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人员对骑龙而来的客人充满了热情，但听闻唐士道想拜访那些活了几百万甚至几亿年的老者，他又犹豫了。

在陆童的提醒下，唐士道只捐赠了一百万，这份犹豫马上不翼而飞。

“小伙子，你想跟我们谈什么？”

长者们被请了出来。

他们内心也奇怪，为什么一个有钱人对他们这群将死之人感兴趣。

“各位长者，我想请问，青春术和复活术对你们有用吗？”

“没有。即使我们死而复活，现在的这种身体状态也不会改变。衰老的不是我们的身体，而是灵魂。我们不算强大，连圣境都不入，只不过使用法力强行拖延到今天。”长者们也不隐瞒，照直说明。

“我感觉你们有过修复，对吗？”唐士道再问。

“对，不是修复，是休眠。我们曾经尝试过一些方法，让自己进入万年或者百万年的休眠。最后发现，作用微乎其微，一些人更在休眠中永远安眠了。小伙子，旁门左道的手段没用，唯有越强大，生命才会越长久。只有晋身神灵，那才是永久的存在。”明知道唐士道不凡，但年长而渊博的他们未有卑恭之意。

“能让我检查一下你们的身体状况吗？我是指，连灵魂也一起检查？”

“可以，要钱。”

“你们需要钱吗？”唐士道同意了。

“不，是我们的后辈需要钱。只要给的钱够多，你把我们做成傀儡也没关系。我们知道傀儡只是残缺的灵魂，没有自我意识，但这也算一种存活的方式。”说到最后，长者们还是想给子孙讨一点好处，自己则无所谓。

也许，这是他们剩下的唯一价值。

对于长者们的钱财要求，唐士道自然不会拒绝。在原始法域金钱并不富足，一枚奥金都很值钱，一群长者合计要求仅仅只是几千万的小数目，一共也就几千枚奥金的数量。这点小钱别说法师，凡人皇帝的身份都不缺。

这时候，唐士道也体会神灵与凡人之间差距了。

原始法域更上层可能好点，在第一层，这里基本跟凡人世界差不多，顶多是习惯使用魔法的凡人世界。

这里很庞大，资源不少。

但是，这里的人数也非常常多，一旦分配起来就不多了。犹其是魔法材料，原始法域没有虚空那种危险，也就没有那种资源，魔法材料九成九以上都是靠外面带进来。在这种情况下，原始法域自然就‘不富足’了。

这是魔法世界，大家也不会承认魔法材料以外的货币。谁做保证都不行，只能是实用的魔法材料。

谈妥。

从魔纹上拨划钱财，唐士道也是双倍的支付。

长者们收到之后也是大喜，连声道谢，又迅速传给自己信任的朋友。先让他们保管，然后再决定转给哪一些后辈。他们内心非常庆幸，自己临死前还有这种价值。作为回报，好几位长者都把自己珍藏的笔记传给唐士道。这些不是虚空的游历，而是原始法域的游历见闻。

他们存活太长时间，所见所闻太多，这些‘笔记’也等同最真实的历史文书。

“谢谢。”唐士道致谢，再一次支付酬金。

长者们都非常惊讶，也不明白对方为何这么重视这些笔记。在他们看来，这只是很普通的历史记录罢了。

他们永远想不到，全知之眼的智慧树极度嗜喜这些‘营养’知识。

这种见证历史的描述就等于历史的缩影。

唐士道也不浪费时间，开始为第一个长者检查身体状况。施展灵魂探知法术，发现对方的身体还很健康，没有太衰老的迹象。但是，对方的魔力已经接近枯竭，再无力修行提升了。更重要一点，对方的灵魂已经处于一种撕裂式的零散状态。

浅白点说。

他的灵魂已经溃散，仅是依靠魔法维持未散而已。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已经断气，但还有机器维持呼吸。

“小伙子，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对吧？”长者也知道自己的状况。

“我再检查一下。”唐士道继续施放灵魂探知。

暗地又启动另一个特珠殊技能：灵魂描画！

生命编织拥有生灵嵌合，智慧启示，灵魂描画，能量塑造等四种直接关联生命的技能，分别代表肉体，智慧，灵魂，能量四种形式。对法术强者唐士道肯定慎重使用，眼前只是将死之人，还是法力低微的弱者……他不可能察觉自己做了什么。

以灵魂描画的角度看，长者的灵魂状态是另一番模样：一堆零散的树叶！

他就像一颗茁壮的大树，现在树的主干已经没了，只剩下一堆残枝败叶。因为魔法能量的关系，这些残枝败叶还能够联系在一起。可以说他的生命之火只维系于魔能，只要一点法力驱散他就会‘熄灭’掉。

这样的状态，距离死亡只有一步。

此时，唐士道也涌起一种特殊的感应：自己可以‘描画’修改他的灵魂状态！

就好像绘画。

自己可以把这颗‘树’失去的树干部分重新画出来，重新让这个灵魂回归完整。但是，这不是永久有效的。不变的，他的灵魂仍然会在几万年几十万年之后再度崩坏……灵魂描画确实可以修改，但维持依然只能靠个人。

是生命编织还不够完美吗？

总之，唐士道现在已经了解这种自然死亡的状态了。

“你检查完了吗，小伙子？”

“嗯。我还需要再检查一下其他人。”唐士道轻轻点头，挥手施法让长者轻轻飘到一旁，又招手第二个人过来。在全知之眼的效果中，每一人都是知识库，每一个都不可错过。

重复施展灵魂探知，一次又一次。

唐士道发现自己对灵魂探知的了解更深了，下意识就复制‘创造’了一个同样的法术。众人都微微惊讶，都看到唐士道手心上忽然生成一枚咒文光符。转眼间，这枚咒文光符又慢慢消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唐先生，你这是……”陆童惊讶发问。

“嗯，刚刚创造了一个灵魂探知，已经回馈虚空了。”唐士道感觉知识和经验都收获了，但成果遵照规则祭献了。

“仅仅这点时间你就……”陆童真心震惊了。

想到对方是独力进入原始法域的人。

嗯，这就是大家所说的怪物吧。

其余人也一样，虽然知道创造法术一定会回馈虚空，但真正可以创造的人很少很少。一般来说，圣境以下的人想复制一个法术极度困难。圣境之上也不容易，创造比衍生更困难，创造是原型，哪怕你知道原型也很难复制出来。

炎魔创造小火球容易，叫一个水妖创造小火球，也许一辈子都办不到。

眼前人居然轻易复制了灵魂探知……他才使用了几次啊？

这是正常人类吗？

连连检查，唐士道暗地里也收获巨大。这种好处是无形的。了解死亡多了，对复活法术也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如果自己再研究复活类法术的衍生，现在对‘死亡’的感知就是最好的素材。

小半天之后，唐士道为所有人都检查了一遍。

可以肯定，这些人基本都在十年内死亡。长者们也知道自己的死期，只要魔力一散，人也会跟着消逝。

“检查完了吧，谢谢你，小伙子，你满意了吗？”其中一位长者微笑问道。