壤不可能损坏。”

“我们也知道不可能，虚空元壤不可能损坏。但是，现在有很多人看到了，它是格斗场那一群人同时找出来的，他们都看到了。此外，那块虚空元壤上面还有‘大湮灭术’的存留，不是法术原型，只是效果。大首领，神湮懂得大湮灭术吗？”

“不，绝对不会，如果他懂我们早死光了。那块损坏的虚空元壤，找机会抢……”大首领还没说完，忽然又是愕然。

情报员也不敢多话。

内心却清楚：神湮招人讨厌，自己这一群人更惹人憎恨。

如果自己一行人冒头，第一个杀过来就是南界药皇。永生之地的人们不希望神湮毁灭此地，也不喜欢自己一行人制造酷刑。

归根结底，谁都见不得光。

本来，龙先生不查神凐事情大家都开心，拿走神湮的遗物永生之地也少了麻烦……唯一不开心只是自己这一群人，多年谋划，转眼落于外人之手。龙先生是没有争，但他本领太大，办到了谁都办不到的事。

现在轮到自己一行人选择了。

争不争？

去争，又是不是陷阱？

当唐士道一找到神湮的遗物，杜佛马上‘消失’了。与此同时，南虚空前来调查的药老**也消失了。这会儿只要不是白痴的人都知道：他们没有离开！

相反，他们百分之一百就隐藏在附近，正等着某些人跳出来抢夺遗物。

这不是什么诡计，这就是阳谋。

只要想争夺这份遗产，某些人就一定得跳出来。不跳出来，这份东西就一定没了。出或者不出，没有第三选择……如果派人找龙先生购买这份东西，你觉得可能吗？好像龙先生这种脑子一根筋的家伙，你给他一件远古法器他也不换。

所以，杜佛和**就是在等，等着那些人的选择。

争，即战争。

不争，则浪费多年的努力。

再想深一层。

也许永生之地的人们本身已经找得差不多了，资料超齐全，龙先生的小幸运只是临门一脚，在99分的基础上加1分。为什么永生之地的人们没有拼命找到？可能他们觉得自己并不好拿取这份遗产。毕竟，永生之地只有少有人是酷刑使徒，大部分人都只为了修练。

他们无法拯救永生之地，干脆把招引祸端的东西送给其他人……送给一个有能力有声望的大名人！

这样做不能改变什么，但能够减少一部分祸害。

发现这种情形。

唐士道察觉永生之地可以分为三类人：第一，最大部分的普通人，修练者，随波逐流的人。第二，秘密谋划并一直破坏永生之地，把整个地方拉入泥潭的阴谋家。第三，杜佛这类想要改变点什么的人，阴谋家们的敌人。

前者占了最大部分，他们不管事，却也不希望神湮毁灭永生之地。

后两者。

一方拼命赚取好处，把永生之地变成地狱的最大元凶。另一方拼命寻找这些阴谋家，力图阻止这种恶化。在阻止神湮这件事情上三方都差不多立场，都不希望神湮毁灭永生之地。

看到神湮的遗物，唐士道却明白……神湮才是对的！

永生之地没什么好拯救的。

它需要毁灭。

应该说，它需要一次重生！

在某种意义上，永生之地是不会被毁灭的，它跟虚空元壤一样不可能被彻底破坏，只可以暂时破坏。假如神湮真的毁灭了这个永生之地，那么，这种‘永生不死’的自然法则会联同虚空元壤在某个时间，某个地方，某个机缘下重生，再一次变成另一个永生之地。

此时此刻，唐士道也意识到虚空元壤才是虚空的最基础构架，最稳定的存在。

因为虚空元壤。

虚空有很多东西都可以永久存在，或者可以浴火重生。

从这份遗物看来，神湮觉得永生之地已然没救。与其傻傻拯救，不如毁灭它，让它在某一个时间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